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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比宮里最底層的奴婢懂生存保命之道。他們暗地里早已形成聯絡,利益交織,四處撒網。御駕的起居飲食,身上的一針一線,都是經他們手的,就沒有他們不知道的。蘇星回許以一些好處,同時就方便了自己出入。 但也不是從此可以肆意妄為。 言歸正傳,蘇星回收回了手,很小聲道:圣人還不信任我,我正犯難。 這個不見得是難事,只是時候不到。裴彥麟不敢在這里和她舉止親近,盡量都用氣音和她交談,圣人疑心甚重,不相信任何人,尤其兒女。她器重薛令徽和褚顯真,但不可能讓她們獨攬大權,而是把權柄分散給幾個人,相互制衡。她不會讓你空領女官頭銜。不過 他一下子收緊指骨,話鋒一轉,你要小心褚顯真。 我怎么就沒想到。 蘇星回恍然地拍打額頭,又眼露疑慮, 那么,懷疑褚顯真又是怎么回事,難道說她落下了什么把柄? 我去淮南道后,謝榮發現了數名暗探跟蹤,我們沒有打草驚蛇,和豆盧將軍順藤摸瓜,查到了暗探的日常行蹤。 頓了頓,他又繼續道:暗探們喬裝在各種行當里,對朝廷官員進行監察,再以告密信匭函作遮掩,向神都發回消息。你可能也看見了圣人設在宮城的銅匭,他們就把密信投擲在內,每天夜里會有專人收驗上報,擔任理匭使的人叫蔣鴻。據我所知,他是褚顯真在太原時收的門生。 這蘇星回仔細一想,背上倏然發冷,人不可貌相,她不僅遍織羅網,監視百官,還在麗景門的推事院里剝人的皮,抽人的髓,妥妥的一個酷吏。 裴彥麟陷入思忖,蘇星回也沉默警覺。 小宮門上的腳步紛雜,終究不好再繼續停留。 蘇星回連忙正色。 食指劃過裴彥麟的金玉帶,停頓一瞬,好曬的日頭,下值你也早回,正好接麒麟兒。 好。裴彥麟榮光煥發,毫無倦色。 他撫上腰帶時,有意無意地觸碰她冷玉似的的指尖。 他的臉看上去干凈清爽,十足的誘.人,蘇星回很想上手,但她始終記得自己身處皇宮,才沒有方寸大亂。她眸里泛過粼粼光影,提著裙子一口氣跑上石階,短短地只看他一眼,倩影便沒入了宮門。 裴彥麟收起笑,把她塞在革帶后的黃麻紙團取下來,籠入袖袋。 在乘車回府的路上,他碾開了紙條。 得到的信息,其中一條關于鶴年。蘇星回憂心忡忡,她懷疑圣人突然提起鶴年,絕非是心血來潮,而是深思熟慮后才有的反應。 蘇星回心思變得敏銳。她的直覺或許沒有錯。 但裴彥麟不打算作出行動。他認為,眼前宜靜不宜動,以退為進才是上上策。 招來謝榮,他交代了幾件極為重要的事,讓謝榮去辦。這時車乘也在吳王的府邸停下。 王府家奴顯然已經習慣,差人去向王妃通報,老奴迎他入邸就坐。 裴彥麟不坐,就在外庭上站著,我就不坐了,讓裴麒出來便是。 他想起,又問一句:王妃身子骨可好? 三王入閣后,裴王妃就成日纏綿病榻。問是什么病,就是心思郁結。 王府的老奴搖頭,唉聲嘆息,哪能好得了啊,大王和郡王都入了閣,王妃娘子連天都睡不安穩,太醫署開了藥方子來熬,也還是不見起色。相公不若進去勸一勸,興許娘子就寬心了。 為這事,裴王妃心急如焚,委實沒多的閑心放在府里的鶯鶯燕燕,那些庶子女的身上,一整日以淚洗面,愁苦著臉。 知道裴彥麟來了,也不愿意和她碰面。她心里一陣陣難過,叫人把裴麒帶過來,給他包上愛吃的糕點果子,又細心地給他整理短衣和配飾。 你們怎么就不理解我的苦心。 麒麟兒,姑母給你找一個阿娘不好嗎。像親生母親一般疼你,照顧你,又能和裴家共進退,不好嗎? 裴王妃生生老了一截,額上皺紋深刻,裴麒仿佛不認識她,后退一步,從她手里掙脫出來。 長了身量的小少年猶如一頭幼虎,渾身戒備。他不聲不響對峙的模樣,極像蘇星回。 裴王妃越看越是怒火中燒,一把揪過裴麒, 你怎么就不聽話。姑母待你如親兒,虧待過你嗎?可能會害你嗎? 裴麒被她尖利的指甲戳到了脖子,冒出一排血珠,裴王妃正在氣頭上,見他掙扎嚎叫,舉起了巴掌。 她這一掌還沒打,婢女就匆忙進來攔住,娘子,裴相公過來了。 裴彥麟不再近前,在庭廊前站住。他紆青拖紫,目露寒光,把茫然不安的裴麒扯到身邊。 這是裴麒在吳王府最后一日,今后我的子女都不再勞阿姊費心。 他一只手撈起裴麒,闊步而下。 裴彥麟裴王妃拖著病歪歪的身子追出來,只望見他一道絕情的背影。她劇烈地嗆咳,幾乎氣絕在地。 我別無他選了。她厲聲吩咐婢女,備墨,我要給叔伯去信。 作者有話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