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是普通朋友 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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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們都去上班了,蔡梅忍不住道:“延嘉可真是個好孩子,要不是年紀小了點,又是外地人,可不得給他介紹個本地好姑娘。” 周國華在那清點貨物,小賣部剛進了一批貨,他扶了下老花眼鏡框,呵了聲:“那小子剛來的時候,那嫌棄樣當我沒看見啊?” “他高中就去美國念書,家里做大生意的,沒來過鄉下一開始害怕也正常,哪個有錢人家孩子像他脾氣這么好的。” 周國華被懟了下就不樂意:“脾氣好不知道,要說傻是有點,大早上又扛了個什么高爾夫球桿過來玩,不知道球打得好不好,看起來挺會鋤草的,咱家院子那塊草皮都被他鏟光禿了,一小時能鏟幾畝地。” 蔡梅瞪了他后背一眼,去整理貨架了。 周國華嘴巴還不饒人:“你別管人家了,先管管你孫子,周秉澄三十好幾了,還單著,在我們縣連媒婆都不給他介紹了,老光棍一個。” “幾年前姜黎她媽不是來提過嗎?那丫頭好像也在北城,也單著?”蔡梅若有所思。 周國華冷笑:“你臉皮厚你去,我才不去,周秉澄自己拒絕的人家,現在找不著媳婦了,又想找人家了?而且,我看姜家那個,她媽現在要的彩禮七位數。” 蔡梅也聽說過,姜黎她媽回了趟娘家,娘家人告訴她,現在女孩少了,找不著媳婦的太多,有個村女孩的彩禮都漲價到一百多萬了,所以,她就到處嚷嚷她家姜黎的彩禮必須一百萬起,說姜黎現在年薪都 60 萬了,娶回家穩賺不賠。 蔡梅問:“咱們有一百萬嗎?” 周國華:“有沒有我都不會給,幾年前不都說了,澄澄給我們回老家養老,我們老兩口的錢是要留給她的。” “你有沒有覺得澄澄跟向懷?”蔡梅想了會,也認了,“要是她真喜歡,想去北城,就讓她去吧,我們現在能自己照顧自己,等兒子兒媳回來,我們跟他們生活。” 周國華安靜了會,也平靜地說:“澄澄要是樂意,我當然不會阻止。” 但他的心里可一點都不平靜。 江向懷才把周織澄送到律所辦公室,就接到了周國華的電話,他走到陽臺,接聽了起來:“阿公,怎么了?” “北城一套房子,一百萬能買嗎?” “應該……不行。”江向懷說的很委婉。 “你有房嗎?” “有。”江向懷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然后立馬上道地接著說,“我有兩套房子,你和阿嬤可以單獨住一套。” 周國華囔囔:“你小子想什么呢?”然后就掛斷電話了。 江向懷看著晨起的陽光和樓下舊街道人來人往的攤子,眉梢微抬,只覺得胸口堵了許久的悶氣終于散了些,氣息悠長地笑了聲。 第33章 買房計劃 由于周織澄傷了腳,原定地去少管所的活動也推遲到了下周,她這兩天就在律所寫材料、做咨詢。 何開倫前幾天帶著老婆回娘家吃喜酒,這會正帶著喜糖和鄉下親戚家種的水果來律所了,他事業心本就不強,年紀沒到,就已經安排自己提前退休了,只偶爾裝裝大佬出來接一兩個案子。 葉白燒了開水,準備泡茶,何開倫拿出了一小袋茶給她,神秘兮兮地說:“親戚給的名貴茶,就那么幾包,你泡了請明迪的大律師喝啊。” 他又看了眼辦公室,問:“澄澄在里面工作嗎?” “是啊。” 他也沒再問,剝開了一個紅心柚子,忍不住跟明迪三人組炫耀道:“你們見過這種葫蘆形狀的柚子嗎,又酸又甜,古代的貢品。” 趙延嘉覺得這話熟悉:“周律師阿公之前也說有道菜是貢品。” “我們這貢品很多的,看這個龍眼,果核小,果rou晶瑩剔透又脆又甜,你們多吃點,可惜現在沒荔枝和余甘果,不然更甜更好吃。” 何開倫把喜糖也拆了分給大家,他還帶了個當地特色的rou餅,是他給禮金的時候新娘家回禮的,里面基本是油膩的肥rou和糖組成的,趙延嘉吃了一口,差點就吐出來了。 何開倫吐槽他:“就是你們這代人生活太好了,我小時候要是家里分到這個餅,一小塊就能吃大半個月。” 