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寵三歲小綠茶 第74節
可當發現跟著姑娘一起學武這件事,比在家餓著肚子去山上砍柴背柴輕松多了,她登時就信心十足。力氣她有,苦她能吃的。 每天完成梅姨娘教的任務之后,她得了空就到院子里甩鞭子,簡直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 見到不管是繡花,還是讀書寫字,都笨拙畏縮的小丫鬟,一拿起鞭子就神采飛揚,沈靈舟替她感到高興。 可每當看到薔薇那還--------------/依一y?華/是有些黝黑的小臉上滿是汗水,沈靈舟又忍不住有點兒心疼。 她去喊薔薇歇一會兒,薔薇甩著鞭子沖她喊:“姑娘,您就讓奴婢練,奴婢練好了,日后保護您!” 菘藍jiejie說了,她們能遇到姑娘這么好的主子不容易,要知道感恩。別的她干不來,練鞭子她能行。 日后保護她這話,薔薇不止說了一次,沈靈舟每次聽了都很感動。也就由著她去。 那以后,每次教識字算數,薔薇做得不好時,沈靈舟也沒再故作嚴厲地批評過她,而是笑呵呵鼓勵她。 各有所長,找到自己擅長的就好。何必每樣事都要和別人去比較。 --- 兩個大的小丫鬟,冬香和海棠,從小就在別的主家做丫鬟。棱角早已磨平了,規矩深深刻在了骨子里。 她們兩個在沈靈舟面前一向規規矩矩,幾乎從不逾矩。這一點得到了菘藍的喜歡和贊賞。 海棠繡花繡得最好,冬香辦事妥帖最細心,每天等她們上完課,菘藍就把這兩個大的丫鬟帶在身邊教導。 菘藍不遺余力地教她們繡花,裁衣裳,教規矩,有時候還教她們清點物品核對賬目。菘藍致力于把她們兩個培養成沈靈舟身邊得力的丫鬟。 兩個小的丫鬟是剛從家里出來的,都還童心未泯,更活潑些。菘藍就讓她們陪著沈靈舟玩。 相對于總是恭恭敬敬的海棠和冬香,沈靈舟倒是更愿意帶著兩個小的丫鬟玩,更隨意,相處起來沒那么累。 只不過三丫最近這幾天看起來悶悶不樂的,沈靈舟還看到過幾次她偷偷抹眼淚。把她叫過來問,才知道原來三丫是想家了。 造孽啊,六歲的孩子就被狠心的爹娘給賣了,可真是夠可憐的。 先前就聽菘藍問幾個小丫鬟打聽以前的事,沈靈舟對她們的身世也都知道。 薔薇的爹娘極度重男輕女,她在家挨打受罵,穿最破的,吃最差的,整天餓著肚子,還有干不完的活。 進了鎮遠侯府之后,她穿得暖,吃得好,也沒人打罵,還能讀書識字,薔薇明確表示過,她一點兒都不想那個破家。 可三丫和薔薇不同,三丫的爹娘對她還算過得去,只不過家里實在是太窮,弟弟又生病,這才把她賣了換藥錢。 估計三丫被賣的時候她爹娘騙了她,所以她才一直期盼著她爹娘有朝一日還會過來把她給贖回去。 雖然菘藍已經和她解釋過了何為死契,可小丫鬟顯然無法理解,或者說不原意接受。 沈靈舟心疼她,有心去問問世子哥哥,能不能把三丫給送回去。賣身契在她這里,她也不在乎那二十兩銀子。 可沈靈舟又怕,就三丫家那種狀況,把她送回去了,指不定改天他家再次缺錢的時候,又會把她給賣掉。畢竟已經賣過了一次,嘗到了甜頭。 若是下次再賣,說不準會被賣到什么樣的人家。反正沈靈舟覺得,肯定沒有在她身邊待著的好。 