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墻上的掛鐘當當當地響著,時間竟已到了十二點。 時間不早了。 聽到梁侑墨這話,倪喃覺得是時候離開了,謝謝您 她起身,就又聽男人不疾不徐地道,早點洗洗睡吧,浴室在二樓右邊,我的臥室里。 倪喃頓住。 男人見她沒動,以為她有什么不方便,就像在問今晚吃什么一樣問道,手不方便?需要我幫你嗎? 他說完這話的時候,十二點的鐘聲剛好停下。 耳朵里嗡嗡嗡的響聲還在繼續,倪喃覺得自己產生了幻聽,卻又在男人濃黑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失神的倒影。 她無聲地捏住褲邊,不用。 -------------------- 作者有話要說: 過了今晚, 外人眼中的梁先生:出家和尚。 倪喃眼中的梁先生:離不開床。 第3章 梁侑墨的臥室有一個漂亮的圓形玻璃穹頂。 穹頂中心的正下方,是一張白色的,架著輕紗床簾的圓形床。 如果不是梁侑墨親自帶她來的,她甚至會以為這是一個女孩的臥室。 這一夜,白紗輕晃,天山雪融,春水飄搖。 迷蒙間,她看到玻璃穹頂上有櫻花顫顫巍巍地抖落,然后被濕漉漉的雨水割碎成片片絕色。 那副沒完成的設計稿,她在心底繪完了最后一筆。 著實收獲不小。 和靈感繆斯進行深入交流,之于目前的她來說,穩賺不賠。 但是 凌晨醒來,倪喃只覺得全身仿佛被車碾過了一樣疼。 明明看起來是個清冷精瘦的人,為什么一關燈就像變成了吃人的野獸,體力充沛花樣繁多。 居然在去浴室清洗的時候也不知饜足,讓倪喃完全招架不住,任由他牽著走。 她掙扎著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的手被男人緊緊地攥著。 又是這樣。 倪喃自覺她的手并不是特別漂亮,甚至在兩手的食指指節上還長了兩顆對稱的小痣,并非無暇。 可他似乎對她的手情有獨鐘,哪怕在那種事上,也是從指尖開始吻起。 憶起被他吻過指尖的畫面,倪喃又覺得渾身卷過一片酥麻。 她動作輕緩地把手給拿出來,想要下床,卻又因為腿軟一個趔趄就要撲倒。 腰間驀地伸過來一只胳膊,等她回過神來,已經又被梁侑墨按在了身前,干什么? 他濃黑的眼睛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明明是剛醒,卻清明異常。 此刻禁錮的姿態,讓倪喃恍然生出一種,她是落入他陷阱的獵物一般的錯覺。 她錯開眼睛,生物鐘,該起來晨練了。 從事藝術是要天賦,但她也從不疏于練習。 每天清晨一幅寫生,是她堅持了十多年的事情。 梁侑墨看了眼掛鐘,也差不多到了他起床看書的時間了。 他慣常極其少眠,自律的可怕。這夜竟睡了超過四個小時。 他淡淡地嗯了聲,沒再做什么,就起身往浴室走去。 那個梁在稱呼上,倪喃遲疑了一下,老板?有紙筆嗎? 梁侑墨轉過身,浴衣松散地系著,露出里邊緊實的肌rou。隔著晦澀的光線,他遙遙看了倪喃兩秒,床頭抽屜里。 倪喃道謝,卻又聽他道,叫我先生。 男人的聲音脆脆冷冷,一字一字地敲擊著倪喃的心房。 她乖順地點點頭,但卻沒立刻叫出來。 對于她不贊同的事情,她很少會提出異議,只是鮮少遵循。 這是不會引起爭執,她慣用的溫和的拒絕方式。 倪喃打開抽屜,發現里邊有一排萬寶龍大班。 一支是她一個月的兼職工資,也是她父親攢了很久才夠買給她的成年禮物。 在梁侑墨家,卻像普通鉛筆一樣放著一整排。 浴室響起嘩啦啦的水聲。 倪喃瞧著磨砂玻璃門上倒影挺拔的身型,迅速在紙上草繪出她想了一夜的作品。 天山雪再動人,她也清楚地知道不會為她降臨。 她這個專業,很多人都會為了靈感和美不顧一切,有些人身心皆付。 但她不會,她想要感受想要觸碰,但不會淪陷。 因為她自小就明白,上帝的每一件禮物都是明碼標價。 等價交換是她堅持的原則。 梁侑墨不會無故救她。 她也不是沉迷美色的人。 各取所需。 請梁侑墨做靈感模特的費用她付不起。 但是 看著紙面上那個襯衫凌亂,眼神微瞇,染了欲色的冷美人,倪喃滿意地合上鋼筆蓋子。 等梁侑墨洗完出來的時候,臥室里早已空無一人。 圓形的玻璃穹頂漏了曦光進來,像是一個空落落的鳥籠,里邊的金絲雀已經飛走。 他捻起床頭的畫,長眸微微瞇起。 看來,好像有人誤會了什么。 白色的羽絨被里卷了一條紅繩腰鏈,是昨夜他親手從少女細腰上扯下來的。 他勾起腰鏈,和那張畫一起封鎖進了書房的保險柜里。 天光漸亮,他接過管家遞來的西裝外套,淡聲囑咐,去s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