趙延嘉不敢再碰rou餅,干脆吃龍眼吃個飽,舒服地半癱在椅子上,看著窗外蔚藍得不像真實世界的天空,云朵似棉花,近處是生到二樓陽臺的白玉蘭枝椏,遠處藍色的海水和天色相接一色,樓下老街傳來了鹵面和熗粉的香味。 他感慨:“做個世俗眼中的小廢物可太舒服了,難怪周律師要回來工作。” 葉白橫了他一眼,不讓他喝茶:“你到底會不會說話?你說周律師是廢物?你知道她做了多少事情嗎?” 趙延嘉哪里有這個意思,他急了:“我只是替她可惜,覺得她適合更遠的遠方。” “我以前也這么想。”何開倫說,“我這個律所啊,就那么大,以前更小,哪有什么前途,她一個去好學校讀書的人回來就在這工作啊,可不被人笑話,以前她和她哥一樣,高分去了北城念大學,誰不羨慕她展翅高飛。” 他倒是不介意提起自己的過去:“俗話說,愛拼才會贏,我也算拼過了,我年輕在很多工地工廠都干過,也沒讀過什么書,趕上好年代了,過了司法考試,就當上律師,現在你們都要大學學過法律才能去參加法考吧?我們當時可不要。” 他環視了自己的律所辦公室一圈,感慨萬分:“以前我就一個小店面,門口掛個手寫牌子,就我和另外一個律師干活,自己去拉客,自己去開庭,干最多的活就是代寫訴狀和離婚協議書,一份就幾十塊錢。”他心里很清楚,哼笑了兩聲,“那種律所更小,你們這些高材生肯定更看不起。” 陸合臉色很平靜,像是根本就沒在聽他們的聊天。 趙延嘉撓了撓頭:“也沒看不起,就是沒見過。” “是啊,你沒見過的,卻是中國最常見的律所,在很多鄉縣,在法律的基層,就是這樣的小律所和小律師在努力地實踐法治中國的夢想。”何開倫笑瞇瞇的,“像我們這里的人,他們聽不懂法律術語,作為法律工作者,跟他們溝通,比起淵博的法律知識,更需要耐心傾聽、熱情解釋和享受幫助人的價值,而澄澄兼具兩者,所以我后來就不會替她可惜了,她在南日縣找到了她作為法律人的意義和快樂,被信任、被需要,勇敢無畏,誰說不是個很好的選擇呢?” 陸合抿著唇角,沒說話,神色若有所思。 趙延嘉拿起了手持小電風扇吹劉海上的汗,說:“那倒也是。” “還有一個原因,周律師跟她阿公阿嬤的關系可好了,誰說大城市就一定好呢,他鄉縱有當頭月,不敵家鄉一盞燈。”葉白補充說。 何開倫沒抽煙,就含著老煙過過嘴癮,聲音含糊:“老話也說,知足常樂啊,錢賺太多也沒有什么意義了,生活更重要。”他說到這,停頓了下,又露出了笑容,“當然,如果我賺了幾百萬,當我沒說。” 葉白想到今天要錄制視頻號的視頻,正要去調試三腳架和鏡頭,聞言立馬道:“何主任,那給我提工資唄。” “找你周律師去。”何開倫才不管這事,“上周何硯銘不是老喊你干活嗎,還有這樣剝削的,我讓他給你發紅包。” 葉白開心了:“謝謝何主任,何主任今天的頭都不禿了。” 何開倫氣笑,作勢要敲她。 她連忙求饒:“別別別,我們要錄制視頻了,咱們開倫律所情感在線視頻號要更新了。” “何硯銘不在律所,誰來拍呢?” “江 par!” 趁著葉白他們在做前期的準備,江向懷去打了杯咖啡喝,他昨晚沒睡好,眼下有淺淺的陰影,他的睡眠質量向來不好,不是睡不著,就是多夢。 他走到陽臺上透氣,何開倫也跟著出來了,手上拿了杯茶,笑:“我還以為大律師都抹不下臉,你居然還答應錄制這類視頻。” 江向懷笑:“何主任,就像你說的那樣,當律師不分高低貴賤,賺的錢多,不代表就高人一等,也不代表業務高端,都是為了法治事業盡心盡力。” 何開倫滿意地點了點頭,后知后覺:“等等,我什么時候說了這話?” 當然是江向懷瞎編的。 他對律師這個職業沒什么使命感,不過就是子承父業,弟及兄志,一份能賺錢的工作罷了,做了非訴,更和公平正義沾不上邊,每天只跟金錢和各種資本家打交道。非訴服務的是法人,但法人的背后同樣是一個又一個鮮活的人組成,在資本市場的交易里,贏家只有精致的利己主義者,有些項目荒唐得可笑,風險明顯,但客戶就要求律師替他遣詞造句,在法律意見書里弱化風險,欺騙一個又一個的投資人把錢當作泡沫一樣投了進去,不知道有多少產品就是這樣通過精美虛偽的包裝而迅速變現。 當然,也有很多堅守著職業道德的非訴律師,做著資本市場的守門人。 只是, 他不喜歡這份工作罷了。 完成哥哥的合伙人夢想后,一直撐著他的那口氣也一下消失了。 他很想像以前那樣,躺在床上,頭枕在澄澄的大腿上,臉貼著她的肚子,等她輕輕地摸著他的臉,讓他閉上眼睛睡覺,在她的懷里,他可以不用是江律師,不用是江家的小兒子,只是她愛的人。 