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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寶級女配2[快穿] 第81節(jié)

    在族長家里當(dāng)貼身丫鬟,她對于小腳的渴望和認(rèn)可,比村里同年齡的女孩大多了。

    裹腳是大戶人家女兒才有的資格,是女人最應(yīng)有的美德之一,比如小姐,因為一雙標(biāo)準(zhǔn)的三寸金蓮被縣長夫人看中,那可是縣城身份最高貴的女人。

    她早晚也要嫁人的。

    天足的她哪怕有小姐照顧,最多找個品行好點的長工之類的農(nóng)村漢子,如果能裹腳,那身價立刻不同。

    沒準(zhǔn)能嫁給入家境不錯的商戶。

    稍微有點身份的男人娶個大腳女人,帶不出門,會被人嗤笑的。

    至于疼?肯定疼呀,可生孩子也疼呀,總不能為了怕疼不生孩子吧。

    梁汝蓮直接跪了,見她咬牙切齒真要行動連忙阻止:“行了,行了,住手吧。”

    剛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步,就敗了。

    封建思想一代又一代,直到百年后仍存在,想要一朝一夕改變,不現(xiàn)實。

    只能最后的辦法了。

    梁汝蓮拉下臉:“小翠,如果老爺和夫人,還有我只能選一個,你選誰?”

    當(dāng)主人的好處,不想解釋的事不解釋,直接問就行。

    小翠回答的快而堅定:“當(dāng)然聽您的,小姐,我是你的貼身丫鬟,這點不用您說,我分的清楚的。”

    梁汝蓮滿意點點頭:“好,那現(xiàn)在我宣布件事,你聽好了,我——要放足!”

    小翠:“.......小姐,您說啥?”

    她這次真給嚇壞了,難怪小姐奇奇怪怪的,什么小腳又臭又難看,還要故意說給自己裹腳,原來真相在這里。

    “小姐,發(fā)生啥了?”小翠帶了哭腔,這事太嚴(yán)重,“等忙完秋收你就要出嫁,要是放足了,你的婆婆,縣長夫人看到肯定會生氣,小姐,可不能拿自己的終身大事開玩笑呀。”

    梁汝蓮其實還有別的說辭,比如慷慨激昂從各個角度說女性該如何獨立自由。

    估計沒用。

    “原因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結(jié)局就行,第一,如果我爹娘知道,我哪怕死也不會連累你,第二,如果你敢告訴我爹娘或者任何一個人,我會立刻把你賣給人牙子。”如果有辦法,梁汝蓮真不想嚇唬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給你一分鐘,考慮好再回答。”

    賣給人牙子,沒比這更可怕的了,像小翠這樣出身大家,漂亮又懂禮儀的貼身丫鬟,深受老男人喜歡。

    小翠嚇的臉色蒼白連連點頭:“我是小姐的人,我聽小姐的,小姐,我發(fā)誓不告訴任何人。”

    大概真的嚇怕了,還主動出主意:“小姐,那您以后得穿能蓋住腳的衣服,待會伺候您吃完飯我就拿出來洗,還有王婆婆,以后來的時候您最好坐著別動,她眼可尖了,肯定會告訴夫人,還有鞋,現(xiàn)在的不能穿了,明天一早我偷偷去給您買新的......”

