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寵三歲小綠茶 第33節
世子哥哥,是不是又要打她了? 眼看著還有幾步就到了侯府大門口,沈靈舟有些心驚膽顫。要不然,她主動給世子哥哥認個錯? 沈靈舟琢磨琢磨,抱著寧奕馳的脖子,把小臉蛋又湊上去貼了貼。 剛想開口跟他認錯,可侯府大門口就蹦出來一個穿著富貴的少年公子,約么十二三歲的年紀,三兩步奔到馬前,拱手笑著說:“表哥,我又來找你切磋了。” “改日再來。”寧奕馳抱著小姑娘翻身下馬,臉色陰沉,語氣冰冷。 少年公子不解,追了兩步:“表哥……” 常山抱著菘藍跳下馬來,菘藍對著常山福了福身子小聲道謝,轉身往里走。 常山三步并作兩步上前,伸著胳膊把那位毫無眼力見的公子攔下:“齊公子,還請改日再來,世子爺眼下有事要忙。” 表公子齊宥白踮著腳尖往里張望,不滿道:“表哥忙什么?我看你們這架勢,不是剛辦差回來嗎?你們三天兩頭出去辦差,有什么稀奇的。” 想到剛才自家世子爺那已經不能看的臉色,常山只想嘆氣:“世子爺他……忙著管孩子。” 看著這架勢,說不定還得打孩子。 “孩子?你說剛才那孩子,是表哥的孩子?”齊宥白愣了一下,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剛才寧奕馳懷里抱著的是個孩子。 隨即仿佛知道了天大的秘密一般,瞪大了眼睛震驚不已,湊到常山面前,那手罩著嘴壓低聲音:“那孩子,是表哥在外頭生的?” 這表公子的腦子……,真該找個好大夫看看了,不光沒有眼力見兒,坑還挺大。 常山一陣陣無語,正了正臉色:“齊公子莫要胡說,那是沈姑娘,您之前見過的。” 見他還要再問,常山忙拱了拱手,轉身快步進了門。 --- 寧奕馳抱著小姑娘徑直回了自己院子,把她放在地上,喚人打了溫水來。 寧奕馳接過水盆就放在榻上,伸手浸濕帕子,準備給小姑娘洗臉。 見世子哥哥的臉色黑得跟鍋底灰似的,沈靈舟知道自己這次事兒惹大了。 怕挨揍,她乖巧異常地自己爬到榻上坐了,還主動把小鞋子給踢掉。 隨后自動自覺地蹲在水盆邊,兩只小胖手忙忙叨叨地擼起小袖子,露出兩截蓮藕一樣的白胖小胳膊。 兩只小胖手伸到水盆里,去搶寧奕馳手里的帕子,呲著牙沖他笑,異常狗腿地說:“哥哥累,舟舟來。” “坐好。”寧奕馳陰沉著臉,訓道。 回來的路上,菘藍跟常山說的那些話,他在前面都聽見了。 依據菘藍的描述,小東西應該是遇到了烏欒寨上跑掉的那兩個山匪。 朝他射箭的那個人不提,單就跑掉的那個小賊的身手,想置二人于死地,已是手到擒來之事。 小東西知不知道,她這是從鬼門關撿回一條命來,當真是命大。 一想到那兩個山賊萬一下了殺手……,他真是想都不能想,一想整顆心就猛地揪起來。 心疼過后,寧奕馳心里只余下后怕。 他打定主意,要給小東西一個教訓,讓她好好長長記性。 見寧奕馳不讓她拿帕子,沈靈舟只好乖乖坐下,抬著小臉蛋討好地笑:“嘿嘿!嘿嘿!” 沒心沒肺的小東西,差點兒回不來,還在這笑。 寧奕馳冷著臉,把帕子擰了半干,一手兜著小姑娘的后腦勺,一手把毛巾放在她臉上擦著。 看著很是生氣,可他手上的力道卻異常溫柔。 熱乎乎的帕子挨在臉上,一下一下輕輕柔柔地擦過,小姑娘把下巴抬得高高的,舒服得直想嘆氣。 