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寵三歲小綠茶 第41節
知道侯爺伯伯說的是真心話,是真想護著她,沈靈舟乖乖點頭。 見胡子拉碴的帥大叔眼巴巴瞅著自己,看在一千兩銀票的份上,沈靈舟伸出小胖手,在他放在桌上的大手上輕輕拍了拍,沖他呲牙笑了,算做安慰。 哎呦,那軟乎乎rou嘟嘟的小胖手,在他那帶著老繭的手上輕輕拍那兩下,可把鎮遠侯的心給拍化了。 他恨不得立馬再掏出一千兩來給小姑娘,可在身上摸索了半天也沒摸出一兩來,只能尷尬笑笑:“舟舟啊,下次伯伯再來,再給你帶銀子啊。” 寧奕馳微不可聞地輕哼一聲,見小姑娘靠在她懷里乖乖的,怕她困,于是提議:“侯爺,時候不早了,舟舟該休息了。” “哎,好!”鎮遠侯起身,還是忍不住快速伸手在小姑娘頭頂上摸了一下,摸完笑得胡子直顫:“舟舟啊,日后是蘇姨娘和梅姨娘管家,有什么需要的你盡管去找她們。” 聽到這個消息,沈靈舟一愣,換人管家了,那就是鄭夫人被罰了唄。 寧奕馳抱著小姑娘走到門口,這才把她放在地上,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回去吧。” 沈靈舟對著兩個人福了福小胖身子,奶聲奶氣的:“伯伯來,哥哥來。” 這次鎮遠侯聽懂了,點頭答應一定會多來看她。 等兩個人走遠,沈靈舟轉身回屋,拉著菘藍的手:“夫人?” 菘藍:“奴婢明兒去打聽一下。” 沈靈舟點點頭,緊接著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奴婢抱姑娘去床上。”菘藍習慣性伸手要抱小姑娘。 沈靈舟推開菘藍的手:“舟舟走。” 她家菘菘兩只手抱她都有些吃力呢,現在傷了一只手,萬一用單手抱她抱不起來,再把另外一只手給閃了呢。 沈靈舟自己走到床邊,爬到床上坐好,踢掉小鞋子,開始自己脫衣裳。 菘藍又伸手,沈靈舟往后退了兩步,奶呼呼的小臉蛋上一本正經:“舟舟來。” 她都這么大人了,該學著自己穿衣裳脫衣裳了。 “我們姑娘長大了,都能脫衣裳了。”菘藍有些動容。 想當初姑娘在襁褓里那么小小的一團,她抱都不敢抱,可眨眼間姑娘都會自己脫衣裳了。 小姑娘用兩只小胖手解開腰帶,費勁巴拉把衣裳脫了,又去扯頭上綁著小揪揪的綢帶。 可看不見,總是找不準,扯了一會兒也沒扯開,只好把小腦袋伸到菘藍面前:“菘菘來。” 等菘藍幫著小姑娘把小揪揪拆散捋順,看著她抱著狗狗鉆進被窩,這才用那只好手輕輕拍著她。 沈靈舟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 第二天,整個侯府都傳遍了,鄭夫人又變回了鄭姨娘。 春福回了老夫人屋里一趟,回來把消息都跟沈靈舟說了。 聽到鄭夫人不僅被侯爺取消了管家之權,還被禁足了,沈靈舟說不上有多高興,但心里卻是大大松了一口氣。 至少,那個壞女人,不會出來害她了。 原來之前老夫人不罰鄭夫人,世子哥哥也不做什么,是在等侯爺回來自己處理。 倒也是,畢竟是他的后院嘛,這等大事,還是要他親自出面的好。 想到自己不用掉池塘里了,沈靈舟早上在世子爺院里吃飯的時候,一高興多吃了兩個小籠包。 