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殺 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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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喬心中一顫。 今日邀約長公主一事,她只跟一人提起過。若說好處,那便是……可這行刺之事,一個身處深宮的人又如何能做得到? “小將軍?” 周喬被這一叫回過神來,她面色不佳:“這事上秉陛下了嗎?” “沒有。是長公主不讓,說是……不愿叫陛下知道是小將軍您邀約公主出府的。” 周喬啞了啞,“容華jiejie真是……勞煩小哥,再替我向道聲謝。也告知她,此事不會就這么算了。” 回府時已是傍晚時分,周喬回來晚膳也不吃,反倒是一頭扎進了周慕白的書齋,鎖上了門,任誰來叫都不開。 次日清晨,御書房內(nèi),一本冊子被重重地摔在地上。 “顧太尉倒是瞧瞧,這就是你帶出來的好孩子!”顧盛遠本是帶著顧霆尉來匯報兗州軍情,卻沒想竟遇上皇帝大怒。他忙撿起地上的冊子,一看那手歪歪扭扭的字,就心道不妙。 “朕就是太慣著周家,縱得她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拿朕與那獻城滅國的鄭太祖相比!來人,給我奪了周喬的封號,把她給我趕出上京,不,趕出北晉去!” 第28章 權(quán)衡 “陛下息怒,氣大傷身啊。”顧盛遠將冊子放到顧霆尉手里,拱手道:“還望陛下念在護國將軍夫婦為國而亡,留下他們?nèi)置孟嘁罏槊D呛⒆釉谲姞I里直來直去慣了,絕非有意頂撞陛下,更不會質(zhì)疑陛下天威。”這話倒是不假,這帖子明擺著是東抄一句西謄一段,上面的遣詞用句一看就不是周喬能寫出來的。周慕白飽讀史書策論,府上書齋有滿滿一墻的古籍,看樣子便是這些詞句的出處。這封陳情書從北晉立國之初的內(nèi)亂,一路寫到如今兗州之患,尤其寫了昔日鄭太祖畏懼外敵,將城池拱手相讓亦未換得江山太平,反倒令賊人里外勾結(jié)直逼皇宮,最終落得個身首異處,遺臭萬年的下場。最后還痛陳鄭太祖之父亦是沒有帝王擔(dān)當,畏懼戰(zhàn)亂,甚至將年僅十一歲的公主都送到敵國聯(lián)姻,公主出嫁后遭受非人對待,最終殞命。而后仍舊戰(zhàn)亂不斷,只可惜了公主一條性命。甚至以北晉和南楚的聯(lián)姻與之相比,稱家國天下重任男子尚且扛不起,為何偏要女子以終身和性命來扛?就是最后這句質(zhì)問,叫皇帝大動肝火。顧霆尉悄悄看完周喬這篇洋洋灑灑的陳情書后,開口道:“陛下,周喬這話雖糙,道理卻是不假。”顧盛遠沒想到自家這個直筒子竟是如此沒有眼力見,他尚未說話便見陛下眼睛一瞪:“你也給我滾出去!”顧霆尉點頭應(yīng)是,規(guī)矩地把冊子放回到桌上,剛往外走了兩步,就聽身后陛下說:“去把她給我叫進來!”一旁顧盛遠一笑,躬身道:“陛下圣明。”顧霆尉一出去,跪在地上的周喬立刻抬頭:“怎么樣,陛下說什么?他還要讓我跪多久?”“說是要把你趕出北晉,你安心地去吧。”周喬瞪著他:“你要是誆我,就別想再進我周家的大門。”顧霆尉眉心一皺:“你能不能別老拿這事威脅我?”