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寶級女配2[快穿] 第53節
瞬間血rou模糊的身影落地后,變成了滾,張開雙臂,張開因疼痛扭曲的身體,一下,一聲巨響,再一下,第二聲巨響。 滾動的身影越來越慢,最后,艱難伸出手,一點點挪動身體,胳膊伸到最長,拉動早已變成紅色模糊視野中的那根細細鐵絲。 那是最后一聲巨響。 排雷班長的身后,是條鮮血蔓延,接近十米的安全之路。 第二名戰士立刻跟上,同樣以最快的速度往前沖,被炸變成滾,每一次翻身,一聲或者數聲巨響,他比班長出色,生命換來了接近十五米的安全之路。 第三名,第三名....... 所有戰士保持敬禮的姿勢,眼睛被彌漫的血霧染紅,一寸山河一寸血,一抔熱土一抔魂,十幾年后,有同樣的一群英雄,用鮮血染紅了這片土地。 ·??第 46 章 眼睜睜看戰友犧牲, 甚至不能收斂他們的遺體。 最后一聲巨響,用生命最后余力拉響的那顆地雷, 把不再有一絲抵抗力的身體凌空炸飛好幾米外, 他們的周圍,很可能還有地雷。 只有最早的排雷班長,因為在最前面, 周圍被戰友趟平了。 林新軍跑過去, 蹲下,把人抱在懷里:“陳建設,陳建設!” 排雷班長叫陳建設, 一個寓意為祖國做建設的名字。 陳建設已經看不清五官了,他的血, 戰友的血, 糊了滿臉, 他已經不會說話了, 唯一能動的眼睛,死死盯向前方, 喉嚨里發出模糊的音節。 他眼睛的方向, 一條流滿鮮血的路蜿蜒通往山頂。 十一名英雄的血rou之軀, 滾出一百多米, 可是距離山頂,還有十多米。 近在咫尺, 遙不可及。 他沒能完成任務! 他死的不甘心啊。 可他站不起來了, 一點力氣都沒了,不能再為祖國做貢獻。 算了, 還有戰友們呢。 陳建設咧開嘴, 一邊抽搐一邊笑了, 胳膊和腦袋無力耷拉下來,生活最后的一點點余力,也或許是信念,當小手指觸碰到土地,動了起來。 用沾染著戰友和他的鮮血,畫出個模糊的國旗。 旗幟之所以是紅色,因為那是鮮血染紅的,現在,他的鮮血,也化作了國旗的一部分。 “該死的黑國佬,老子要殺光你們!”林新軍一點點放下戰友慢慢僵硬的身體,摘下槍支順手扔給最近的戰士,轉身就要往前跑。 被趕過來來的賀向國一把拉住:“老林,我去。” 不知道多少戰士沖了上來。 “連長,我去。” “我去。” “誰也別和我搶。” “連長,接下來的戰斗需要您指揮,賀排長,您是狙擊手。” 通往山頂的最后一段距離,大概因為常年見光,長得郁郁蔥蔥,可以想象里面有多少地雷。 沒有時間拆了,接連的爆炸聲已經驚動了敵人,無數腳步和吶喊聲從山的那面傳了過來。 “你們誰也別搶了。”梁張氏分開眾人,“誰也沒我年紀大,沒幾天活頭了,我去。” “老太太,按年齡的確該你上,但不行啊,瞧瞧你身上沒幾兩rou,胳膊還受了傷,滾不了幾顆地雷。”賀向國不耐把老太太推給梁汝蓮,他心不是一般的大,笑嘻嘻揮揮粗壯的胳膊,“別搶了,老林,你是連長,哪有最高領導先犧牲的道理......” 有戰士立刻接上打斷他:“賀排長,你也是領導,還是狙擊手。” 賀向國認識他,不屑道:“傻了吧你,狙擊手有三個呢,梁汝蓮同志一個頂我好幾個,再說了,待會上去,你這個機槍手比我重要。” 登頂后,占據至高優勢,面對數以萬計的敵軍,大范圍殺傷的機槍手顯然更重要。 但話不能那么說。 機槍手還要爭辯,一排副排長站了出來,拉住賀向國鄭重道:“別忽悠人家了,你打什么主意我還不知道?老賀,讓我去,你媳婦.......有了,孩子不能一出生沒有爹。” “你也知道我有媳婦而且懷上了呀。”賀向國得意洋洋道,“你個老光棍,我有后了,死了就死了,你死了,你們家等于絕后,懂不?” 副排長:“.......” 都什么時候了還說這種不著調的話。 沒有人生來是英雄,但祖國需要,總有人要成為英雄。 