吃完飯,寧奕馳看了兩封信,安排了一些事情,就準備出門。 他把在榻上抱著狗狗玩兒的小姑娘抱起來:“舟舟,哥哥出去一趟,要到下晌回來,你自己在這玩兒,還是回你的院子?” 世子哥哥不在家,自己在這有什么意思。沈靈舟指了指門口:“舟舟回。” 早上是春福送她來世子爺院里的,送到了,沈靈舟就讓她先回去了。 聽她說要走,寧奕馳抱著小姑娘出門,先給她送回了小院。 到了院子門口,見她的幾個丫鬟都在院里,寧奕馳就沒往里走,把小姑娘放在地上,摸了下她頭頂上的小揪揪,轉身走了。 春福在晾衣桿前晾衣服,菘藍陪在一邊說著什么,一邊用一只手幫忙,秋紫秋綠在侍弄花草。 說她這里是小院,其實也并不小,只不過相對于老夫人和世子爺的院子來說,稱得上是個小院。 但沈靈舟覺得這院子還是非常大的,她這么大個人站在門口呢,不光秋秋們沒看到她,春福沒看到她,就連她家菘菘都沒看到她,你說這院子還能叫小嘛。 沈靈舟抱著狗狗邁著小短腿往里走了一步,想了想,轉身又往外走。 既然大家都忙著,她就先去看看灰灰。上次跟灰灰告別,說她要走了,現在她回來了,還沒跟灰灰說一聲。 反正現在鄭夫人也關了起來,沒有壞人,她一個人逛逛不怕的。孩子這么大了,不能總關著。 沈靈舟抱著白色的小狗狗一路走,在路邊看到開得正艷的嫩黃色的迎春花,她想撅一枝帶給灰灰。 今天布兜洗了,還沒干,她就沒掛。一只手抱著花花,只用一只小胖手也使不上力,撅了半天沒撅動。 最后只好摘了一朵花,捏在手里,走到了那棵櫻花樹下。 沈靈舟蹲在小土包面前,把漂亮的黃色小花花放在小土包頂上,又用小胖手在小土包上拍了拍,奶聲奶氣的:“灰灰,舟舟來了。” 小姑娘蹲在那默默地想著這次逃跑事件。 這個世界上的壞人是真的很可怕的,連個小孩子都動不動要殺人。 目前她還是老老實實待在鎮遠侯府,不能瞎往外跑了。 這還是剛出城呢,就遇到了劫匪,從揚州到福州那么遠,誰知道還能遇到什么。 沈靈舟想明白了,起身往回走。進了小院的門,她走到還在花圃那給花澆水的秋紫和秋綠面前,和她們打招呼:“秋秋。” 小姑娘每次喊秋秋,小嘴就不自知地嘟起來,她自己都覺得好玩,忍不住又喊了聲:“秋秋。” 秋紫和秋綠在聽到奶里奶氣的第一聲,就忙把手里的水瓢和桶子都放下,對著沈靈舟恭恭敬敬施禮:“姑娘。” 沈靈舟小胖手抬了抬示意她們起來,沖她們笑了笑,抬腳接著往里走。 這兩個秋秋太老實了,不跟她玩,也不跟她嘮嗑,沒意思,還是找她家菘菘吧。 菘藍和春福晾完衣裳,已經回了屋子。 沈靈舟把小白狗放在小肩膀上,扛著往里走。 別看小狗狗還很小,可它圓不隆冬的,抱久了胳膊還挺酸。 回頭記得讓菘藍再給她縫一個,以后再出門,一定要記得把布兜掛上。 一想到“圓不隆冬”四個字,沈靈舟下意識低頭瞅了自己一眼。瞅著瞅著,想到了一個問題。 她抱著圓不隆冬的花花胳膊會酸,那世子哥哥抱著圓不隆冬的她呢?世子哥哥會不會也手酸? 上次世子哥哥把她從城外抱回來,抱了一路,他看到世子哥哥換了兩次胳膊來著。 世子哥哥說,過幾天還要帶她騎馬出城去玩呢,那抱著去,抱著回,得多累呀。 那要不,給世子哥哥也縫一個布兜? 沈靈舟歪著小腦袋,小臉蛋在肩膀上狗狗那毛茸茸的小腦袋蹭了蹭,想了一下世子哥哥兜著她,然后她再兜著花花…… 想著想著,小姑娘突然呲著小奶牙咯咯咯笑出了聲,扛著狗狗,邁著小胖腿噔噔噔往屋里跑。 