沈靈舟想了想,給院子里所有的丫鬟們每人發了五十個銅錢作為賞錢,還給她們放了一天的假,不用上課。 得了賞錢,丫鬟們都喜氣洋洋的,整個小院一片歡聲笑語。 三丫也很高興,小心翼翼把銅錢都收了起來。 還偷偷和薔薇說,以后她回了家,要給她弟弟買一包桂花糕,給她娘買一塊花布,再給她爹買一斤好酒。 沈靈舟聽得心酸,眼淚差點兒掉下來。 等兩個小丫鬟把錢收好,沈靈舟拿上小鞭子,帶上花花,招呼她們一起去逛園子。 孩子心情不好,帶著她們玩玩吧,別總關在院子里,玩起來就開心了。 兩大一小,三個小姑娘,帶著一只小狗,在鎮遠侯府的后花園到處玩兒,捉螞蚱,追蝴蝶,摘花……,玩得不亦樂乎。 每次到了花園里,沈靈舟最愛干的事之一,就是摘了一串紅的花心,放在嘴里吸吮里面的花蜜。 她自己連吸了幾個,又摘了一朵去喂三丫:“丫丫,甜。” -- 春桃進了世子爺寧奕馳的院子里已經多日,可她連世子爺的屋子都沒進去過。 一開始護衛們對她還算客氣,可自打那日她嘗試著往世子爺屋里送東西后,現在護衛們看她的眼神凌厲如刀。 但凡她往那邊多走兩步,侍衛的手就按在了劍柄之上。 現在這種狀況,別說走進世子爺的心,就是靠近世子爺,都是遙遙無期。 她又嘗試了幾次,最終還是被侍衛們嚇了回來。 春桃煩躁不已,這日實在是按耐不住,去了老夫人院里訴苦。 等春桃吐完一肚子的苦水,寧老夫人放下茶杯,嘆了口氣說道:“稍安勿躁。世子爺生性清冷,你耐著心些。若是過了半年,你還是入不了世子爺的眼,回頭我備份嫁妝,給你安排個好人家嫁了,保你衣食無憂一輩子。” “老夫人,奴婢……”春桃欲言又止。 什么是好人家!她一個丫鬟身份,嫁得無非是府里的小廝,頂了天嫁個管事。 哪怕就算做了管事夫人,可那仍舊是個下人。 她不想!她要做人上人。 老夫人看春桃一臉急躁之色,難免有些失望,揮了揮手:“你先回去吧,在世子爺院里安生呆著,莫要胡思亂想。” “是。”春桃應聲告退。心中卻煩躁不已。 從老夫人院里出來,她垂頭喪氣往回走。路過后花園時,迎面遇上今日剛從書院告假回府的寧正安。 春桃施禮請安:“奴婢給二公子請安。” 因她是老夫人屋里伺候的丫鬟,寧正安拱了拱手:“春桃姑娘,祖母今日可還好?” 春桃正煩躁,心不在焉地答:“奴婢最近并不在老夫人屋里伺候,若二公子惦念的話,還是自己去看一看吧。” 寧正安問:“那不知春桃姑娘如今在哪個院中伺候,是姑娘一人從祖母屋里出來了,還是其他姑娘也出來了?” 剛才他去了他姨娘住的院子,雖然院子還是先前住的正院,不曾搬出來,可院里伺候的丫鬟婆子卻少了許多。 他不知,只是他姨娘那里少了,還是因為什么緣故整個侯府都精簡了。所以才有這么一問。 他隱隱希望老夫人屋里也精簡了,并不是單單是針對他姨娘。 春桃心神不寧,想自己找個地方靜一靜,好好想想下一步怎么辦。 可二公子是主子,主子問話,不得不答。 春桃壓著心中不耐,把二公子寧正安的問題一一回了:“奴婢如今在世子爺院里。就奴婢一人從老夫人屋里出來了。” 聽了這話,寧正安的神色晦暗不明。 老夫人屋里沒有精簡人員,她姨娘那里,不過是恢復了姨娘身份的待遇。 春桃去了世子爺的院子里伺候,想到這一點,寧正安的眼睛一亮。 這陣子,他多次回府。