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武俠]女主她都不是人 第10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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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道:“我的一位朋友。” 楚留香是個好交朋友的人,他的朋友之中,自然也不乏醫(yī)術(shù)超群之人,這一次,他要找的就是其中一位,名叫梅二先生的怪醫(yī)。 此人醫(yī)術(shù)高明,但卻是個牛心古怪的酒鬼,住在保定城附近的一片梅林之中,他每日喝得爛醉如泥,跟個乞丐一樣,好似誰出一兩銀子就能讓他折腰,但這人卻是個牛脾氣,要救的人,就算要他自己去死他也救,他不想救的人,就算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救。 蘇蓉蓉自然也聽過這梅二先生的大名。 她嘆道:“你要下船去?” 楚留香道:“梅二先生又請不到船上來。” 宋甜兒橫了楚留香一眼,道:“我看你呀,又是在船上呆煩了,想出去看看有沒有什么好玩的事情。”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笑了笑沒說話。 其實,這藍眼睛的絕色美人,已引起了楚留香極大的好奇心。 暴雨之夜,大海之上,一個衣裳單薄,卻滿身珠翠的絕世美人本身,就意味一個大謎團了。 她是從哪一艘船上掉下來的? 她脖頸和手腳上的珍珠,雖然都是價值萬金的、最頂級的東珠,但她的衣著卻無比的單薄,僅僅只是一件絲綢的小衣,一條薄紗的披帛,這并不是貴族女子的打扮,反倒是有幾分異域的風情。 她的長相自然也是帶著幾分異域色彩的,中原之中,自然沒有這種貴族女子。 不是貴族,卻披金戴銀;不懂武功,卻出手如閃電;病若西子,經(jīng)絡(luò)之內(nèi)卻有奇異陰寒之氣。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楚留香的好奇心蠢蠢欲動,再加上她的確身負重傷,救人就到底、送佛送到西,楚留香自然樂意為她多費一點功夫。 ——謎團之于楚留香,就好似是毛線團之于貓,大骨頭棒子之于狗,蜂蜜之于狗熊,是具有絕對吸引力的東西。 當然了,他雖然是這樣想的,但一切還要等這神秘的美人清醒過來的時候再說。 美人干干凈凈、沉沉睡去,脈搏平穩(wěn),看來暫時已無大礙。 天已徹底黑去,海面已平靜下來,今天真是累極了的一天,三位姑娘先是被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雨弄的心神不安,又救了個從大海里爬上來的美人,這一下子,忙前忙后,直忙到現(xiàn)在。 李紅袖去煮的參湯此刻也來了,只是這位藍眼睛的美人睡得正香,實在是喝不下去。 楚留香柔聲道:“你們也都累了,快回屋休息吧,我就守在她的隔壁,她若醒來,我照看便是。” 楚留香雖然是個風流的浪子,卻并不是個下流的人,他從不趁人之危,也從不做任何違背女孩子意愿的事情,他的三個義妹,對他的人品是再信任不過,她們也都累了,于是只稍說了幾句話,就打著哈欠走了。 只余下楚留香與這沉睡的美人獨處。 當然獨處也沒什么好獨處的,楚留香立在榻邊,雙手抱胸,見她踢了踢被子,順手上去幫忙把被子又重新蓋好,然后就去隔壁休息了。 躺在榻上,卻睡不著。 這實在是一個很神秘的女孩子。 楚留香一閉上眼,就想起了這個藍色眼睛的美人兒。 美人常有,但絕色美人不常有。 而且,這位藍眼睛的美人,她身上似乎有一種非常奇異的氣質(zhì),就好似她渾身沒有一絲殺氣,但去咬楚留香肩頭的那一下,是真的非常非常用力,用力到……楚留香真的有一種錯覺,那就是她要把他生吞下去。 但她竟懵懂的像是從未見過人間的小獸一樣,被他一招制住之后,就用一種無知又純真的模樣去對待他,即使是劃破他的手指,也是用一種近乎撒嬌的態(tài)度去做的。