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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星回絮絮叨叨地說著,逐漸犯了困,聲音越來越低。半睡半醒時,有人吻著她的額頭,沿著眼角往下,停留在她的頸部輕嚙。她既感到癢,又感到通體舒暢,摸索著尋到他了臉,語氣含混地嗔道:三郎 悉悉索索地一陣,她聽到了一個飄渺的聲音,偶爾也讓我幫你一次。 恰值隆冬時節,每日清晨的路面積水成冰,冷意更勝。蘇星回連續幾日宿在宮外,時常要留戀不舍地從溫柔鄉爬起來,趕回紫微城侍奉御駕。 她睡不夠,只能以車代步,順便還能在車上補眠。但這天清晨她無心補眠,離上朝還有一個時辰,她的車乘卻匆忙行駛在宵禁中的巷道。 從她執掌內衛以來,長期來返兩地,及時掌握朝廷要員的動向。內衛傳來消息,圣人宣她見駕。女帝指名見她,她片刻也沒有遲疑,立即出發。 蘇星回在路上想了百十種情形,她到時,江淙已經跪在寢殿上。 殿上昏光四照,江淙痛哭流涕,臣是遭人構陷,臣昨晚的確在臣母家中,伏乞圣人明察秋毫。 蘇星回儼然不知發生了何事,她和阿婼的視線碰撞。 阿婼只是和她相觸了一瞬,就低下頭去。 她的意思昭然若揭。 昨晚陪伴圣人的本來是另一名男寵,那名男寵卻因服侍不周,被趕出長生殿。圣人心情整晚不愉,近侍出于關切,詢問要不要宣召體貼入微的春官侍郎。 然而江淙整晚都不在奉宸府,而是在女尚書的香閨。去請人的內官并不能想到他去往了何處,但江淙消息靈通。忙不迭地從薛宅后門逃脫,駕車趕回宮。 匆忙之余,江淙始終謹記薛令徽的叮嚀,記得叫人多往身上噴灑薔薇水。豈不知薔薇水早被阿婼偷梁換柱,噴灑的是已經摻雜了百合香的水,不是識香之人,很難第一時間分辨。 因此江淙聲稱自己去的是母親的宅子,身上卻掩蓋不住獨特的百合香氣息。 女帝賜予薛令徽的御香,宮中再無二人,即便民間風行,爭相效仿,但瓜田李下,豈能被他輕易蒙蔽過去。女帝當即眉頭緊蹙,江淙還在一口咬定自己回了母親的家,才耽誤侍奉圣駕。 蘇星回站在內殿的門外,靜聽一切動靜。 不久薛令徽被傳帶到,蘇星回見她神色淡然,手指卻在發抖。 蘇星回也緊張到后背侵出冷汗。 薛令徽上殿后,還未傳出任何響動。 半晌后,在殿內伺候的宮人都聽到女帝隱含怒氣的聲音,你們兩個,把衣裳脫了。 聾了,要朕喚人替你們脫不成? 殿堂上又是短暫的安靜,隨后一陣布料摩擦的窸窣聲。好幾個內殿宮人在暗中窺竊,只見昔日溫婉的薛令徽耳目紅似滴血,解著衣帶的手指遲疑不決。 待到兩人衣衫褪盡了,眾人又深知非禮勿視的道理,眼觀鼻,鼻觀心,只能豎起耳朵,聽到女帝怒不可遏的命令。 來人,給他們驗身。 到這一步,已然達到了蘇星回的目的。她正思忖女帝的心思,殿內忽然傳出巨大的震動,像是摔了杯盞,丁零當啷又滾出好遠。 所有人都被這聲巨響驚駭,紛紛屏氣凝神,將頭垂得更低。 天子震怒在即,人人自危,蘇星回頭皮發麻,全然聽不清其中又發生了何事。她往前走了數步,看見匆忙涌出一群宦官和宮女,以及被攙扶著依然搖搖欲倒的薛令徽。 薛令徽半張臉被血覆蓋著,她額上竟有一道拇指大的深口,情況十分危急。 蘇星回茫然地攔下一名中官,中官額頭滴汗,姑奶奶可別再問了。您快請進吧,別惹圣人不快。 第59章 宮人均被遣散出去, 數盞連枝燈繞在楹柱旁,照耀四壁。影影綽綽的光影掃過蘇星回一側的眉骨,她的玉色初露一半, 像夜里沉浸放開的三醉芙蓉。 蘇星回每走一步, 心就狠狠撞擊胸腔。再過半個時辰,就該升朝, 女帝此時此刻卻癱坐其中,還未梳洗。 紅紗燈里明明滅滅, 女帝霜發似雪,皺紋似壑, 她的窄袖白袍上龍紋虬曲, 面目猙獰,將要張開血盆之口吞噬生命,那些在無人角落起伏的跫聲似被威儀震懾,就此收了聲。 蘇星回跪下, 女帝渾濁的目光自她臉上緩慢地掃過, 一個是朕的寵臣, 一個是朕的心腹,竟敢在朕的眼皮底下茍且她垂下蒼老的雙眼, 懊喪地拍了一掌憑幾。 蘇星回隨之一震, 俯首道:陛下息怒。臣身為女官,也有失察之罪。 女帝冷笑, 不必急著攬罪。 僅憑猜測,不足以給兩人定罪,但女帝顏面盡失, 將二人劃為一體, 安上一個大不敬之罪。女帝顯然在氣頭上, 怒火讓她暫時喪失了思考和判斷的能力,待她醒過神來,還不知是什么光景。 蘇星回不寒而栗,更不敢貿然進言。 她匍匐在地上,余光瞥見女帝一步步踱近的身影。 女帝抬起她的臉,拇指戴著一枚碧璽指環,輕輕刮擦過她的面頰。 也是這時,蘇星回得以看到衣襟上迸濺的兩滴血跡。她還未回過神,女帝不容置疑的命令在耳旁響起。 派人監視她的一切言行,見過誰,和誰深交,都要如實稟告。倘若你敢隱瞞不報,被朕所查,就由你替她攬下一切罪責。記住了,朕是老了,但眼睛和耳朵還沒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