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毙√O有些猶疑地道，“顧大人是來送東西的，送完就走了。”

    赫連笙沉默了一瞬。

    “送的什么？”他問。

    “是……”

    小太監偷眼瞧他，吞吞吐吐。

    “幾盆曇花。”

    “……殿下，顧大人把今晚射箭贏下的那幾盆曇花，送給您了?！?/br>
    作者有話說：

    今天有點不舒服，就這么點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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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 蝴蝶

    ◎我覺得……我可能，已經失去了喜歡一個人的能力了?！?/br>
    丁佑沖走進顧淵的院子的時候, 顧淵正一個人坐在院中。

    他以為對方醉了，走近一看，看到了對方有些怔然的臉。

    很難形容那是一種怎樣的神情。總而言之, 從丁佑沖的角度看, 像顧淵這樣的天之驕子, 臉上不該出現這樣的表情。

    這樣……

    失魂落魄的神情。

    他有些驚訝，正準備開口詢問，卻見對方的眼神已經恢復了清明。

    他抬起了眼, 認清了對面人的臉，然后停頓了一下。

    “丁大人?！彼溃笆怯惺裁词旅矗俊?/br>
    丁佑沖回過了神。

    “是……呃，是這樣?！彼_了口，不小心結巴了一下, “我想跟大人來商議一下此次出使一事。”

    “丁大人坐罷?！鳖櫆Y道。

    丁佑沖在他面前坐了下來。

    顧淵輕輕地吐出了口氣, 按了按太陽xue。

    “丁大人是覺得。”他道，“北殷對于出兵的態度過于排斥了，是么？”

    想說的話被人說在了前頭，丁佑沖嘆了口氣。

    “正是?！彼馈?/br>
    他其實也能理解。

    拋卻幾年之前獨孤澤的事情, 這些年，朝廷對于北殷的態度也稱不上友好。

    這里的不友好并沒有到兵戎相見的地步, 只是，無論是貿易往來、稅賦以及當初朝廷許諾的其他東西，都有相應的調整。

    這是明晃晃的打壓。

    在這樣的情況下, 要求北殷出兵援助梁楚, 確實是有些強人所難。

    今晚夜宴, 北殷人的態度就可見一斑。

    丁佑沖回去之后, 越想越焦慮, 實在是坐不住，所以才來找了顧淵。

    顧淵的臉上卻沒有什么焦急之色。

    “他們的態度不重要?！彼氐?，“重要的是獨孤澈的態度?！?/br>
    丁佑沖一愣。

    他想了想：“可是北殷族長先前便托詞身體不適不愿見我們，今日下午，又始終沒有給出明確的答復，我覺得……”

    他頓了頓，意識到了什么，“大人是看出了他的態度么？”

    顧淵揉了揉太陽xue。

    他抬起眼。

    時間已經快到半夜，馬上就要到曇花開放的時間了。

    ……也不知道，他那幾盆花有沒有送到赫連笙的面前。

    時至今日，他終于體會到了當初赫連笙送他東西時，那種期盼的眼神。

    給心上人送東西，總是想著他能多看一眼。

    若是能喜歡，自己的心情仿佛也會跟著好起來。

    若是對方不喜歡，好像自己也跟著失落了下去。

    他本來并不想跟獨孤澈分個輸贏。

    但是他聽到了赫連笙和成宏的對話。

    就像當初赫連笙想盡辦法搜羅各種各樣的好東西想讓他開心一樣，他也想把世界上所有好看的、珍貴的東西送給對方。

    他是抱著想要把赫連笙帶回去的心思來的，可是做這件事的時候，他完全沒有想到用這幾盆曇花來討好對方。

    他只是……

    單純地覺得，看到這樣的風景的時候，看風景的人也會很漂亮。

    “……顧大人？”

    耳邊想起了丁佑沖小心翼翼的聲音。

    顧淵回過了神。

    “獨孤澈最終愿意見我們?！彼溃澳蔷驼f明這件事并不是沒有轉圜的余地?！?/br>
    他頓了頓，“他只是還在衡量罷了?！?/br>
    “衡量……什么？”丁佑沖問。

    “衡量他對朝廷的信任，足不足夠支撐他冒險?！鳖櫆Y淡淡地道，“以及他的所得，對不對得起他的付出?！?/br>
    這幾句話語義模糊，但是丁佑沖也算是在朝中呆過數年的，少頃就回過了味。

    他若有所思。

    “那么顧大人覺得。”他斟酌著言辭，“我們這邊的條件……”

    顧淵的手頓了一頓。

    他突然笑了笑：“丁大人覺得呢？”

    這一笑，直接把丁佑沖的冷汗笑出來了。

    說實在的，他內心里，其實覺得朝廷開出的條件過分了一些。

    但是這是圣上親自下的諭旨，他就是心里再有意見，也不敢說出來。

    更何況，邊境戰況焦灼，如果北殷真的能增援，那絕對是一件好事。

    他還在糾結言辭，那邊顧淵笑了笑，已經轉移了話題。

    “丁大人不必但心?！彼p飄飄地道，“不若再等等?！?/br>
    ……等。

    等什么？

    丁佑沖怔了怔。

    只是今日比箭一事之后，他再看顧淵，心中已經不自覺地多了幾分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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