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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彥麟淡淡瞟他,不動聲色地與他渾濁的眼珠對視。 他的平靜,讓崔玄義一下子記起來,此人也出自關隴,但他從不在乎官聲,只在意成敗。世間鮮少有東西能夠擊潰他。卻不知是什么。 裴相公,事成了么?那副使在裴彥麟進來后,叉手問道。對他的態度十分恭謹。 裴彥麟搖手道:帶他過去。 你們要做什么?崔玄義根本不可能束手就擒,本能地朝后退,大聲喝令左右。 從衛意圖救下他,只是才踏出一步,就被冰冷的刀劍架住了脖子。 請吧,中書令。副使做出邀請的手勢,已算是給足了他顏面。 崔玄義知道大勢已去,掙扎不過是徒勞,神色反而鎮定了下來。目光從裴彥麟面無表情的臉上一掃而過,他冷哼著,和他們一道朝外去。 出了節帥府,一行人走在郊野。不知幾時下的雨,所見皆是冥冥薄霧。 春木濃郁蒼翠,微雨罩住白茫茫的營帳。越走越近,崔玄義心就越往下沉,好像有什么東西呼之欲出。 他本性是個多疑的人,一路走來過于順暢,早該料到異常,此行不會容易。只是他太過自負,深信他們的謀劃天衣無縫。 到了主帳,副使意味深長地道了一聲,請進吧。 崔玄義回了神,才察覺十步一衛,均是重兵把守。主帳門前更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十六衛。 十六衛是為宰相所領,裴彥麟在此,他們的出現倒也合情理。但這般規模,實非尋常。除非是扈蹕于此。 崔玄義猜到了,后頸發涼,不敢多想。 見他們走近,一人褰開了帳簾。 裴彥麟徑直踏入,崔玄義遲疑著跟進去,被眼前的情形深深震住。 帳內烏壓壓,一片金盔銀胄威勢逼人,他還沒細看,就不知被誰踹了一腳腿根。 跪下。 一個不穩,崔玄義整個人跪伏在地。然后他看見了五花大綁的鳳翔節度使,長跪在地滿面絕望的曹王,曹王的家眷也被羈押在此,無一遺漏。 他冷汗直流地朝上看,女帝威儀赫赫地坐在上頭,目光森然地盯著他們這些逆賊。 帝王之怒,是風雨來臨前的狂瀾怒濤。 春日明朗,是日卻烏云低沉,雷鳴如吼。 大雨將至,路上行人匆忙往家中趕。 幾匹高頭大馬卻不急不徐停在裴相府前,一人飛身下馬,遞上名刺道明了來意,隨之拱衛在前的五花馬上跳下一位秀麗健美的芳齡少女。 春意盎然,挺好的嘛。少女左顧右盼一陣,滿眼新奇,把手里的馬鞭丟給隨從,箱子搬進去,其余人原地待命。 裴府的家奴引著她穿過中庭,繞上曲廊。 一路行到了后宅,金遐正饒有興致地打量府里的布局,觀賞府里的一草一木,忽然看到了坐在廊里默不作聲的裴麒。 她悄然走到背后,裴麒,做甚呢? 裴麒在廊下一顆一顆剝著松子,聞言起身,有模有樣地朝她行禮。 看他一副小大人模樣,金遐忍俊不禁,揉了把他的總角,麒麟兒,你跟我說說唄。你阿娘喜歡什么,你兄長喜歡什么。 不知道。裴麒瞥她一眼,繼續剝著匣子里的松子。 金遐知道他在糊弄自己,也不生氣,徑直拉著他坐下,捏了顆松子咬開,那告訴金遐阿姊你喜歡什么?總不是喜歡兇巴巴瞪著人看吧。 我才沒有瞪人。裴麒狡辯道。 嘖金遐覺得這孩子嘴上一套,心里一套,別扭又可愛,就忍不住逗他玩。 但廊上又來了人,匆匆地往這邊行。金遐抬眼瞧,正是裴鶴年。 她眼睛微亮,站起來疾走了兩步,裴鶴年。 縣主怎么來了?裴鶴年得了家仆通稟,代母出來相迎。 來見你呀,不歡迎嗎?金遐一如既往的熱情,雖不至于動手動腳,眼睛卻粘在他身上。 他情不自禁地紅了臉,縣主不要取笑某。 公主的這個長女言行豪放,不拘小節,裴鶴年略有耳聞。今日第二次見面,才知所言非虛。 金遐一見他就歡喜,什么也顧不上了,笑道:是公主讓我送些補品給蘇娘子調養身體,送完就得走。既然你來了,我就當面問你好了。 裴鶴年有不好的預感。 不等他問,金遐自顧自地問道:鶴年,你有很喜歡的物件么?金玉器玩,綾羅錦緞,名卉嘉木,園林池館,還是駿馬寶刀?任你說一樣,我都能設法弄來。還是說,你都喜歡。那也無妨,不過是費些心思。 裴鶴年,縣主不必如此。 金遐以為他只是不好意思,送幾樣東西罷了,郎君怕什么。合眼緣的人,我一向如此交往。 那是幾樣東西的事嗎? 裴麒默默翻著白眼。 看他兄長耳朵緋紅,全然不似平日,忍不住小聲嘀咕,縣主像極了史書上博卿一笑的昏君,阿兄像極了狐媚惑主的妖妃。 裴鶴年沉眉瞪他,不許胡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