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就是不太像個人。 楚留香忽然被自己逗笑了。 她明明就是個人,怎么可以在心里罵人家不是人呢? 他的肩頭鈍痛,手指之上,又有些刺痛,這樣的小傷,他其實一般來說都不會去處理的,今日卻不知為何,他忽然翻身下榻,點起了燈,在燈下細細端詳自己的手指尖。 那一根修長的手指指尖,一滴殷紅的血慢慢地沁出。楚留香盯著那滴血看了半晌,鬼使神差之間,他忽然低下了頭,去吻掉了那滴血。 淡淡的血腥味自他舌尖上散開。 他忽然又想到她伸手抱住他的時候,她漆黑的頭發(fā)披散著,上面都是暴雨與海水。 楚留香忽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這世上最厲害的神醫(yī),都沒法子治好楚留香的鼻子,他的鼻子簡直連一點味道都聞不見,也因此,宋甜兒經(jīng)常很不滿,因為她說這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楚留香對其中三分之一的妙處是一點兒都領(lǐng)會不到! 聞不見美酒的香氣、聞不見美食的氣味,楚留香并不遺憾,可偏偏這個時候,他卻有些怪罪自己這該死的鼻子,倘若這鼻子能活過來哪怕一瞬間,此刻也能滿足他的好奇心了。 ——他在好奇,這藍眼睛的美人身上,是不是也有一種大海的味道,帶著一點點的咸,帶著一點點的甜。 他忽然怔了怔,又有些無奈地笑了,熄滅燈火,轉(zhuǎn)身回到了自己舒服的榻上。 他最懂得享受,躺的床榻自然也是舒適、清潔、干燥的。 楚留香閉上了眼睛,似是要慢慢地進入夢鄉(xiāng)之中。 過了不知道多久,漆黑的夜里,忽然有一個腳步聲響起,這腳步聲實在是輕得厲害,在海浪的聲音之中,隱藏得極好。 此人站在了楚留香的房門之前,輕輕地伸手,輕輕地推開了這扇門,一個赤著腳的人慢慢地走了進來。 這是一雙女人的腳,蒼白,卻帶著一點點微紅,她走起路來雖然輕,但是竟有些別扭、有些踉蹌,好似根本不會走路似得。 她正是今日楚留香救下的那個藍色眼睛的美人。 此時此刻,她站在了楚留香的床榻邊上,那雙無機質(zhì)一樣的藍色眼睛,正緊緊地盯著他看……或者說,緊緊地盯著他肩膀上的那個傷口看。 她歪了歪頭,又吞了吞口水,好像是一只餓極了一樣的小獸似得,她猶豫了一下,忽然緩緩的伸出手去,好似要碰一碰楚留香的傷口。 下一秒,她平地踉蹌了一下,直挺挺地摔在了楚留香的身上。 裝睡的楚留香:“……” 他只好睜開了雙眼。 美人正在揉自己的腦袋,見楚留香睜眼坐起來,她縮了一下,好似要躲遠一些,又好似不舍得躲遠一樣,用自己那雙極其美麗的眼睛巴巴地看著楚留香。 楚留香:“……” 楚留香很無奈:“你是要偷襲我么?” 美人張了張嘴,磕磕巴巴地說:“……偷、偷襲?” ……她不僅一副不太會走路的樣子,甚至還一副不太會說話的樣子。 楚留香就看著她不說話,他一向不喜歡為難別人,今天卻不知道為什么,忽然起了促狹的心思,想要看一看她到底能說出什么樣的話來。 美人剛從重傷中醒來,腦袋還有點木木的,思考起來腦子轉(zhuǎn)得也不太快,她盯著楚留香,微微皺起了眉,好似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一樣,半晌,她才搖了搖頭,道:“沒有,我……我不想殺你。” 楚留香又道:“那你這是想做什么呢?” 美人又盯著他看了半晌。 她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我好冷,你好香。” 楚留香一愣。 她的確渾身冰冷,好似一塊冰一樣,她的嘴唇也呈現(xiàn)出了那種凍得發(fā)紫的顏色,整個人可憐得要命,楚留香內(nèi)力渾厚,身上自然炙熱的要命,可她那句你好香…… 就實在有點不知所謂了,楚留香感覺自己聽不懂,也搞不懂她的腦回路。 但不得不說,配上這樣一張臉,她好似說出什么樣的話來,都令人十分信服。 