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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虞!丁虞!她又心慌又生氣,坐起身喊道,聲音無助而惱怒。 臥室的燈亮著,她明明交代丁虞一晚上都要陪著她, 可現在她人呢?為什么半點回應都沒有? 你以為區區一個奴婢能攔得住我?從霄慵懶地坐起身,看著她,問道。 你怎么又來了!秦櫻櫻氣惱極了,抱著被子縮到了角落里,一臉防備地看著他。 你是我的妻子,你在這, 我不能來?被子全被她搶去,他伸手扯了下被角, 卻被她用力拉了過去, 他只觸碰到被子上的余溫。 你明知道我討厭你, 為什么還要來招惹我? 她討厭他?他確實深切地感受到了, 那樣的眼神,那樣的態度,那樣的動作,無一不在向他表達她對他的厭惡。 你為什么討厭我? 因為你狂妄自大、冷酷無情、囂張霸道、沒有人性!秦櫻櫻想都不用想,一口氣說完。 從霄凝神注視著她, 長長的睫毛顫動了下,嘴角微微一扯,似乎是想笑,卻終究沒有笑出來。他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上的傷,突然覺得她方才說的那些形容詞用在她身上倒是極為符合。 秦櫻櫻注意到他的視線,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他的手上傷痕累累、縱橫交錯的血痕全都是她的杰作,還有他的臉上、脖子上她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出門見人的。她知道他傷得嚴重,可親眼看到還是嚇了一跳,她偷偷地藏起自己的雙手,仿佛想要掩蓋傷人的工具 。 可再一想,難道不是他活該嗎?若非他對她無禮,她又怎會傷他?她瞬間又理直氣壯了許多。 從霄沒再說什么,身子往后靠去,靠到了床上,閉上了眼睛。 他是什么意思?秦櫻櫻悄悄打量著他,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他不再搭理她,那她要怎么辦?躺下睡嗎?他就在旁邊,她一點也不想靠近他。就這么一直坐著嗎?她不認為自己有精力坐上一夜。 看他自顧自地閉目養神,她滿腹不悅,越想越不是滋味,猛地抬腳,狠狠踢向了他??蓻]曾想,她沒能把他踢開,反倒牽扯到了自己的肚子,肚子一陣絞痛,她低喊一聲,額頭沁出冷汗。 怎么了?聽到她的痛呼聲,從霄一下睜開了眼睛,移到她的身邊,緊張地問道。 秦櫻櫻一咬唇,蒼白著臉別過頭,沒說話。 從霄拉開被子,見她雙手捧著小腹,他的瞳孔猛然一縮,呼吸也凝滯了:肚子疼?他問她,聲音微顫,他怕她動了胎氣。 不要你管! 我帶你去看大夫。他一把將她抱起,準備下床出門。 秦櫻櫻急得趕緊抓住了他胸口的衣服:你給我站住!站住!你對上他滿是擔憂的眼睛,她一時之間怔忡了,為什么他會有這樣的眼神?他是在擔心她?她肚子疼跟他有什么關系? 他抱她坐到床沿,為她穿上外衣,披上厚厚的斗篷,又屈膝跪下,為她穿上鞋襪。 秦櫻櫻低頭看著他,內心一陣茫然,他居然肯屈尊為她穿鞋襪?為什么? 為她穿好鞋后,從霄起身,半彎腰,小心地把她打橫抱起,抱著她就要出門。 回過神的秦櫻櫻慌忙阻止他:我沒事了,我不疼了,你放我下來! 從霄皺眉看她,臉上的擔憂并沒有消退分毫:別再任性,這不是能開玩笑的事情。她怕是不知道自 己懷孕的事情,不知道其中的嚴重性。 我沒有開玩笑!她急道,我只是用力過猛罷了,休息一會自然就好了,我真的一點都不疼了。他這么明目張膽地抱著她出去,讓陳府的人看到,讓方學士看到,他們會怎么想她?人前對他疾言厲色,人后卻偷偷幽會?那她的臉還往哪擱! 從霄半信半疑,看她的臉色不再蒼白,而是泛出一絲紅暈,才稍稍安心,抱著她回到床上,小心地把她放下。 真的不疼了?他還是有些不放心,再三確認。 秦櫻櫻被他問得煩躁不已,扭過頭去,恨恨地說道:不疼了!他哪里還像個cao縱皇權的冷血國師,他這副謹小慎微的樣子更讓她討厭他,誰需要他關心!誰稀罕! 確認她無礙后,從霄為她解下斗篷,脫下了外衣和鞋襪,扶她躺下,自己也躺上床,躺到了她的身邊。他想去拉她的手,可她冷冷地抽回手,側過了身子,背對他,離他遠遠的。 從霄沒有再碰她,為她蓋好了被子,大半被子在她身上,他只蓋到一個角,還好屋內點著火盆,讓他不至于太冷。 他不敢再惹她動怒,怕她動了胎氣,方才一幕著實令他心驚??磥?,他還是不能讓她獨自留在陳府。 隔天巳時,潁都城主季東成派人到陳府傳話,說是國師遠道而來駕臨潁都,將入住陳府,要求陳府上下妥善伺候,務必用心。 陳鳴接到消息,忙派人到從霄入住的客棧迎接,將所有的東西搬到了陳府。 很快,秦櫻櫻便知道了這個消息,她站在門口,看著人把從霄的東西搬到了她隔壁的房間,看到時晉站在門口指揮著,讓人把東西搬到指定的位置。 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她的臉色有些難看,巴在門上的手掌慢慢收緊。他搬來了陳府,而且就在她隔壁,以后她就要和他朝夕相對了,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