他那鮮血淋漓的被他父母反復撕開結痂的傷口,在被她治愈著。 那時,他問她:“澄澄,你覺得死亡可怕嗎?”他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她,哥哥去世帶來的傷痛。 她認真地想了一會,沒憋出來什么高深的話,老實道:“我不知道,應該是可怕吧,但是,我對死亡的印象只有小學時外太婆的去世。” “你哭了嗎?” 她點了點頭:“哭了。” “傷心嗎?” “當然了。” 她又有點不好意思:“不過,我在葬禮上還不小心笑了。外太婆是喜喪,在睡夢中去世的,我們當地喪葬習俗比較多,哭喪都要好幾天,我阿嬤和姨婆兩人爭了一輩子,連葬禮上都要爭誰是最孝順的,所以,她們一個請了做法事的,一個請了嗩吶鼓隊,還請人代哭的。法事做了三天,已經沒人能哭出眼淚了,大師讓我和我哥上前抱外太婆的照片上前哭給大家看,但是,我看到阿嬤和姨婆兩人較勁假裝哭暈在地上,旁邊哭喪隊的陌生人又吼著外太婆的名字干嚎,我沒忍住笑出聲了,結果我哥笑得比我還大聲,我們倆就挨罵了。” 這一笑,十幾年的功德都沒了。 他也被逗笑,埋頭在她懷中,隔著腹腔聽她的聲音,是另外一種溫柔:“其實死亡也不可怕吧,外太婆以前跟我說,死了就是提前去地府蓋房子了,她讓我記得給她燒很多的紙錢,紙衣服,逢年過節去看看她,她會在下面保佑我的。” 她嗓音含笑:“她正好在我們那正式廢除土葬前去世的,以前她常常害怕,她說,她不怕死,但怕死了要被強行火葬,就跟蚵仔煎一樣,她不要被炸海蠣餅。” “不知道她最后有沒有高興,她還是跟外太公土葬在了一起。” 她說的時候,低頭看著他,眼眸幽亮,眼底映著他小小的縮影,也只有他,他真的愛極了她這樣。 陽臺上,何開倫把茶一飲而盡:“我可聽說了,你跟我侄子是情敵啊,我覺得你跟澄澄不太合適哈,老人都說,不要跟同行結婚,而且,你在北城有事業,澄澄在南日縣的事業也穩定了,誰放棄好呢?”他突然眼睛一瞪,“你應該不是那種想讓女孩為你放棄一切,或者當家庭主婦的男人吧?” 江向懷沒回答他的問題,反倒看著遠處的新城區,問道:“何主任,那邊是不是開發了好幾套新小區?房價多少?” “五六千吧,都給人價格炒高了,在我們這,還是自建房舒服,你看那邊一整排的自建別墅了沒?都是華僑老板蓋的。”何開倫侃侃而談,語氣忽地一頓,轉頭看他,“你要在我們這買房啊?” 江向懷但笑不語,但神色已經說明了一切。 里頭的葉白在喊他:“江律師,男主角快來,a,開拍啦!” 第34章 油物律師 想要運營好一個視頻號,除了內容要有干貨外,還要有鮮明固定的風格,能給受眾留下深刻的記憶點。 周織澄做的這個號,一開始就是律師穿個律師袍板正地坐在鏡頭前,給大家普法,后期再加上法庭背景的三毛特效,以及一行碩大顯眼又顏色鮮艷的字體來吸引人的注意力,提示視頻內容。 但是,號到了何硯銘手里的時候,就猥瑣了許多。 他們幾人都瀏覽過,每看一個視頻,都要被油死一次,偏偏粉絲還吃何硯銘這一套,視頻瀏覽量蹭蹭蹭地往上漲,小店里面掛的法律法典也是嘩啦啦地有人買,就連周織澄做的一系列付費內容,什么離婚注意要點、借錢常識都有不少人花錢購買。 粉絲們還給何硯銘取了個外號“家人律師”,最新的一個視頻里,他穿著西裝,背對著鏡頭,留著抹滿發膠的三七分頭,在土味音樂中,卡點轉過了身,嘴里還咬著一根玫瑰花,帥氣甩頭,狂放不羈地吐掉了玫瑰花,對著鏡頭深情地道:“家人們,婚姻法律情感在線,我在直播間等你。” 視頻上了熱門后,評論就熱鬧了。 “人間油物,炒菜都不用放油了。” “等著,我馬上離婚。” “怎么還穿著西裝,把我們當外人了是吧?” “喊什么家人,喊老婆,律師你有肌rou嗎?沒有肌rou我不去直播間。” 何硯銘還sao得不行,還用照片回復了最后一條評論,他的肱二頭肌,告訴粉絲他是個肌rou男大律師。 趙延嘉:“何律師這么努力的嗎?我哥不會也要這么拍吧?” 葉白是這么想的,但是她沒這個勇氣,說:“江律師自己決定風格吧,反正換人拍了,粉絲也都明白的,就是宣傳一下我們周六的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