    梁汝蓮保持高冷表情聽她說。

    甭管什么辦法,第一步,算邁出去了。

    梁家祖上出過三品大臣,算的上望族,如今雖然沒落了,但祖宅依舊保持昔日的榮耀。

    巍峨雄壯的大青磚瓦房不知道多少進多少出,原身這個獨生女,甚至擁有間全縣規(guī)格最高的繡樓。

    圓形彷如鳥籠的繡樓建在二層,是塔樓之外的最高點,四面有仿造南方園林那般的扇形窗戶,如果有村民從這扇窗戶內(nèi)見到手拿搖扇的原主,會激動的見人就分享。

    出了繡樓,是二層屋頂,屋頂有應(yīng)季花草盆景,有簡易假山,像后世的露臺。

    原身大部分娛樂時光都在這屋頂度過。

    夏日看花,冬日賞雪,做做針線,偶爾見見同樣有著三寸金蓮的表姐表妹。

    不同的人看不同的風(fēng)景。

    梁汝蓮能看見更遠(yuǎn)的地方。

    七八月份,村外的玉米茁壯到了一生中的頂峰,綠的快變成了黑色,密密麻麻緊挨著,從四面八方吹來的風(fēng),滿滿豐收的味道。

    可惜它們注定無非給主人帶來喜悅。

    不等成熟,它們會被鏟掉,生養(yǎng)它們的肥沃土地,將迎來從未見過,美麗又致命的花。

    晚飯有人送過來。

    梁汝蓮在小翠目瞪口呆表情中,吃了個干干凈凈。

    晚飯后不久,院子最東側(cè)方向傳來男人雄壯有力的嘿哈聲。

    小翠還沉浸在被賣掉的恐懼中,啥原則都沒了,小聲主動提議道:“小姐,我們?nèi)ネ祵W(xué)?”

    梁汝蓮差點忘記。

    這個世界不比其它,沒啥極品,但信息量太大太沉重。

    鄉(xiāng)飲鎮(zhèn)有世代習(xí)武的習(xí)俗,原身家那位三品祖宗就武將出身,如今原身的族長父親,是遠(yuǎn)近聞名的武師,收了不少徒弟。

    而原身呢,經(jīng)常偷偷看,還練了幾手花架子。

    ·??第 72 章

    肯定要去。

    梁汝蓮正愁沒合適借口, 一個纏足的大家閨秀,忽然變成身懷絕技的武林高手, 實在有點駭人聽聞。

    她剛放了足, 驟然少了足足四米多長裹腳布的束縛,腳步輕快的像踏著云彩,下臺階一個踉蹌沒站穩(wěn)差點摔倒。

    小翠趕緊扶住她:“小姐, 別心急 , 這個點剛剛開始練。”

    夏天的夜來的晚,夕陽斜掛,金紅色陽光濃的像放多了顏料, 強行把深灰色的肅穆大院給染出了幾分喜慶又柔和的光暈。

    一名長工剛喂完馬,迎面遇上小姐趕緊行禮, 一低頭, 毛毛躁躁還不如馬尾巴光滑的大辮子從肩膀垂下來。

    梁汝蓮輕輕點頭回禮。

    比起后世的百姓, 長工也就勉強脫離了面黃肌瘦的范圍。

    然而, 再比起晚晴這個多年遭受政府和洋人雙重壓迫的百姓,長工算非常非常幸福的。

    這片肥沃的黑土地, 像女媧娘娘補天時不小心掉落的人間的一塊泥巴變化而成, 玉米, 小麥, 大豆,花生, 種什么什么豐收, 一畝地足足能比別的鄉(xiāng)鎮(zhèn)多三成的收成,還不怕天旱, 村外有母親河大汶河, 有終年活水不斷的池塘。

    鄉(xiāng)飲鎮(zhèn)歷史上, 從未有過大的災(zāi)荒。

    糧食讓百姓吃的飽,老天又賜予了別的眷顧——蟋蟀。

    鄉(xiāng)飲鎮(zhèn)所在的寧陽縣城又名蟋都,肥沃土地和特殊的地理氣候就像北方粗壯的漢子般,被名為大青頭的蟋蟀牙口鋒利,大腿粗壯,深受京城達(dá)官貴人的喜歡。每年的這個季節(jié),來自京城的蟋蟀販子蜂擁而至,便宜的幾個到十多個銅錢不等,而每年的蟋王,低則幾十兩,最高曾賣出百兩的天價。

    一百兩白花花的銀子啊,足以去縣城買所最好的四合院。

    然而就像皇宮所在的風(fēng)水寶地般,最好最猛的蟋蟀,只生在鄉(xiāng)飲鎮(zhèn)和泗店鎮(zhèn)兩鎮(zhèn)之間的交匯處。

    泗店鎮(zhèn)同樣有習(xí)武之風(fēng),族長姓王,和原身的父親身手不相伯仲。

    兩個鄉(xiāng)鎮(zhèn)緊挨著,卻因為蟋蟀結(jié)下了血海深仇。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牽扯到白花花的銀子,沒人不想要,都想獨占那片風(fēng)水寶地,因為爭搶地盤,兩個鄉(xiāng)鎮(zhèn)之間的村民打紅了眼,官府都關(guān)不了。

    不知道從哪年開始,兩個鄉(xiāng)鎮(zhèn)每年舉行比武大賽,各自派出三名除族長外身手最好的漢子,三局兩勝。

    “嘟~嘟嘟~嘟~”