寧奕馳把小姑娘那鬼畫符一樣的小臉蛋擦干凈,又抓著她的小臟手放在水盆里,一根手指頭一根手指頭地仔仔細細洗好了。 常山從菘藍那里給小姑娘取來一身干凈衣裳和鞋子,又給她把小狗送了過來。 “菘菘?”沈靈舟看著常山問道。 “沈姑娘不必擔心,已經喊了大夫來給菘藍姑娘診治了,待會兒處理好了,吃過飯,她就會過來。”常山客氣地解釋。 沈靈舟點點小腦袋,表示自己知道了。 寧奕馳拿帕子擦了擦手,看著那一套粉色的小衣裳,問:“自己能換嗎?” 菘藍手受傷了,世子哥哥心情不好,她不能也得能。沈靈舟點點小腦袋:“舟舟能。” “自己把衣裳換了。”寧奕馳冷著臉交代,轉身進了里間。 寧奕馳把身上沾滿了血跡的黑色外袍和白色里衣脫了下來,從床邊的箱子里翻出金瘡藥,面無表情地灑在傷口上,拿了白布纏了幾圈,用牙輔助著異常熟練地打了個結。 隨后走到衣柜那翻出干凈的里衣和月白色錦袍穿好,又把微微亂掉的頭發拆散,隨意梳了一個發髻,插了一根白玉發簪。 世子爺在里間忙活的時候,沈靈舟在外間的榻上,也忙翻了天。 平時都是她家菘藍幫她穿衣服,菘藍輕輕松松就幫她穿好了。 她還真的不知道,原來這破衣裳這么難換的。 沈靈舟低著腦袋,兩只小胖手先是解那男式錦袍上的腰帶就解了好一會兒。 之后又費力脫了一只袖子,另外一只也不知道是她的小胳膊太胖,還是袖子太窄,扯了半天沒扯掉。 她只好在榻上轉著圈甩,甩了好幾圈,成功把自己甩暈,一屁股坐在榻上,衣裳才甩了下去。 累死舟舟了!看著那身藍色小錦袍上臟兮兮的,她坐在那直接拿腳給蹬地上去了。 千萬別把世子哥哥的榻給弄臟了,他的臉色都夠難看的了,別待會兒再雪上加霜。 沈靈舟穿著一身白色的小里衣,坐在那歇了一會兒,等腦瓜沒那么暈了,這才又站起來。 拿起自己那件她家菘菘給她做的,繡著漂亮櫻花的粉色小衣裳,把里外三層一一穿上了。 她想把腰帶也系好,可兩只小胖手上那十根又胖又短的手指頭卻不怎么好使,在那里擺弄了半天也沒能打成一個結。 等寧奕馳收拾妥當出來,就見小姑娘衣服穿得松松垮垮,正埋頭在那里和腰帶較勁兒。 較著教著還來脾氣了,一屁股坐在了榻上,直接躺了下去,不動彈了。 寧奕馳嘆了口氣走過去,對小團子伸出手:“過來。” 見世子哥哥出來,沈靈舟一骨碌爬起來,乖乖走過去。 寧奕馳幫小姑娘把外衫整理好,腰帶系好。 隨后把小姑娘按坐在榻上,把她小腦袋上那個已經散趴趴不成樣子的男子發髻拆了,拿梳子給她重新梳了兩個小揪揪,拿綢帶綁好。 看著終于變回干干凈凈的小粉團子,寧奕馳的臉色稍微緩和。 自打進了鎮遠侯府的門,沈靈舟就一直在小心觀察寧奕馳。 見他臉色漆黑漆黑的,知道她私自出府這事,世子哥哥肯定要秋后算賬的,就是不知道什么時候算。 她本來想主動認個錯,可在外頭她和他貼臉又喊他哥哥,他都冷臉沒搭理她,她就有點兒不敢。 這會兒見他臉色終于好看了那么一點點,忙站起來,邁著小短腿噔噔噔繞到他身后,跟個小狗腿兒似的,握著饅頭一樣的兩個小胖拳頭給他捶背。 只希望世子哥哥看在她態度良好的份上,待會兒別揍她。 要是,要是世子哥哥真的要打,那就少打兩下,她也認了。 相比外面那個拿著匕首輕飄飄就要殺掉她的小變態,世子哥哥打兩下手心,真的不算什么的。 