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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鐸見狀,清了清嗓子,既然如此,擇日不如撞日,我看訂婚宴就定在六號吧。 六號,也就是后天。 梁振鳴在心里一盤算,連連應好,好好好,都聽唐總的。 対他來說,訂婚越早,LW便也能早點得到資金。 敲定了訂婚時間,兩家人又飛速敲定好酒店和其他細節,等唐家一行人離開梁家公館,時間已經接近十二點。 安頓好唐鐸入睡,沈穗只身來到別墅頂樓,點燃一支煙,她抬手撥了個電話出去。 今天幾號了? 她熟練地吐一口煙圈,絲滑的煙霧形狀,如同她身上玫紅色的絲綢睡衣。 回唐夫人,今天是五號。 你還知道是五號?她冷冷地抖了一下煙灰,我先前是不是說過你,五號這天我不想看到姓倪的那個男人還在你們療養院。 可現在才凌晨兩點 那這樣吧,沈穗狠狠地把煙蒂擠滅在椅子扶手上,今天九點,我會親自去看著你們把人趕出去。 不然,那些照片 好的好的,您放心 掛斷電話,沈穗俯瞰著這六百平的大別墅,眼中的狠厲毫不遮掩。 當年好不容易踹了倪承澤,才當了這大別墅的女主人,如今她必然不會再讓倪承澤的女兒壞了她完美的生活。 她要讓他們父女在S市永無立足之地。 國內時間十九點一刻,程億坊的包機剛剛落地法國。 一行人有說有笑地下了飛機,対于程遠峰的缺席,大家都只聽說是被家里安排了別的公司,具體的原因也都默契地不去打聽。 手機甫一開機,就是金洲療養院鋪天蓋地的短信和電話轟炸。 倪喃看了一眼日期,這才記起今天正是療養院清賬的最終日子。 她正欲打過去電話,想讓那邊再寬限幾天,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來電人居然還是療養院的座機。 如此頻繁的來電,除了清賬還有一個不好的猜想從心底油然而生。 倪喃深呼一口氣,接通電話,您好,我是倪喃。 喂,倪小姐您好,這里是金洲療養院的,您父親今天早上突然失控,現在已轉入鎮靜室治療。請您務必過來下 喂?倪小姐,您聽得到嗎? 電話那邊再說了些什么,倪喃已經全然聽不到了。她抖著手,在包里翻找護照和身份證。 程心看她接了個電話后就面色慘白,擔憂地問道,不舒服嗎? 程老師,我有點急事,現在必須回國。深知這種時候只能靠自己,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麻煩您幫我和程億老板請個假。 是阿墨告訴你明天他要訂婚了嗎? 這句話讓慌亂的女孩一瞬間呆在原地,她只覺得有什么沉沉的液體灌入焦急的心臟中,讓她有些無法呼吸。 程心嘆了口氣,我先前也不想瞞著你的,可阿墨說他會自己和你談 倪喃強忍下百般情緒,不是他的事 看她眼眶已經不自知地紅了起來,可仍舊固執地一個人扛著心事,程心也不好多問,只能擔憂地拉著她的手,你去吧。有需要一定告訴我。 倪喃感激地點了點頭,而后迅速往出發層飛奔而去。 再次落地S市,已經是六號早上八點。 一下飛機,倪喃立刻馬不停蹄地趕往金洲療養院。 她到的時候,倪承澤剛被打了第二輪鎮靜劑,現在正在單獨的屋子里沉睡著。 倪喃在護工的陪同下進去探視。 距離她上次探視不過才過去了幾天,床上的男人唇角莫名結了血痂,胡子也長出來了不少,一眼看過去竟像是許久沒見,滄老了不少。 倪喃眉目沉的似水,她緩緩地在床邊坐下,輕輕伸手握住他的緊緊攥住的拳頭。 床上的男人像是被驚擾了一般,瑟縮了一下,手臂往后縮,露出了藏在掌心下的一角淺銀色的布料。 倪喃試圖把那片布料拿出來,可倪承澤捏的太緊,她只能憑手感摸出來那是一片緞面材料。 倪承澤不會無緣無故失控,対他來說唯一的刺激源只有那個叫沈穗的女人。 而這種布料,倪喃恰巧曾見她穿過 護工看她面色越來越凝重,站在門口輕聲提醒,倪小姐,探視時間到了。 聞聲,倪喃把倪承澤的手塞回被子里,轉身出去。 我父親不會無緣無故失控。門甫一關上,倪喃疲憊的面容上便露出冷厲之色,你們院方必須給我一個具體的原因。 護工面露難色,倪小姐,這我不太清楚 那我就去找院長談,監控會告訴我答案。 話落,她便疾步往院長室走去。 唉,倪小姐,倪小姐 護工眼看著攔不住她,便迅速在対講機里和上邊通了氣。 毫無意外,倪喃并沒有見到院長,而這偌大的醫院竟沒有人愿意幫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