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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能讓你消氣,我為何要躲?從霄凝視著她,反問她。 你!秦櫻櫻氣結,他是傻的嗎? 從霄的手放到了她的肚子上,輕嘆:你懷著我們的孩子,便是縱容你一些也是應當的。 你疼不疼?她擦去他臉上的血,卻怎么也不敢去碰他的傷口。 不疼。他拉下她的手,拿過她手里的帕子丟到一邊,神情緩和了不少,你若愿意聽,我便告訴你孩子的事情。 之前沒有告訴她,一方面是怕嚇著她,另一方面他擔心她會不要這個孩子,如今她既然知道了,便再沒有隱瞞的必要。 當秦櫻櫻聽他說了那段玄之又玄的鏡中過往,她不敢相信卻不得不信,她知道他沒有必要騙她。 所以,她是真的懷了他的孩子,但是這個孩子停止了生長,必須要元靈丹才能繼續長大。而他編造了一個謊言,讓所有人都以為他前往云仙宮是為五皇子取藥。 她的內心百感交集。 你要它嗎?從霄沉聲問她。 秦櫻櫻愣了一下,抬頭看他,看到那雙幽暗的眼睛中蘊含的希冀,不由自主地點了下頭。 離開從霄房間的云簡沒了睡意,她本想回去,但走到一半,改道去了甄懷的住處。 出乎她的意料,已經接近丑時了,他的房間居然還亮著燈。她一步一步走了過去,卻在快要靠近的時候陷進了一片荒涼陰森的墳地。 落入陣法之中,出現幻象了? 云簡皺眉,四處走了走,沒有找到出路。她對陣法的研究向來不上心,今日倒是有些后悔了。 甄懷離開這么些年,修為似乎高了不少。不過他天分本就不錯,若是用心修煉,自然大有所成。 她在陣中走了幾圈走不出去,干脆挑了一個墳墓坐下,坐到了墳頭上。 她沒有等太久,很快一個人影便向她又來,那人越走越近,面孔越來越清晰,正是甄懷。 師兄,好久不見。見到他,云簡笑了一下,并沒有站起來。她喚趙元晞是糟老頭子,喚甄懷倒是規規矩矩的師兄。 一身灰袍的甄懷看著年歲比趙元晞要小許多 ,他身材瘦高,面色清冷,見了云簡,淡然問了一句:這么晚了,你來干什么? 我么?云簡翹著二郎腿,一手拍著墓碑,一手撩了一把頭發,懶洋洋地說道,想和師兄敘敘舊罷了。 第99章 天色灰蒙蒙, 風有一絲絲涼, 幾棵光禿禿的枯樹立在墳場的外圍, 天空中傳來幾聲鴉叫,叫得人瘆得慌。 什么樣的情景不好造,偏偏造這種沒半絲兒人氣的,他的心里就這么陰暗嗎?云簡面上帶笑,心里卻直犯嘀咕。 我與你有何話可說?甄懷看著她,語氣生硬地說道。 師兄這話說的真見外, 我們可是嫡親的師兄妹,多年同門之誼,怎會無話可說? 你不用在我面前耍嘴皮子,你那一套對我沒有任何作用,有這閑工夫不如去找趙元晞,他會樂意在你身上浪費時間。 師兄這話怎么酸溜溜的?這么多年了, 你還是那么小心眼,我不過就是和元晞走得近了些, 你就各種看不慣, 還說不要在你面前耍嘴皮子, 卻不知當年跟我吵嘴吵得面紅耳赤的是哪個。云簡哼笑一聲, 語帶嘲諷地懟他。 甄懷卻也冷笑一聲:所以我又何必當你的出氣筒,你去找他便是,我這個小心眼的人不值得你相交。 云簡騰地起身,踹了下墓碑,指著墓碑上的字道:師兄, 你心理到底是有多扭曲,你嘴上拒我于千里,那你給我讀讀這墓碑上是什么字,你倒是跟我解釋解釋,這是什么意思? 那墓碑上赫然醒目的字竟是:愛妻云簡之墓,夫甄懷立。 你究竟是愛我呢,還是要我死? 甄懷卻神色未變,反問她:那你是希望我愛你,還是希望我要你死? 云簡雙手環抱,看他半晌,突然手一揮,道:罷了,我不跟你計較這些,我只問你,你為什么要收方巖昭為徒? 怎么,我收徒還要你來質問? 你帶他來云仙宮參加玄斗大會,又有什么目的?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 啊,真是聊不下去!這家伙在外面待了幾年,脾氣越來越臭了。云簡心累不已,擺擺手道:算了算了,你放我出去吧,只當我沒來過。 甄懷沒有多話,念動咒語,手一揚,指向右方。 云簡順著他指的方向離開了幻境。 甄懷看了那墓碑上的字一眼,轉身回了房間,房間里還有另一個人:方巖昭。 師父,師叔走了? 嗯。甄懷面色沉了沉,道,巖昭,好好準備參加玄斗大會,你既然來了,便不能讓從霄太過輕易得到三顆元靈丹。 是。方巖昭應著,聲音微寒。能對從霄有所牽制的事情,何樂不為?他不會讓他順利回到京城,只要有一絲希望,他都會將四公主奪回來。 天亮后,從霄去了云簡的房間,問她昨晚秦櫻櫻的狀況究竟是怎么回事。 剛睡醒的云簡早膳還沒吃,一眼看到他額頭的傷,吃了一驚,關心地問了幾句,知道是小兩口鬧騰的,好好取笑了一番,說終于有個能治他的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