任由小姑娘跟砸棉花一樣在他肩膀上砸了兩下,寧奕馳回手把人撈過來,往榻上的桌前一按:“坐好。” 隨著他話音剛落,一名護衛就提了食盒進來,走到榻邊,把菜一一擺在桌上,片刻功夫就擺得滿滿登登。 為了跑路,沈靈舟和菘藍一大早天還沒亮就起了床,折騰了大半天了,她的肚子里就只有在集市上吃的那一個rou包子,加上后來在馬車上吃的那點零嘴兒。肚子早就餓扁了。 看著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醬香雞翅,鹽焗蝦仁,粉蒸排骨,香煎小黃魚,還有一條金黃油亮的大雞腿兒…… 沈靈舟還泛著紅的大眼睛瞪得溜溜圓,小腿一扭,跪坐了起來,膝行著往桌前湊了湊,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可世子哥哥沒法話,她沒敢動筷子,伸著兩根小胖手指頭往一起對了對,眼巴巴看著寧奕馳,奶奶的甜甜的喊了一句:“哥哥。” “吃吧。”寧奕馳說道。臉色卻依然沉著。 “謝哥哥。”沈靈舟麻溜兒道謝。 雖然饞得要死,可她還是用兩只小胖手把放雞腿的那個碗端起來,捧著放到寧奕馳面前,呲牙笑著:“哥哥吃。”態度殷勤的很。 小東西平時護雞腿,就跟小狗護食似的,誰敢搶,呲牙就要咬誰。今天居然主動把雞腿給他,寧奕馳怎么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 他看著小姑娘,把雞腿端起來放在她面前:“快吃,吃完說正事。” 正事?和她一個三歲的孩子說正事,她知道,還不就是要算賬嘛。 “哦。”知道躲不過,沈靈舟點點小腦袋,直接用手抓起雞腿,埋頭啃了起來。 要挨揍,也得先吃飽了才能更抗揍。 寧奕馳見小姑娘腮幫子鼓鼓吃得歡快,也跟著胃口大開,端起碗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沈靈舟是真餓著了,一會兒功夫就啃完了一個大雞腿,把rou啃完,還把整根骨頭嗦了又嗦,嗦得干干凈凈的。 今天貓在草叢里躲著的時候,她就暗中祈禱了,要是她這次大難不死,她以后啃雞腿一定啃得干干凈凈,再也不浪費了。 寧奕馳見小姑娘啃完,放下手里的筷子,把桌邊放著的濕帕子拿起來給小姑娘擦干凈手。隨后拿起小姑娘的筷子,給她挨樣菜夾了一些。 “謝哥哥。”沈靈舟接過筷子,歡快地吃了起來。 寧奕馳見小姑娘今天遇到那么大的事,此刻居然還能歡天喜地的吃飯,忍不住在心里嘆氣。 沒心沒肺的小東西,當真忘性大。寧奕馳越發堅定了要個小姑娘一個教訓的念頭。 --- 一大一小,安安靜靜地吃完了一頓飯,寧奕馳從榻上起身,走到椅子那坐了。 沈靈舟抱著明顯鼓起來的圓圓的小肚子仍舊坐在榻上,神情有些呆滯。 起得太早,連番驚嚇,又累又餓,又沒有午睡,這會兒一吃飽,她的小腦袋瓜就轉不動了。 她可真想兩眼一閉,往那一躺,呼呼大睡。 等侍衛把桌子撤下去,上了茶來,沈靈舟才回過神來,眼巴巴地看著寧奕馳,蔫蔫地說:“哥哥,舟舟困。” 看在她這么困的份上,世子哥哥能不能換個時間打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