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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葉梓! “這些事情本來就是應該的,我們市一中,從來校風優良,師德高尚,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們絕對不姑息,絕對會嚴查到底!” 這話聽聽也就算了,誰會當真?畢竟他要是遲來一會兒,這些人就得對著染紅水泥地板的鮮血,來說這些話了,甚至可能連這話也不說,直接草草應付了事。 …… 本來以為糟心的事情就是閃到的腰隱隱作痛,但是萬萬沒想到啊。 更糟心的事情還在后面呢,經過這件事,校方要求葉臨淵回去好好休息幾天,畢竟剛經歷過生死的孩子,實在是不適合在學校里面多待。 回家,回個鬼哦。 他這才回憶起來那個糟心到情不自禁想要打人的家。 葉梓原本一直和奶奶生活,直到十五歲那年,葉梓父親回來了,西裝革履汽車禮品的回了家,第二天就要帶他去市里念書,念高一,奶奶一聽念書,自然不會阻攔,那時候的他,從來沒有想到,父親是他父親,母親卻并不是他的母親了。 葉父和另一個女人組建了家庭,而他,不過是這個家里的陌生人罷了。那個女人和她的孩子,才是他父親葉建忠的妻子和孩子。 他問父親,mama在哪里?葉建忠當即訓斥了他一頓,那天是小寒,一年中最冷的一天,他跑出去一晚上,卻沒有一個人來找他。第二天他灰溜溜的回去,看到一家人其樂融融在吃飯的一幕,直接把少年的那一腔熾熱,凍成了冰川寒玄。 還有什么不懂的呢?沒人會在乎他,那個家里的那個姓葉的孩子,叫葉興寶,父親給葉興寶的禮物,是他見都沒見過的,父親給葉興寶的零花錢,是他想都沒想過的。 葉臨淵眼神冷了下來,他想起葉梓幾天前偷聽到的消息,目光里,閃過一絲玩味。 這個葉建忠,也實在是個狠人啊。 為了得到資金上的支持,就要和現任妻子結婚,現任夫人是市里首富的獨女,看上了葉建忠,非他不嫁。 葉梓的mama不同意離婚,葉建忠直接對原配妻子下了殺手,醫生開的鎮定劑被換成了一種阻斷劑,沒過多久,葉梓mama就過世了,他為了不引起懷疑,才把葉梓接進城里,造成一種妻子去世,為了孩子才重新續弦的假象,但是葉興寶都五歲了…… 事實到底怎樣,葉臨淵心知肚明,可惜沒有證據啊……這倒是有點難辦了,葉建忠那樣的人,肯定把對他不利的信息都消滅的干干凈凈,也一定不會留存什么證據。 “兔崽子還敢回來,膽子大了?想要跳樓,你倒是跳啊!!還回來做什么?老子的臉都給你丟盡了!”葉建忠只是憤怒孩子在學校做出那種事情,讓他丟了大臉,至于其他的……諸如擔心啊,后怕啊這些情緒,那是一點都沒有的,甚至還想著這家伙為什么沒有跳下去,跳下去的話,還可以拿到一點學校的賠償。 葉臨淵不說話,他拎著包,往這棟別墅角落的那間小房子走去,那是葉梓的臥室。這些年,葉建忠的生意在首富岳丈的扶持下蒸蒸日上,家里自然住的是獨棟別墅了。 “老子跟你說話呢!” 葉建忠看到跟木頭一般的兒子,氣不打一處來,這小子,和他那個媽一樣,上不了臺面的東西! 葉臨淵不理他,他倒是來勁了,拉過葉臨淵的衣領,就想像往常一樣,甩上幾巴掌,葉臨淵哪里能讓他如愿,伸出手,穩穩的捏住了葉建忠甩過來的巴掌,微微一使勁,反向一折,咔吧一聲,葉建忠感覺自己的手就像是被大象踩了一般,火辣辣的伴隨著劇烈的疼,他雖然慣常是個能忍的,但是遇到這樣級別的疼,他還是忍不住的叫出了聲音。 現任葉太太推開臥室門,冷漠的眼神看了一眼樓下,平時她對丈夫的這個兒子,都選擇無視,丈夫要教訓這個兒子,她也絕對不會攔著,她看了一眼,就又重新關上門。 葉臨淵仍開葉建忠,悄悄的蜷蜷手,這個身體的敏感度太高了,這會他的手……發燙,感覺還有點腫,倒是沒有那么疼。 這也太夸張了吧? “已經受理反饋問題,適當調低痛感,祝宿主任務順利。么么噠。”系統cao著一口機械到毫無起伏的語調突然來了一句么么噠,違和感簡直爆表好不好。 葉臨淵腳步踉蹌了一下,無視了背后葉建忠的罵罵咧咧,腦內戳了戳他的系統,關心的問:“系小統,你怎么了?” “因為人類喜歡萌,但是為什么三個字就會萌,這個問題系統的CPU計算不出來……”葉臨淵發誓,他聽出來了系統的委屈,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 “……”葉臨淵回到房里,收拾了幾件衣服,拿起來放在床頭的相框,打算搬……咳,換個地方住。他不是怕葉建忠打他,他怕打壞了葉建忠…… 葉臨淵脾氣是真的好,那種刀架在脖子上還心平氣和的好,但是,他對葉梓的共情很高,葉梓心里壓抑的那些憤懣怨懟,絕望無助,讓他感覺很不好,他慎重的思考了之后,決定任由這些情緒控制自己。 他也可以冷靜克制,但是他離開了,那些情緒不釋放出來,葉梓可能會重新走上那條不歸路。不是說他太脆弱,這個年紀的孩子人格飛速成長,有些創傷,會是一輩子的噩夢。青少年時期的心理創傷,極有可能轉變成心理疾病,孩子年紀輕輕的,唉,人間不值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