小奶音里洋溢著快樂:“菘菘,舟舟來了!縫兜兜!” --- 蘇姨娘從老夫人那里得了準話,幫著管家,在原本每個月五兩月錢的基礎上再多給五兩,另外幫襯她的梅姨娘也多給三兩。 蘇姨娘這才去找了梅姨娘,一進門,就滿臉笑容,親昵地喊:“梅meimei!” 梅姨娘正坐在院子里,手里拿了個塊木頭,另一只手里拿了把匕首,在那刻東西。 一聽那膩歪死人的“梅meimei”,梅姨娘翻了個大白眼:“打住,被你喊得霉里霉氣的,有話直說,少跟我整這些虛頭巴腦的。” 蘇姨娘也不生氣,走到梅姨娘面前,開門見山:“我就喜歡梅姨娘爽快的性子,是這樣,我打算待會兒喊管事們過來對對賬,還得請meimei幫我去撐撐場面,我一個人鎮不住。” “你干得還挺痛快。”梅姨娘看了一眼樂呵呵的蘇姨娘,諷刺道。 蘇姨娘沖她挑挑眉毛:“每月多給五兩銀子呢,你也多了三兩。” “誰稀罕。”梅姨娘把手里的匕首和木頭往旁邊一放,伸手把一旁放著的一根黑色長鞭拿起來,卷吧卷吧攥在手里,起身跟著往外走。 雖然她不愿意摻合這些爛糟的事兒,但既然和侯爺說好了,自然也不會推諉。 兩個丫鬟要跟,梅姨娘揮揮手,讓她們留下。 梅姨娘一個人,蘇姨娘帶著一個丫鬟,一行三人出了院子,來到了蘇姨娘住的院子。 剛落座沒一會兒,后院的管事丫鬟和婆子們就都到齊了,齊齊站在院子里。 如蘇姨娘所料,她還沒開口,就有兩個老婆子撇了撇嘴,一副瞧不起的樣子。 她安靜坐在椅子上,慢慢喝著茶,挨個打量著地上站著的大大小小管事二三十人。 梅姨娘懶洋洋歪在椅子上,一只腳架在了另一只腿上,單手握著鞭子,拄著椅子扶手,撐著頭,絲毫沒有一個大戶人家姨娘的溫婉,反倒像個放蕩不羈的女土匪。 兩個人一個都不說話,院子內安安靜靜。 地上站著的一個上了四五十歲的管事婆子小聲嘀咕了一句:“一個青樓出來的姨娘,居然拿起了夫人的派頭,還擺起了譜。” 這話音量不大不小,所有人都聽了進去。 梅姨娘懶洋洋看向蘇姨娘,想看那個虛偽的女人如何應對。 就見蘇姨娘輕聲一笑,把茶杯往桌上一放,慢悠悠開了口:“我知道,你們有些人呢,看不起我這青樓出身。” 蘇姨娘掃視一圈接著說:“可那又如何呢,你們看不起我,現在也得聽我的。所以說,沒必要把自己弄那么憋屈,要實在是不想受我管,拿銀子贖回你們的賣身契就是。” 蘇姨娘沖身后丫鬟招招手,丫鬟抱著一盒子賣身契走上前來。 蘇姨娘拿出一沓,翻出一張,起身,走到剛才小聲嘀咕的婆子面前,伸手遞到她眼皮子底下:“郭mama是嗎,來,這是你的賣身契,不過十兩銀子而已,可要拿回去?” 那婆子囁嚅著半天沒說出話,還往后躲了躲。 蘇姨娘也不逼她,輕笑了一聲,拿著賣身契走回去坐好,又問:“還有人要贖身嗎?我可是問了老夫人和侯爺了,可今兒一天放人,不管你是死契還是活契,但凡想走的,交齊了銀子,一律不留。” 院里站著二三十人,彼此瞧瞧,沒一個人上前。 且不說當時他們賣身侯府時候得的那一筆豐厚銀兩,他們此刻拿不出。 就單說鎮遠侯府比外頭高上那么兩三成的月錢,他們也舍不得,還有過年過節那些福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