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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 諸縈看了看周圍雄偉的宮殿,隨手指到足有九層之高,遠遠瞧著高聳入云的摘星臺,爾等準備的宮殿,吾不甚喜歡,倒是那摘星臺,頗合眼緣。來日若拾掇好了,吾再來此罷。 衛王沒想到諸縈會看上摘星臺,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摘星臺是第三任衛王修建的,那位衛王癡迷星辰,常觀覽星辰,廢寢忘食,為了能更好的觀覽,那位衛王動用國庫,大興土木,特意修建了這座摘星臺。 因為是王上所用,所以摘星臺地勢正中,可俯瞰整個王宮。而且,當初那位衛王極為癡迷此道,幾乎一整日都呆在摘星臺內,故而一應事物俱全,內里建造堅固,處處細致多樣。 從建造之初起,就和星辰天上沾染了關系,這般一想,不正是暗和諸縈從天庭而下的神女身份嗎。 不過,諸縈并不知道這些,她知曉自己將來勢必要住在衛王宮。一則,衛王宮的供應勢必是最好的,二則,勞民傷財再為她建造一個宮殿,實在不適合,她自己就覺得心中不適,還不如住現成的。 至于為什么指摘星臺,諸縈單純是看它最顯眼,隨手一指罷了。 恰好摘星臺看起來也有些老舊,應該要稍作修繕一番才能住人。 諸縈又看向桓爾螢,你可有行囊需準備? 桓爾螢愣了愣,沒想到諸縈會注意到這個,連忙道:我、妾 她支吾了一會兒,神情慢慢變換,眼神逐漸變得堅定,果決道:妾不需行囊,今后妾便是神女的人,生死榮辱盡憑神女。 她低垂著眉,看起來平順乖覺,和剛剛的果斷,似乎截然兩人。 諸縈笑了笑,沒再說話。 接下來,就是展現神跡的時刻,諸縈再一次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前,直接掐訣,被氤氳的白色光暈包圍,當白光散去,諸縈幾人也在一瞬間消失不見。 等諸縈睜開眼的時候,她們已經到了千里之外的邊境。 有之前的鋪墊,一道的桓珩面色尋常,唯有桓爾螢,面色潮紅,滿目的不可思議。 她、竟然真的見到神跡了。 不、不止如此,她甚至逃離了王宮,逃離了她注定做媵,一生像附屬品一樣呆在嫡姐身邊的命運。 她是桓爾螢,哪怕如螢火蟲一般,只有短短一夜的光輝,光盡則死去,也好過永遠只是桓舒的媵,是衛國嫁來的衛姬。 桓爾螢看著諸縈的背影,不自覺地落下淚來,似珍珠一般墜下,但眼睛卻是彎著的,有無盡的神采,她在喜悅。 就這樣怔怔的,還是桓珩回頭看了桓爾螢一眼,她才如夢初醒,一把拭去眼淚,面上帶著笑容,連忙跟上去。 關于桓爾螢的衣食住行,諸縈一概沒有安排。畢竟,她現在也是吃人家住人家的。而且桓爾螢和桓珩即便不是同母所生,好歹也是兄妹,以諸縈的觀察,按桓珩的為人處世,勢必不會虧待自己的meimei,哪怕是生母卑微的庶妹。 既然如此,自然也沒什么好擔憂的,諸縈只需要好好的當她的甩手掌柜,等著桓珩每日來向她匯報進度。 諸如已收斂了將士們的尸骨,著人去尋他們的家人,有多少人未曾尋到親眷,又帶回了哪些人的信件,甚至有將士的親眷隨著送信之人前往澠城,想見一見諸縈神女,拜謝神女大恩 而桓爾螢自從隨諸縈到了澠城,開始兩日都是天未亮便起,隨身服侍在諸縈身側,比尋常的宮婢還要盡心盡力。 可當桓爾螢發現諸縈每日都睡至辰時方起,每每總有些時候在獨自用布帛畫些奇怪的東西之后,她就似乎摸清了諸縈的喜好。 總在諸縈的屋外候著,卻能在諸縈需要的時候及時出現?;肝灻撓路睆偷囊氯梗D而穿上利落簡單的深衣,事事妥帖,低眉順耳。 而桓珩的行事更為利落,短短幾日,竟真的一一找尋到那些將士的親眷,即便是親眷皆以亡故的將士,他也一一列了出來,詳細的寫上緣由,遞至諸縈面前。 還將那些辛苦跋涉,欲前來見過諸縈之人,記了下來。包括祭奠這些將士的殿宇也有模有樣的修建了起來。 桓珩刻意掐著時辰,恰好在諸縈用完朝食后前來拜訪,桓珩見過神女。 他拱手行禮,清俊利落。 諸縈點了點頭,便讓他起來了。這些天他每日都來拜訪她,她都習以為常了。 桓珩的目光沒有直視諸縈,而是望著屋內的某個地方,神色清明,繼續道:珩今日前來是有一事相稟,不少將士的親眷欲前來親見神女,以示拜謝。但數地相隔甚遠,亦不能似軍中斥候,可晝夜不停相換快馬,最遠的只怕也要十數日。 而都城的摘星臺,應已修繕好,將士們身后事宜也大多處理好了。不知神女是否要在澠城多停留十數日,等一等他們的親眷? 諸縈想了想,欣然應允,也好。 得了諸縈的應允,知曉諸縈一貫不愛有人在身側,桓珩便準備行禮離開。 出乎意料的是,諸縈突然出聲,叫住了桓珩,桓珩,汝覺得吾贈予衛王的醫書,可造福百姓嗎? 桓珩沒想到諸縈今日會主動同他聊起其他事,往昔都是桓珩稟報事宜,諸縈聽完興致缺缺的予一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