    似乎被兩人腳步聲吵著了,墻角傳來陣蟋蟀懶洋洋的叫聲。

    梁汝蓮看了眼墻角從磚縫里頑強掙扎長出來的青草,繼續(xù)整理劇情和思路。

    改朝換代的亂世,鄉(xiāng)飲鎮(zhèn)和泗店鎮(zhèn)無法避免。

    倭寇想占領(lǐng)這片肥沃土地,又懼怕兩個鄉(xiāng)鎮(zhèn)的習(xí)武風(fēng)氣,他們雖然有□□火炮的優(yōu)勢,但目的在于長久種植罌粟,源源不斷腐蝕國人精神的同時撈取巨額財富,如果真惹急了,習(xí)武的漢子們要同歸于盡怎么辦?

    今年兩個鄉(xiāng)鎮(zhèn)一年一度的比武大賽,來了個東洋高手。

    用最擅長的東西打敗你的擅長。

    再說,江湖人一言九鼎,尤其神圣感極強的正式比武。

    前面出現(xiàn)一面青磚白灰,畫著勁松古亭的影壁墻,墻兩側(cè)一粉紅一白的柳葉桃開的一嘟嚕一嘟嚕的,快趕上豐收的高粱了。

    “小姐,放心看吧,我放哨,有人來我就咳嗽一聲。”小翠表現(xiàn)特別主動,今天給嚇著了,平常每次都硬著頭皮來,小姐犯錯她受罰,當(dāng)丫鬟太難了。

    江湖有江湖的規(guī)矩,未經(jīng)允許私自偷看別人練功偷學(xué)屬于大忌,親父女也不行。

    影壁墻后不大的cao場里,十多名光膀子大汗光正蹲著馬步用力揮拳,晶瑩汗水從額頭到精壯胸膛,迎著夕陽余光,像副濃墨重彩的油畫。

    梁家的武功源自那位三品老祖,名字叫梁家拳。

    梁汝蓮此刻兌換的武力值,只能達(dá)到這個世界的巔峰,但,曾經(jīng)武俠小世界的目光還在。

    梁家拳,大開大合剛猛至極,卻少了點技巧,更適合戰(zhàn)場。

    當(dāng)然,收拾地痞流氓足夠用了,一個人打幾個沒問題。

    隔壁的泗店鎮(zhèn)情況差不多。

    不久之后的比武大賽,兩個鄉(xiāng)鎮(zhèn)功夫最好的漢子,別說擊敗位東洋高手了,幾個照面都堅持不住。

    最后兩名族長親自上陣,再到齊齊聯(lián)手,依舊慘敗,被當(dāng)場打到吐血。

    兩者相差太大了,一個是國內(nèi)最頂尖,精通忍術(shù)的國家級高手,一個只能算功夫不錯的鄉(xiāng)村武師。

    梁汝蓮暗暗嘆口氣,低頭看了眼繡著富貴花紋的精美繡鞋。

    時間有限,有這么一雙腳,她也沒有十足把握。

    不論什么功夫,基本功最重要,纏足讓她幾乎沒有下盤可言,走路都搖搖晃晃的,試想下,來招勢大力沉的飛踹,人還沒跳起來,估計腳先給扭了。

    只能先走著看。

    梁汝蓮按照原身記憶中的習(xí)慣,站在柳葉桃下,跟著cao場里的漢子們擺出各種架勢,看起來挺像那么回事。

    天漸漸黑了。

    “又在偷看?”

    突如其來的聲音把主仆倆人嚇的一激靈,小翠做賊心虛,梁汝蓮呢,震驚的是竟然沒聽到任何腳步聲,換個場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回頭一看舒口氣。

    王婆婆來了,她盤了個中老年常見的圓盤發(fā)髻,腦門锃亮,灰黑色粗布對襟大褂,乍一看,活像五六十歲的老太太。

    原身關(guān)于這位王婆婆的記憶非常詳細(xì),三歲時父母雙亡,被嬸嬸賣到原身姥姥家,這樣的小的年齡自然做了多少活,一般來說肯買的,要么窯子鋪,要么當(dāng)做提前給后代養(yǎng)通房丫頭。

    原身姥姥家,屬于后者。

    王婆婆乖巧懂事,有次偶爾遇見原身母親,然后這次遇見,改變了她的人生,從未來命運凄慘的通房丫頭變成了大小姐的貼身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