他沒好氣道,“陛下叫你進去。”周喬趕緊起身,顧不上揉跪疼的膝蓋立刻進了御書房。一進去就看見顧盛遠沖她使眼色,周喬立刻明白過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請陛下恕罪!”“哼。”皇帝看了眼顧盛遠,坐到了主位之上,隨手將那本冊子扔到了周喬面前,“那你倒是說說,何罪之有… “陛下息怒,氣大傷身啊。” 顧盛遠將冊子放到顧霆尉手里,拱手道:“還望陛下念在護國將軍夫婦為國而亡,留下他們?nèi)置孟嘁罏槊D呛⒆釉谲姞I里直來直去慣了,絕非有意頂撞陛下,更不會質(zhì)疑陛下天威。” 這話倒是不假,這帖子明擺著是東抄一句西謄一段,上面的遣詞用句一看就不是周喬能寫出來的。周慕白飽讀史書策論,府上書齋有滿滿一墻的古籍,看樣子便是這些詞句的出處。 這封陳情書從北晉立國之初的內(nèi)亂,一路寫到如今兗州之患,尤其寫了昔日鄭太祖畏懼外敵,將城池拱手相讓亦未換得江山太平,反倒令賊人里外勾結(jié)直逼皇宮,最終落得個身首異處,遺臭萬年的下場。 最后還痛陳鄭太祖之父亦是沒有帝王擔(dān)當,畏懼戰(zhàn)亂,甚至將年僅十一歲的公主都送到敵國聯(lián)姻,公主出嫁后遭受非人對待,最終殞命。而后仍舊戰(zhàn)亂不斷,只可惜了公主一條性命。甚至以北晉和南楚的聯(lián)姻與之相比,稱家國天下重任男子尚且扛不起,為何偏要女子以終身和性命來扛? 就是最后這句質(zhì)問,叫皇帝大動肝火。 顧霆尉悄悄看完周喬這篇洋洋灑灑的陳情書后,開口道:“陛下,周喬這話雖糙,道理卻是不假。” 顧盛遠沒想到自家這個直筒子竟是如此沒有眼力見,他尚未說話便見陛下眼睛一瞪:“你也給我滾出去!” 顧霆尉點頭應(yīng)是,規(guī)矩地把冊子放回到桌上,剛往外走了兩步,就聽身后陛下說:“去把她給我叫進來!” 一旁顧盛遠一笑,躬身道:“陛下圣明。” 顧霆尉一出去,跪在地上的周喬立刻抬頭:“怎么樣,陛下說什么?他還要讓我跪多久?” “說是要把你趕出北晉,你安心地去吧。” 周喬瞪著他:“你要是誆我,就別想再進我周家的大門。” 顧霆尉眉心一皺:“你能不能別老拿這事威脅我?”他沒好氣道,“陛下叫你進去。” 周喬趕緊起身,顧不上揉跪疼的膝蓋立刻進了御書房。 一進去就看見顧盛遠沖她使眼色,周喬立刻明白過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請陛下恕罪!” “哼。”皇帝看了眼顧盛遠,坐到了主位之上,隨手將那本冊子扔到了周喬面前,“那你倒是說說,何罪之有?” 周喬抿抿唇,沒說話。 皇帝盯著她:“恐怕你是覺得自己對得不得了!仗著軍功在身,仗著你大哥身居高位,竟是天不怕地不怕了!” 周喬一聽這話心里不服,張口就要反駁,奈何顧盛遠此時咳嗽一聲,叫周喬硬是憋了回去。 “你別在那護著她!”皇帝看向周喬,“要說什么就說!如此膽大包天質(zhì)疑君上的陳情書都寫了,你還有什么不敢的!” 周喬實在憋不住了,跪得筆直道:“陛下要長公主和那南楚質(zhì)子聯(lián)姻,不就是想借此將人捏在手里,叫南楚不敢輕舉妄動嗎?” 皇帝倒沒想她還能想到這一層來,“你現(xiàn)在還能揣摩圣意了。” “可周喬覺得,想要震懾敵國,靠聯(lián)姻靠質(zhì)子終是靠不住的。唯有勢均力敵或是真正強于對方才是制衡之策。