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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身官服,眼眸中是略帶愁緒的淡笑。 每次見著他,秦櫻櫻總覺得自己好像欠了他似的,看到那愁人的眼神,她的心情也變得有些糟糕。 方巖昭一個人站在河岸邊,看著秦櫻櫻緩步走上橋,一步一步向他走近,他走了過去,對著她行了禮:四公主。 方學士免禮。秦櫻櫻停下腳步,和他面對面,看著他抬起身,看到那雙眸子慢慢變得熾熱。 四公主身體無恙了吧?他輕聲問道。這段時間他一直都擔心著,但好在從霄確實有本事把她救了回來。 我沒事了,多謝方學士救命之恩,若不是你,我怕是早就沒命了。上回遇刺一事,她后來聽說了,是方巖昭先救了她。 四公主沒事就好。 可是,你那日怎么會正好路過呢?秦櫻櫻好奇地問道。 方巖昭眼中的火花瞬間熄滅了,他看著她,半晌,才啞著聲問道:你究竟是誰?她什么都忘了,忘了她和他的過去,忘了他們之間的情意,忘了每年她的生辰,他們都會一起去靈覺寺祈福。除了這一模一樣的相貌,她和她沒有半分相似。 聽到他的疑問,秦櫻櫻啞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定是知道她和之前的秦櫻櫻不同的,可她 能告訴他,她是穿書而來的嗎?他會把她當瘋子的。 方學士,四公主自然是四公主,您失言了。一旁的丁虞開口打破這尷尬的局面,對秦櫻櫻說道,公主,我們還是快些回玄瑓宮吧,大人還在等您。 秦櫻櫻點了點頭,略顯歉意地看了方巖昭一眼,離開了。 若是可以,她也不想占用原主的身份,可是她根本就沒有選擇的余地,只能試著去習慣這個世界,習慣這里的一切。 秦櫻櫻回到玄瑓宮,和從霄一起用過午膳后,他們便回了國師府。 途中,從霄見秦櫻櫻一副沉思的樣子,問她:有什么心事嗎?從午膳開始,她就沒怎么說話,他知道她和方巖昭見過,但他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么,是方巖昭說的話影響到她了嗎?他的心里隱隱有一絲不悅。 秦櫻櫻轉頭看他,目光盈盈,卻不知從何說起。 是她搶了原主的人生嗎?可原主本來就活不過三章,她能坎坎坷坷活到現在已是不易,而方巖昭本來沒什么好下場,如今只不過是失去了原主對他的情分罷了。 她又有什么可愧疚的呢?不是她想來到這個世界的,也不是她想破壞別人的感情的,她完全可以理直氣壯地活著,不是嗎? 這么想著,她輕松了許多,答道:沒事了。 從霄還想問什么,卻突然感應到什么,掀開了馬車的簾子。 秦櫻櫻順著方向看過去,遠遠看見國師府門口停了一輛馬車,囂張地擋住了大門,她好奇:會是什么人有這么大的膽子擋國師府的門呢? 馬車走近一些,從霄帶著她下了馬車,走了過去。 那輛馬車看著奢華,比一般的馬車大了一圈,金絲楠木的車身雕著幽蘭圖案,鑲嵌著碩大的寶石,四周用精致厚實的布帛裝裹,將馬車內外徹底隔絕。趕車的是一名黑衣的少年,相貌清秀,雌雄莫辯,那白瓷般的臉上透著幾分傲氣,打量著走向他的從霄,哼笑一聲。 從霄并沒有理會他,而是走到馬車前,彎腰行了大禮,對著馬車里的人喚道:師叔。 師叔?秦櫻櫻豁然開朗,原來是從霄的師叔呀,怪不得有這樣的陣勢這樣的膽量。她好奇地盯著馬車看,心道:師叔會是什么模樣呢?是和從霄的師父那般嗎?看他用的這馬車,應是一個極為講究、極為挑剔的人吧? 她正猜著,馬車的簾子被掀開了,答案揭曉。 唔,師叔是個女的。秦櫻櫻有瞬間的呆愣,這顯然出乎她的意料。 師叔從馬車里走了出來,下了馬車,向著他們走了過來。 師叔的年紀看上去比從霄的師父小許多,容貌并沒有多么出色,但勝在身材極好,一襲貼身的黑色裙襖包裹著她玲瓏有致的身材,看得她都忍不住垂涎。 霄兒,我更喜歡你叫我師娘。云簡走到從霄的面前,雙手負于身后,一副傲嬌的模樣,臉上的神情冷冷淡淡,說出口的話卻令秦櫻櫻忍不住撲哧一笑。 師、師娘?她沒有開玩笑嗎?她想當從霄那個壞蛋師父的妻子? 師叔說笑了。從霄面色波瀾不驚。 云簡聽到了秦櫻櫻的笑聲,看向了她,這一瞧,卻令她倏地睜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像是看到什么稀奇玩意一般。 你是誰?她問道。 從霄代為回答:師叔,她是我的妻子,秦櫻櫻。 我沒問你,我問她。云簡擺了擺手,沒有看他,而是一個勁地盯著秦櫻櫻看,小姑娘,你回答我,你從哪里來? 啊?聽到她的問話,秦櫻櫻一臉茫然, 這讓她怎么回答? 不回答也沒關系,這不重要。云簡走到她的面前,抓起她的手摸了下,又仔細相了下她的面,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問道,你可還是童身? 誒?秦櫻櫻一呆,臉一紅,一個字也說不出口。她為什么問這個問題?她明明知道她是從霄的妻子,她這么問,分明是在質疑從霄的能力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