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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星回愣住。 是啊,誰會把夢當真。 她也知道聽上去有些可笑,含淚點頭,是了,只是我做的一個噩夢。 她也盼著是大夢一場。 蘇星回望了望面前的男人,囁嚅著低下頭,無措地揪扯她那被霜露侵得有些發潤的袖子。 十九娘。他在耳邊喚著她。 蘇星回抬頭想要展顏,兩行珠淚卻已經奪眶滾在腮邊。 此時的自己看上去一定可笑極了,她勉強扯了扯唇,還是忍不住把臉埋入掌心。 裴彥麟思忖是不是不夠委婉,沉了沉嗓子,鶴年在國子監,下年會去折沖府,裴麒在吳王府私學,念奴在園子里玩耍,你隨時可以去看他們,不要胡思亂想。 蘇星回勉強笑著點頭,半晌伸出兩根手指來,墜了墜他的窄袖。 這是她一直以來的習慣,她不善于開口,有事相求只管拖住衣袖表明,他自會明白。 有那么一瞬,裴彥麟幾乎認為這也許是她變相的示好。 好在他早就領教過她的絕情。 裴彥麟自嘲地牽了牽唇角,還是本能地環過她的肩,把這副愈漸嶙峋的身體揉在懷里。 他才服過寒食散,身體散發著余熱,蘇星回能感受到肌膚透過衣衫的溫度,卻找不回往日讓她貪戀又抗拒的暖意。哪怕她已經主動回應這副失而復得的身體,也沒法填補十五年的巨大裂隙。 這一刻她才驚覺一個事實。 她真的失去了裴彥麟。 甚至沒有辦法救他。 心在這一刻像被火燙出一個巨洞,透不過氣,看不見光亮,她把唇瓣咬出了深印子,淚如珠琲,潸然灑落襟前。 不要哭了。 他在耳邊輕哄,帶著薄繭的指腹刮蹭著她的肌膚。 蘇星回的淚水反而肆無忌憚,將兩人衣襟侵濕了一片,裴彥麟眉心越皺越深,須臾后攔腰將她抱起。 作者有話說: 繼續用這個文名還是《救良緣》呢? 第4章 娘子趕夜便要回來,我哪見過這情形,嚇得眼皮直跳,后面好言好語勸下來,急急忙忙就請人賃車馬,一壁伺候她梳洗穿戴上。 張媼跌跌撞撞從馬車下來,額頭上還晃著大顆大顆的汗滴,又邁著兩條酸乏的腿跟裴粵往書房去。 老人臉上盡是急色,腿腳不大利索,裴粵一壁攙扶著,一壁笑吟吟地勸說:張mama甭著急上火,以娘子的心性,多半想明白了才肯回頭,但我瞧這光景,約摸是回心轉意了。 張媼心頭焦火得很,剜他一眼,只管好話哄我。 裴粵倒不生氣,仍掛著笑臉,mama哪里話,我進府以來全仰賴您老的教導,就是借我十個膽也斷不敢欺到您眼皮底下啊。 伴著老人拐過月亮門,直領往里頭幾進敞闊明凈的廂房,稍時,一老一少踩著化開的輕霜寒露,在書房前頭的枯枝敗綠里冒了身影,適時屋里也傳出動靜,裴粵收住聲,扶掖張媼退到路旁。 隔門至內推開,罅隙間轉出兩片衣色,張媼粗看了一眼,倒吸一口氣,夜里梳妝時她給娘子套了條秋香色的窄袖裙襦,色染的正,掩在灰氅下也是別樣的鮮妍,裙面蕩開正是眼前這幅。 張媼臉上閃過訝色,目睹阿郎抱著娘子沿廊走了好遠,愣是好半晌沒回神。 裴粵倒十分震定,扽著她的袖子,語帶戲謔,mama說句話啊。 我幾時見過這個。 哪想得起說什么,張媼兩手絞在一起,被冷風吹醒了神,登時又拉下臉道:小子才顯得幾分機靈,現下怎的又犯蠢,我們十九娘出門倉促,不及用上一口熱食,腹中早就饑餓難耐了,有現成吃的還不趕緊安排上。 裴粵忙笑著接話,不勞嬤嬤說,庖廚那奴早就安排停當了。mama一路也舟車勞頓,奴去煮碗茶來給mama暖暖胃,稍事歇息后再用膳,如何? 聽他安置得當,張媼這才尷尬一笑,贊許地點頭,不算白教你一場。 她松了口氣,接著道:我還是去庖廚看看。 二人說笑著,又按原路迂回。 各處的亭閣屋廊,仆婢們正搭起梯子張掛燈籠和彩帶,見廊上行來的人,眾人驚疑地相覷一陣,停了手里的活見禮。 庭院里瑟瑟風急,吹落一池枯葉,把池陂上辛苦打撈殘葉的一個小姑娘氣得粉臉發黑,抬眼乍見阿郎抱著個人,一把摔了網兜子,提著裙子氣鼓鼓跑回院子。 婢女蘭楫在院前將人牢牢揪住,小王瑩,娘子回府了,不準你再發癲惹嫌。 娘子回來啦!我去看看。 小姑娘原還有股無名之火攢在心頭,一聽阿郎帶回的女人是娘子,咋咋呼呼就要進去,嚇得蘭楫一把捂了她那張嘴,連拖帶拽把人弄走。 這處宅邸非裴家本家,是婚后兩人的新房,也是蘇星回的獨寢。因她一句不慣與人同宿,裴彥麟十余年另睡在別處,偶爾過來一次也是履行她應承舅姑的那句傳宗接代。 重回舊地,種種陳情鋪排眼前,蘇星回的心境卻不似從前挹郁,裴彥麟挨著床褥要放她躺下,束在脖子后的手不松反緊。 好了十九娘,你需要休息。裴彥麟掰落緊扣的十指,讓她徹底躺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