再者說了,即便南楚同意聯(lián)姻,卻要長公主嫁到南楚去,他們趁大婚接回質(zhì)子,不也是在情理之中嗎?” 此時顧盛遠開口道:“陛下,既已談到此事,臣便斗膽說上幾句。” “太尉有話直說就是。” 顧盛遠點點頭:“且先不說聯(lián)不聯(lián)姻。周喬方才那句話,頗有幾分道理,這也是她在沙場上悟出來的。勢均力敵或是真正強于對方才是制衡之策。” 皇帝摸著胡子,“愛卿可知,那南楚皇帝抬了昔日蘭妃為貴妃,賜協(xié)理六宮之權(quán)。蘭貴妃母族一并受到重用,竟也出了一個掌管三十萬大軍的鎮(zhèn)北大將軍。鎮(zhèn)北,鎮(zhèn)北,還不明顯嗎?這些年南楚兵力大漲,我北晉雖有一支燕林軍驍勇善戰(zhàn),但又如何能夠呢?” “想來陛下也是知道了兗州之事。” 皇帝冷哼一聲,“沈懷生父子以為瞞報朕就不知道了,若非諸國使臣都還在北晉看著,朕早處置了!可這樣一來,豈不就列國知道兗州兵防不堪,叫他們生了違逆之心?” “陛下,”周喬忽然出聲,“如果陛下此時身為一軍主帥,面對兩國敵人,其中一支軍隊軍士眾多,卻人心不齊,終日懶散。另一支人數(shù)不及我們,卻軍紀嚴明,從不懈怠一日。敢問陛下想先對付哪一支?” “自然是軍紀嚴明,不曾懈怠過一日的那一支。”皇帝看著周喬,“可南楚是否人心不齊終日懶散,你又如何知道?” 周喬說:“南楚大擴兵力有好處,自然也有壞處。好處就是叫外人心生隱憂,而壞處則是他們自己的內(nèi)訌。軍營越多便越會爭權(quán),否則為何南楚遲遲不露聲色,只敢放言自己有百萬大軍,卻從不提統(tǒng)帥全軍之人呢?” “不錯。”顧霆尉接過話茬,“而燕林軍軍紀嚴明,從無一日懈怠,即便是此刻出征也絕不會有一絲慌亂畏戰(zhàn)之心。陛下,兗州之亂正是向列國展現(xiàn)北晉軍威的好機會,陛下稟雷霆之勢嚴懲禍亂之人,猛藥祛病,對自己尚且下得了手,叫列國如何敢生造次之心?” 見皇帝面色和善了些,似是有贊同之意,顧盛遠趁機道:“若陛下首肯,臣愿親自領(lǐng)兵前去兗州平亂。” “哎,這不可。”陛下擺擺手,“愛卿如今是北晉督軍太尉,若是親自帶兵,豈不是叫人以為我北晉出了大亂子?屆時那些心懷叵測之人趁機作亂,反倒惹來更多的麻煩。” 說著,陛下看向面前的這兩個小輩,“你們兩個一唱一和,舌燦蓮花,可別只有嘴上功夫。” 顧盛遠遲疑:“陛下是想叫他們二人去兗州?” 周喬眼前一亮:“那陛下是不會讓長公主和戰(zhàn)蘭澤聯(lián)姻了?” 皇帝瞇了瞇眼,“兗州之亂未平,你倒是跟朕談起條件了來了。若有第二條路,朕如何舍得長公主嫁給區(qū)區(qū)質(zhì)子?” “謝陛下開恩!”周喬重重地磕了一個頭,“周喬定不辱皇命!” “起來吧,別跪著了。” 此時顧霆尉摸了摸下巴,欲言又止。 “云麾將軍有話就說,是不是離了你父親在身邊,便底氣不足了?”皇帝看著顧霆尉。 顧霆尉立刻搖頭:“當然不是!臣只是在想,既然帶兵去兗州,便免不了眾人目光。若是沒有個合理的由頭,只怕會流言四起動搖民心。歷來動了兵馬,總是叫百姓害怕的。” “陛下,臣有一法子,或許可行。”顧盛遠說,“橫豎陛下已經(jīng)說了想要聯(lián)姻,何不就以此為由?臣瞧著那郢安的和寧郡主容貌年歲與我兒子甚是般配。” 周喬一聽,立馬幸災(zāi)樂禍地看向顧霆尉。 