每次一回來就去見姨娘,想看她是否想出什么辦法能夠恢復夫人的身份。 可姨娘除了不停地抱怨,不停地哭泣,一點兒有用的法子都沒有。 寧正安怨恨自己蠢,怨恨自己聽了姨娘的話,才弄沒了侯府嫡子這個身份。 如今他去書院,也不知同窗們從哪里得知他又成了庶子,總是冷言冷語嘲諷他,以前走得比較近的幾個也都開始疏遠他。 這陣子他無心讀書,更不愿去面對昔日同窗。 他一定要做點什么,把他的嫡子身份奪回來。 原本他是把希望放在姨娘身上的,可如今來看,姨娘已經指望不上了,他只有靠他自己。 多日來,他輾轉反側,夜夜難眠,可卻一直無法。 今日凌晨,昏昏沉沉中,他腦中突然蹦出一個念頭。 若是,若是侯府唯一的嫡子死了,或者殘了,無法承襲爵位…… 沒人壓在他的頭上,那他這個侯府二公子,自然就能夠順理成章地成為世子。 成為了世子,那是不是嫡子又何妨。 何況,到時為了侯府聲譽,侯爺一定會再次把姨娘扶為夫人。 當這個邪惡又充滿了誘惑的念頭在心中升起的時候,寧正安的心嘭嘭直跳,他按耐不住激動和興奮,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坐立不安地熬到了天亮,找到先生,借口身體不適告了假,急匆匆就回了府。 他去了姨娘那里,本想找姨娘商量一下。可姨娘只知道哀哀哭個不停,說她如今遭受的一切都是為了他,讓他一定要好好念書,早日考取功名,好讓她挺直腰板。 被吵得頭疼,寧正安黑著臉從鄭姨娘院里走了出來。 心中煩躁不堪,不知道該用什么辦法,才能把他心中那個念頭付諸實施。 當聽到春桃說她如今在世子爺院子里伺候的時候,寧正安忍不住感嘆,當真是瞌睡送枕頭。 他那個世子大哥他清楚得很,性子清冷,尤其是在中毒之后,不知是身體未好,落下了什么隱疾,還是為何,本該到了議親的年紀,卻遲遲不肯松口。他那屋子更是不讓任何女子進入。 前陣子的賞花宴,聽說也搞砸了,還把老夫人氣了夠嗆。 若是他沒猜錯的話,想必這個春桃,就是老夫人放在世子院中的通房吧。 不過看她這幅愁眉苦臉的樣子,定是不受待見。 不受待見好啊。寧正安忽然笑了。他伸手在春桃的發簪上扶了一下。 突如其來的親昵舉動,春桃忍不住一愣,下意識就往后躲了一下:“二公子?” 寧正安笑著說:“春桃姑娘的頭發上落了一枚葉子,我幫春桃姑娘拿掉了,不然著實影響春桃姑娘艷若桃李般的風姿。” 寧正安的容貌,雖然沒法和世子爺寧奕馳比,但有鎮遠侯那個相貌出眾的爹,他的樣貌自然也是不差的。 加上他文質彬彬,一向又謙和有禮,自有一番俊俏書生的氣質。 在這男女授受不親的時代,他對春桃做出如此舉動,又溫文爾雅地夸她貌美。 在世子爺那里備受冷遇,而二公子卻如此對她,春桃心里忍不住猛地跳了幾下。 她紅了臉,猶豫著開口問:“二公子,為何這般?” 寧正安似是做錯了事一般,忙收斂了面上笑意,拱手道:“抱歉,是我唐突了。”說罷,轉身欲走。 春桃腦中突然靈光一現。世子爺那里如果不成了,那二公子也是不錯的。 雖然二公子現在又成了庶子,可如果她跟了二公子,更容易混個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