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寵三歲小綠茶 第200節
天氣暖和, 一行人出了城門,就一路打馬前行。 為了加快速度,這次沒有趕馬車出來,連行李都是放在馬上馱著。 一路疾馳,幾日后,在路上遇到了先一步回來送信的秦青。 秦青很是驚訝,暗道世子爺一再交代要他先去將軍府看看沈姑娘可來了京城,他還道世子爺想多了。 可沒想到沈姑娘不止來了京城,居然還來了晉州。 沈靈舟急匆匆打開寧奕馳的信,快速掃過,得知他們一切都好,放下心來。 再看到寧奕馳說左允錚去山中找一個孩子,他不放心,一同跟去,屆時會一同趕回,沈靈舟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個噩夢,心又吊了起來。 同秦青詳細打聽了一下情況,隨后讓秦青帶路,一行人直奔晉州邊界小城朔城。 沈之淵帶著大軍走的是大路,沈靈舟等人為了趕時間,一直抄小路,并未遇上。 沒見到叔叔,沈靈舟有些遺憾,但心里惦念世子哥哥和九哥,也無暇他想,只顧埋頭趕路,只在極度疲憊時才會找個客棧歇上一晚。 風餐露宿,披星戴月,終于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了朔城,在朔城最大的客棧落腳。 秦青等人去打探消息,沈靈舟則抓緊時間洗漱休整。 不用照鏡子她都知道,這一路趕下來,她此刻的模樣定是無法見人,尤其是不能就這么去見世子哥哥。 洗了個痛痛快快的熱水澡,換了身衣裳,吃了一大碗熱乎乎的羊rou寬面,沈靈舟總算覺得活過來了。 她躺在床上直著腰板,吩咐道:“三丫,你留下來看行李。” “是,姑娘。”三丫應道。她不會武,跟著一起去怕是要拖姑娘的后腿,應該留下來。 “姑娘,秦侍衛回來了。”薔薇在門外說道。 沈靈舟忙從床上起來,匆匆走到門口:“怎么樣,世子爺可在城中?” 秦青站在門口回稟:“沈姑娘,世子爺自打進山,至今仍在山里,期間派人回來采購兩次物資,最后一次是三日前。” 沈靈舟想了想:“讓人去買一些熟食干糧果子,裝滿水囊,我們進山。” “是。”秦青應道,轉身出門去做安排。 三丫看著外頭已經西斜的太陽,又看了看沈靈舟臉上仍舊未緩過來的疲憊,試探著勸道:“姑娘,山路難行,這天都快黑了,怕是更不好走,不然明兒一大早再出發?好歹您也歇一晚緩緩。” 沈靈舟擺手:“無妨。” 就算今晚留在客棧,她也睡不著。離得越近,她越想早點見到他們。 --- 看著松樹林中堆成一堆的物資,左允錚暴躁地抬腳踹樹:“這個姜吉勒是非逼得老子宰了他才成是吧!” 姜吉勒,狼羌部落的首領,也就是那孩子的父親。 先前說是他外出打獵未歸,他們一行人只好耐下心來等待。 耗了多日之后,卻見他從寨子中走了出來,那孩子撲上去喊他爹爹。 見到首領出現,寧奕馳和左允錚再次命人把準備的豐厚物資送上前去,誠意滿滿地懇請和首領見面詳談,可卻再次被無情拒絕。 明著不行,二人一商議,開始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暗中探訪部落。 這么些天下來,雖然一直未能尋得機會靠近那孩子,但已經把狼羌部落的大致情況摸了個差不多。 那孩子名叫姜雨戈,是首領姜吉勒唯一的兒子,狼羌部落的小王子。 但孩子的母親,卻一直未曾得見。 只知道是個神秘的女子,居住在寨子最中央最豪華的一座帳子中。 帳子周圍被狼羌戰士嚴嚴實實地把守著,每日里服侍的下人仆婦端著各種生活用品,不停地進進出出。 那孩子每日都會跑去帳子待一陣子,姜吉勒也每日進入帳中歇息,可卻從未見那女子走出來過。 此種情況,不知那女子是生病,還是被軟禁了起來。 左允錚心急如焚,恨不得長了一雙透視眼,直接可以看見帳子內的情況。 見他坐臥不安,寧奕馳陪他夜闖了一次那座帳子。可還沒等靠近,就差點被人發現,險些起了沖突,二人只好退了出來。 屢屢受挫,左允錚的耐心已經耗盡。 寧奕馳惦記沈靈舟,也是焦急萬分。 眼看著一天又要白白過去,左允錚暴躁地不停踹樹,松樹上的松針撲撲簌簌直往下落,掉得二人頭上肩上都是。 寧奕馳伸手把頭上的松針拿掉,開口道:“這個姜吉勒油鹽不進,軟硬不吃,看來是打定了主意不想讓你見那孩子和帳中女子。” 左允錚煩躁心焦:“你說怎么辦?” 寧奕馳:“這么干耗著也不是辦法,不若今晚直接端了那帳子。” 