顧霆尉還沒反應(yīng)過來自家老爹又賣了他一次,皇帝便已笑著開口:“我也正要同愛卿說此事,朕怎么聽說昨日宴席散后,云麾將軍同那和寧郡主在御花園相談甚歡,莫不是二人已有婚嫁之意?” “不不不!陛下,臣絕對沒有!”顧霆尉有些語無倫次,“她是來告知我兗州軍情的,我們沒說別的。” “這和寧郡主也是頭一回來北晉,怎么就偏與你說如此重要之事?看來是將你當成了可堪重任之人。郢安是列國中最安穩(wěn)忠直的,他們以文立國,也算是一股清流。既然你父親也同意,那朕便給你們二人賜婚。” “陛下!” 顧霆尉話還沒說完就被皇帝打斷:“如此,你就稱是送未過門的妻子回母國備嫁,郢安毗鄰兗州,正好順路。” 顧霆尉還想說話,但顧盛遠已經(jīng)喜笑顏開地替他謝了恩。 在宮里不好發(fā)作,偏周喬出宮路上還笑嘻嘻地跟顧盛遠說著話,絲毫不為賜婚一事?lián)鷳n,明顯是沒把顧霆尉這個“姐夫”放在眼里。 直到出了宮門,顧霆尉終于忍不住:“我絕對不娶那個什么郡主!” 顧盛遠沒理他,只看著周喬翻身上馬,“回去慢些!” “知道了顧伯父!”周喬揮揮鞭子,心情大好地朝顧霆尉笑了下,這才馭馬回府。 顧霆尉沒心思理她,沖著顧盛遠又說了一聲:“我不娶!” 顧盛遠回過頭來,難得語氣沒有那么暴躁:“陛下要你娶你娶了便是,為父替你應(yīng)下是為你將來著想。當初問你要不要跟周家結(jié)親,讓喬兒嫁來我們顧府,是你自己不愿,說只拿她當meimei。如今你我父子二人手握重兵,朝中大員若想借婚事拉攏,你同意是不同意?” 顧霆尉騎在馬上不說話。 “若是同意,豈不是引來陛下猜疑忌憚,不同意,豈非又在朝中樹敵?干脆趁此機會娶了那郡主,又是陛下賜婚,朝中內(nèi)外誰也不敢說什么。你母親也是這個意思。” 顧霆尉安靜片刻,隨后沉聲道:“既是顧家的兒子,顧氏一脈我自當守護。但我的妻子,一定是我心愛珍惜之人,我的孩子也一定要是我心愛之人所生。爹娘為我計深遠,做兒子的感激不盡。然顧家男人沒有孬種,絕不靠娶女人謀生路。我的婚事,我說了算!” 話畢他馬鞭一甩,馬兒飛奔朝向前而去。 顧盛遠看著兒子愈行愈遠,搖搖頭,又勾起了笑意。 第29章 出征 賜婚旨意來得快,不出一個時辰,整個上京城便都知道了。此時的顧府上下,都漫著緊張的氣氛。“這孩子,把自己關(guān)在屋里到底是想做什么?”顧夫人語氣不似尋常般柔和,“他明日就要帶兵出征,今日這番鬧脾氣,若是路上分心——”“夫人不必擔(dān)心。”顧盛遠握住夫人的手,將她拉到身邊坐下,“那小子叫我揍上一頓第二日都照樣能上戰(zhàn)場,讓他自己冷靜冷靜就是了。都已亥時了,夫人也別在這里熬著,當心身子。”夜已深,顧家父母雖已回房安置,卻也叫了小廝好生聽著顧霆尉屋里的動靜,若有不妥之處即刻便來稟報。殊不知此時此刻顧公子的屋里空燃了兩盞明燈,連個人影都沒有。護國將軍府的后院已熄了燈,女使嬤嬤們也都服侍好了兩個姑娘,各自回房去歇息了。周璃沐浴后僅穿著白色里衣側(cè)躺在床上,雖閉著眼睛卻又不曾入眠。忽然屋里出了動靜將她驚醒,她忙坐起來:“誰?”床尾忽然出現(xiàn)了一個高大的黑影,周璃將被子攏在身上,正要喊人,就聽見來者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聲音聽著竟有點耳熟。顧霆尉沒想到姑娘家的閨房能這么香,香得他有點心猿意馬。“周姑娘,是我。”