楚留香自然不是瞎子。 他只好徒勞的嗅了嗅,企圖聞一聞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味道。 他苦笑道:“只可惜我的鼻子聞不見,不知道我自己身上是什么味道。” 美人居然還很認真。 她湊近了楚留香,小巧的鼻尖輕輕動了動,又閉上了眼睛,似乎在慢慢地品味,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歪了歪頭,說:“我也說不出來是什么味道。” 好似有點苦惱。 楚留香簡直已要被這純真的美人給逗笑了。 美人就這樣坐在他的榻上,也不動,也不走,她似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從楚留香身上得到什么,但楚留香卻已明白了。 他忽然嘆道:“你總覺得冷,一定是因為你身上的陰寒之氣在作怪,你如果信得過我,我來幫幫你。” 美人立刻點頭:“好呀。” 楚留香勾唇一笑,忽然伸出手去,捂住了這美人的眼睛,美人既然說了好,竟真的就那樣乖乖地坐在原地不動了,楚留香修長的手覆蓋上來的時候,她也只是輕輕地閉上了雙眼,長長地睫毛不停地顫動著,就好似一只蝴蝶的翅膀。 楚留香問:“你不問問我為什么要遮住你的眼睛?” 美人唔了一聲,似乎有些疑惑他為什么要這么問。 楚留香就只好苦笑道:“我只是怕待會兒看到你這雙眼睛留下淚來,我會不忍下手。” 美人下意識地回了一句很奇怪的話:“我不會流淚。” 楚留香沒有說話,下一秒,他出手如閃電,雙手覆蓋在了美人的玉背之上,他要做的,自然就是用自己的內(nèi)力去壓制她體內(nèi)的陰寒之氣,他的內(nèi)力充沛,又熾烈如火,雖然不可能藥到病除,但想要一時去壓制,自然也是可以做到的。 唯一的問題是,內(nèi)力入人體,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幾乎是瞬間,藍眼睛的美人就瞪大了雙眼。 她渾身上下的血管之中,都似乎有火星在炸裂,剎那之間,就好似是萬株刑罰都加誅己身,簡直令人恨不得登時就死去! 美人渾身顫抖,忽然跳下來就要跑,卻被楚留香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他隨手一點,就封住了她的行動,她驚恐非常地看著他,失聲道:“你……你……!” 這般模樣,實在是讓人心生憐惜,只可惜楚留香這個人,混蛋起來也是混蛋非常的,他看都不看她一眼,殘忍的伸手,繼續(xù)給她渡內(nèi)力,他本就是一個內(nèi)力深厚之人,內(nèi)力源源不斷的被輸入進美人的經(jīng)絡(luò)之內(nèi),讓她的手腳也開始微微發(fā)熱了起來。 等他的治療結(jié)束之時,美人渾身發(fā)抖,面龐之上也浮起了一層細細的汗,臉紅得不像樣子,楚留香一解開封她行動的xue道,她就脫力一樣,軟綿綿地倒下。 楚留香正在她后頭,伸手就把她撐住了。 她的眼睛似乎也有些失神了。 但很奇怪的是,活生生捱了這么一遭,她竟真的一滴眼淚都沒有流下。 不知道為什么,他忽然想起她剛剛說的那一句“我不會流淚”。 那并不是一句帶著倔強語氣的話,而是一種自然而然的,就像是在說“太陽從東邊升起、西邊落下”一樣的話,這仿佛只是一個客觀的事實,而不是一種人的反應(yīng)。 但他只是問:“好些沒有?” 美人軟綿綿地躺著,簡直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好沒好些,好像確實沒那么冷了,可是剛剛那一場刑罰,卻也實在是難捱得很,一時之間,她竟有點想不明白,這究竟是賺了還是虧了。 她不起來,楚留香也就那般扶著她。 半晌,他忽然無奈道:“我連你的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就這樣替你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