左允錚看著遠處,沉默良久,終于咬牙下了決定:“就聽你的。” 他本意是想和和氣氣地和他的小十見面,可如今看來,是不成了。 做出了決定,左允錚平靜下來,坐在地上,從頭上扒拉下一叢松針,捏著手里,在另一只手背上一下一下扎著。 寧奕馳低聲吩咐常山幾句,也坐在了左允錚身邊。 左允錚嘆了口氣:“我和小十分開的那年,小十不過才三歲多,現如今也有二十歲了,也不知,她可還記得我。” 這話的意思,是已經把帳子里藏著的人認定是他meimei了。 寧奕馳偏頭看他,見他神情落寞,斟酌了一下措辭說道:“當是記得的,舟舟三歲時候的事情,她就記得清清楚楚。” 他打了她屁股,他不讓她打耳洞,帶她去莊子上讓她滾到了田地里滾了一身泥…… 樁樁件件,小姑娘記得十分清楚,想起來就要翻翻舊賬。 說起沈靈舟,左允錚也笑了:“耽誤了這么久,等回去,花花怕是要罵人了。” 想起小姑娘繃著臉對他連踢帶打的刁蠻模樣,寧奕馳的嘴角緩緩勾起,左右歪了歪脖子。 許久不曾挨打,這身子骨乏得很。 二人坐在一處,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話題基本上是圍繞沈靈舟。 直到夜幕降臨,二人才停止交談,就那么席地而臥,閉目養神。 侍衛和隨從們,或靠著樹,或躺在地上,也都安安靜靜地養精蓄銳。 直到夜深人靜,狼羌部落內,如同往日那般,燈火漸漸暗了下去。 寧奕馳和左允錚不約而同睜眼,對視片刻,齊齊一躍而起。 在他們站起來那一刻,休息的侍衛和隨從們也都悄無聲息地做好了出發的準備。 二人對著身后一同招了招手,眾人開始鴉雀無聲地躬身前行。 --- “姑娘,您當心腳下。”眼看著走在前面的沈靈舟腳下一滑,薔薇忙伸手扶住她。 沈靈舟站穩,拍拍薔薇的胳膊:“沒事。” 山路崎嶇,露水厚重,要時刻當心。 鎮遠侯府的侍衛都有自己獨有的傳遞消息的標記,秦青領頭帶路,一路循著記號,帶領眾人翻山越嶺,終于來到了連月山最后一座山峰的另一側。 剛翻過山頭,就聽見山下傳來此起彼伏的狼嚎。 當真有狼! 夢中場景再次浮現在腦海,沈靈舟心口猛地一揪:“快快快!” 一直跟在沈靈舟身邊的白狼突然變得異常興奮起來,仰著脖子對天長嚎一聲,“嗖”的一下就躥了出去。 “草草回來!”沈靈舟抬腳就去追,可她哪里跑得過狼。 “秦青快帶著我。”沈靈舟對著秦青伸出胳膊。 她速度不行,薔薇不帶人還可以,要是帶著她也走不快。這個時候,也就顧不上講究那么多了。 “沈姑娘,得罪了。”聽到山下的動靜,秦青也是變了臉色,聽到沈靈舟的吩咐,忙招呼另外一名侍衛,一人挎著沈靈舟的一條胳膊,架著她朝著山下飛奔。 薔薇和其他人緊隨其后,到達山下,出了松樹林的時候,才堪堪追上白狼。 見白狼躬身低吼,全身戒備,隨時準備沖出去的架勢,沈靈舟忙抱住它撫著它的脖頸:“噓!安靜!” 等白狼安靜下來,秦青也探明了情況:“世子爺他們和狼羌人打了起來。” “戰況如何?為什么會有狼?”沈靈舟焦急地問。 “僵持著。”秦青答:“還請沈姑娘親自去看看。” 沈靈舟點頭,帶著白狼貓著腰往前走,待到靠近營寨,眾人趴在了草地上遮掩身形,抬起頭來向前看。 --- 寧奕馳和左允錚各自帶了一隊人,左允錚那一隊奔著住著那女子的帳子去,寧奕馳那一隊奔著那孩子的帳子去。 本意是打算偷襲,直接把兩個帳子端了,把賬子里的所有人控制住,包括姜吉勒,包括那神秘女子,包括那孩子。 而后,再坐下來,好好談。 可沒成想,寧奕馳剛接近那孩子的帳子,里面就躥出一條狼來。 一聲狼嚎過后,緊接著一聲尖銳的哨音,隨后是遠遠近近此起彼伏的一片片狼嚎。 偷襲不成,變成了明斗。 狼羌人全民皆兵,男女老少從被窩里爬出來,全都抄了兵器奔了出來,逼得寧奕馳和左允錚帶的全部人馬不得不現身。 狼羌和大楚多年以來,一直井水不犯河水。 大楚國力強大,難以招惹。 但狼羌背后是無數個盤根錯節的草原部落,若真的發起狠來,同樣不好招架。 所以,雙方都很謹慎,誰都不想輕易動手。 僵持許久,直到狼群聚集上來,狼羌人在姜吉勒的命令下,把戰場讓給了狼群,而他們齊齊后退,退到外圍觀戰。 那孩子披散著頭發,打著哈欠從帳子中出來,走到姜吉勒的身邊,親昵地靠在了他腿上。 眼看著群狼越靠越近,蒼江拉弓搭箭,對準了灰色頭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