一張俊臉從床位帷帳處露出來。周璃愣了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你、你怎么進來的?”顧霆尉走近:“我翻墻進來的,你家墻太高,我還險些叫侍衛(wèi)瞧見。不過我身手奇佳,順著屋頂就尋過來了,你放心絕無人看見我進了你的屋子。”這話聽著活像是個要半夜來耍流氓的采花大盜,周璃不禁裹著被子往床榻里側(cè)挪了挪,“將軍這般行徑,看來是不怕未過門的妻子不悅了。可我卻還要顧惜自己的清譽,請將軍出去。”“你怎么又喊我將軍?!”顧霆尉顧不得什么禮數(shù),一屁股坐在床邊,“你這是又要與我生分了嗎?”兩人離得近,周璃頭一回如此衣衫不整地與一男子獨處,偏這人還攆不走,她耳垂紅紅的:“陛下已下了賜婚的圣旨,公子便是有婦之夫,本就不該與旁的女子熟絡(luò)。你我只是因著喬兒才多見了幾次,現(xiàn)下各自嫁娶,也不至亂了禮數(shù)。”顧霆尉盯著她:“各自嫁娶?你要嫁給誰。”他… 賜婚旨意來得快,不出一個時辰,整個上京城便都知道了。 此時的顧府上下,都漫著緊張的氣氛。 “這孩子,把自己關(guān)在屋里到底是想做什么?”顧夫人語氣不似尋常般柔和,“他明日就要帶兵出征,今日這番鬧脾氣,若是路上分心——” “夫人不必擔(dān)心。”顧盛遠握住夫人的手,將她拉到身邊坐下,“那小子叫我揍上一頓第二日都照樣能上戰(zhàn)場,讓他自己冷靜冷靜就是了。都已亥時了,夫人也別在這里熬著,當心身子。” 夜已深,顧家父母雖已回房安置,卻也叫了小廝好生聽著顧霆尉屋里的動靜,若有不妥之處即刻便來稟報。 殊不知此時此刻顧公子的屋里空燃了兩盞明燈,連個人影都沒有。 護國將軍府的后院已熄了燈,女使嬤嬤們也都服侍好了兩個姑娘,各自回房去歇息了。周璃沐浴后僅穿著白色里衣側(cè)躺在床上,雖閉著眼睛卻又不曾入眠。 忽然屋里出了動靜將她驚醒,她忙坐起來:“誰?” 床尾忽然出現(xiàn)了一個高大的黑影,周璃將被子攏在身上,正要喊人,就聽見來者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聲音聽著竟有點耳熟。 顧霆尉沒想到姑娘家的閨房能這么香,香得他有點心猿意馬。 “周姑娘,是我。”一張俊臉從床位帷帳處露出來。 周璃愣了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你、你怎么進來的?” 顧霆尉走近:“我翻墻進來的,你家墻太高,我還險些叫侍衛(wèi)瞧見。不過我身手奇佳,順著屋頂就尋過來了,你放心絕無人看見我進了你的屋子。” 這話聽著活像是個要半夜來耍流氓的采花大盜,周璃不禁裹著被子往床榻里側(cè)挪了挪,“將軍這般行徑,看來是不怕未過門的妻子不悅了。可我卻還要顧惜自己的清譽,請將軍出去。” “你怎么又喊我將軍?!”顧霆尉顧不得什么禮數(shù),一屁股坐在床邊,“你這是又要與我生分了嗎?” 兩人離得近,周璃頭一回如此衣衫不整地與一男子獨處,偏這人還攆不走,她耳垂紅紅的:“陛下已下了賜婚的圣旨,公子便是有婦之夫,本就不該與旁的女子熟絡(luò)。你我只是因著喬兒才多見了幾次,現(xiàn)下各自嫁娶,也不至亂了禮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