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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她,他怕是早就死在聶弘烜的手上了,他從未想過柔弱似她也會有救他性命的時候。 不過,能讓她記起他, 受這點傷也值得。方才,傑影已經把催眠術暗示的事情同他說了。 秦櫻櫻走過去, 把雞湯放到了桌上, 一轉頭, 看到他盯著她看, 不禁有些靦腆。 餓了嗎?她坐到床邊看著他,眼神柔柔的,盡是關切。 嗯。 我喂你喝雞湯。她唇角勾了起來,嫣紅的唇色就像剛熟透的櫻桃,看著又香又甜。她一勺一勺喂他喝, 還挑了些嫩rou喂他吃,看他一口一口乖乖吃下,她非常有成就感。 待一大碗雞湯和雞rou全部喂完,她拿過帕子仔細地為他擦了擦嘴,突然眨了眨眼,驚訝地說道:夫君,你長胡子了。 從霄愣了愣,注視著她,似笑非笑。他是個男人,長胡子,很奇怪? 她伸出白皙柔軟的小手,輕輕摸了摸他新長出來的胡茬,反反復復,不亦樂乎。不怪她驚訝,往常她見到的他總是收拾得干干凈凈清清爽爽的,從未像這般頹廢過。 不好看?看著她一臉新奇的樣子,他忍俊不禁,卻不敢笑,一笑便會扯到傷口,幸好他定力足夠。 秦櫻櫻趕緊搖了搖頭:沒有啊,你怎樣都好看。她笑著收回手,為他掖了掖被子,夫君,你好好休息,我在這陪著你。 這般乖巧才是他的櫻櫻,她終于又回來了。從霄伸出手,握住了她的,在她的手心輕輕捏了一下:可還記得你對我兇悍狠心、囂張跋扈的模樣? 秦櫻櫻笑容一僵,別扭地低下了頭,不去看他:不記得。她不承認之前的那個是她,她做的事情與她無關。 騙子,看她神情便知道她是記得的。他眸色淡淡,說道:我倒是更喜歡那時候的你。 秦櫻櫻神色復雜地看向他,又委屈又生氣,他說的可是真的?之前她那副脾性分明就是原主的脾性,他說他更喜歡?他若真的更喜歡,又怎會害死原主?她心里不是滋味,臉色也難看了幾分,郁郁寡歡。 男人還真是見異思遷的動物!她抽回自己的手,瞪著他,氣哼哼的:要不要我把她還給你?對一個人兇還不容易?他若是想自虐,她成全他也不是不可以。 不必了,我怕有個小騙子會生氣。 誒?小騙子?他是在說她嗎?她剛燃起的氣焰瞬間滅了,有點心虛地瞅著他,他是看出了她騙他所以才故意說那話的? 她哼了一聲,嘟起了嘴:那不是我,你不許喜歡,想都不許再想!她抓起他的手貼著她的臉頰,撒嬌似的說道,你有我就夠了嘛! 從霄眼神暗了暗,聲音啞了啞:好,有你就夠了。 兩個時辰后,趙媚趕到了從霄所在的地方,看著重傷臥床的他,笑得很開心。 傑影搬了一張擦得干干凈凈的椅子給她坐下,恭敬地站到了一旁。 秦櫻櫻看著趙媚一臉笑容,心里很不高興,就算她要幸災樂禍,也不必表現得這般明顯吧? 長公主是有話要說嗎?她問道。 那就要看國師問本宮什么了。不過,國師現在這副模樣,不知道還有沒有力氣開口說話? 從霄臉上的神情淡淡的,精神比之前好了許多,他看著趙媚,緩緩說道:長公主現在可愿意把當年的真相告訴我了? 趙媚臉上的笑容斂去了些許:在說當年的事情之前,有一件事情本宮要先告訴你,雪球兒她是你同父異母的meimei。 聽到這話,從霄和秦櫻櫻皆是一怔,顯然從未想到過這一茬。 趙雪丘是從霄的meimei,那就是說,趙媚和從霄的父親從玄治有過情? 十五年前,出使大祁的趙媚結識了從玄治,對他一見傾心,他喜歡游山玩水,她便伴他左右,兩個青春正盛的年輕人在相知相戀后互許了終身。她知道他已經有了一個庶子,但并不在意,她說她愿意把那個孩子視如己出,雖然她比那個孩子大不了幾歲。 有一天,從家傳來消息,說是從老爺子病逝,從玄治得知后,趕回去奔喪,趙媚本想同行,但她當時懷了身孕,孕吐得厲害,不宜奔波,便沒有隨行。 沒想到,沒過幾天她就得到了從玄治在回去的路上被刺身亡的消息,她悲痛欲絕,命手下徹查此事,查出的結果令她無比憤怒。原來,害死從玄治的竟是他的胞弟從玄澤,而他之所以要害死自己的親大哥,是因為從老爺子要將從家的一切都交由從玄治繼承,他因妒生恨,起了殺心。 所以你滅了從家滿門,是為了替我爹報仇?從霄怎么也沒想到真相居然是這樣。 你以為滅從家滿門的人是本宮?趙媚笑了,本宮也差點以為那件事真的是自己做的。 她自然要為從玄治報仇,所以率領手下星夜趕到了從家,她想殺的人只有一個從玄澤。但是,當她推開從家的大門卻發現,滿宅的人全都死了,更令她驚異惶然的是那些人竟都死于她手下的招式,她翻遍了那些尸體,想要找到從玄澤,可一個疑似是他的人卻被毀去了容貌,如今想來,那根本就不是從玄澤,只是一個裝扮得極像他的替死鬼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