賀向國緩緩抬起胳膊,敬了個標準的軍禮,不等眾戰友再說什么,忽然抬腿就往前沖,快的讓人根本來不及反應。 唯一能抓住的梁汝蓮,死死攥緊手,把人攔住又怎樣,她上嗎? 她們所有人都可以死,但必須守住飛豹山。 巨大的地雷爆炸聲響了,賀向國沒用毛巾堵嘴,毫不顧忌一聲慘叫:“啊,疼死老子了。” 像所有之前的排雷兵一樣,他粗壯的身軀被凌空炸起,落地瞬間再也無力爬起來,變成滾,一聲巨響伴隨一聲大喊:“娘,下輩子咱娘倆再見啊,我還做你的兒子。” “娟兒,寶,告訴孩子,他親爹賀向國,死的光榮,下輩子我不當兵了,你要不嫌棄我還娶你,不當兵了,一輩子哪也不去守著你。” “都給老子別哭了,快往前沖呀,老子........” 接連兩聲巨響,賀向國沒了動靜,他的身體被無數彈片炸的血rou模糊,大半個肩膀沒了,距離山頂,還有兩米多....... 只有兩米...... 所有戰士咬碎了牙,屏住呼吸,他們看到,那個不成人形的高大身影又動了,艱難撐起胳膊,含糊發了個什么音,吃力翻個身,又一聲巨響。 接近了半米多! 山峰另一邊大喊聲震徹山谷,不知道多少人的腳步聲震的大地微微顫抖,賀向國又動了...... 已經夠了! 爆炸聲響起的同時,所有人往前飛奔,踏著戰友們用鮮血和生命趟出來的路,沖向山頂。 梁汝蓮跑在最前面,她從賀向國看不出形狀的尸體跳過。 “工程班,搭建工事!” “開疝氣燈,注意防護,小心敵人狙擊手!” “機槍班,給老子狠狠的打!” “偵察班,觀察敵人重型武器位置。” 十二名戰友的鮮血,宛如燃燒的火焰,染紅了每一個人的眼睛,最好的復仇方式,就是手中的子彈! 兩盞巨大的疝氣燈瞬間把山下的黑夜照亮。 不知道多少黑國軍人已經過了半山腰,再晚五六分鐘,就不是現在的局勢。 占據制高點,疝氣燈,無數火舌狂噴,黑茫茫的熱帶雨林提前醒來。 梁汝蓮不看最前方的敵人,幾百米的距離了,又從上至下,那是機槍手的目標,她迅速尋找到敵人后方負責火力掩護的機槍手,鎖定瞬間扣動扳機。 慘叫聲淹沒在無數慘叫聲中。 接著,躲在人群指揮的黑國軍官,再接著,更多的小頭目。 一槍一個! 很快她成了目標,一顆子彈擊中臉龐般的巨石,如果她沒有開一槍微微改變位置,擊中的會是她的頭! 北國狙擊手! 開槍瞬間等于暴露視野,屬于這個世界最頂尖的動態視力瞬間看向子彈射來的方向。 北國派來支援的狙擊兵地位超然,制定作戰計劃時就說好了,不會以身犯險,此刻剩余的七名狙擊手全部距離飛豹山的一千五百米之外,這個距離,既能射到山頂,又遠離被機/槍/步/槍的射程,可謂安全極了。 除了狙擊手。 可惜,現場就有一位代表當今最高水準的狙擊手。 梁汝蓮沒急于開槍,躲在石頭掩體后,從縫隙中死死盯著,對方大概以為她躲起來暫時不會射擊,于是改換目標,那個范圍內,連續亮起兩朵子彈出膛特有的火光。 同一瞬間,梁汝蓮跳出來不看瞄準鏡,扣動扳機。 地方有夜視紅外,她沒有,只能以這種方式確定位置。 “呯~” “呯~” 兩聲槍響就像兩朵不怎么大的水珠滴落水面,夜空山上山下無數火舌狂噴,槍聲震耳欲聾,幾乎沒人注意。 同樣,帶起的兩聲慘叫也沒多少人注意,除了觀戰的伊萬諾夫,他不敢置信看向身后。 雙方第一次交火,只持續了不到二十分鐘,這算的上一場單方面的屠殺,a國占領制高點優勢,黑國軍人想登上去,長達幾十分鐘的路程,等于活靶子,已經不是冷兵器時代,以機槍為列,射速每分鐘可達八百多發,人再多再有優勢也不夠殺的。 察覺敵方撤退,兩盞疝氣燈熄滅,山上山下,重新被黑暗籠罩。 梁汝蓮硬生生控制住沖動,怒火燒的她渾身發燙,情感上,想趁著有夜色隱蔽沖下山,剛才短短交鋒,又有幾名戰友血灑戰場,北國狙擊手造成的傷害太太了,要想辦法擊斃,還有黑國高級軍官,還有.......范曉峰。 黑暗中,王杏芳和周凱麗兩名衛生兵的身影來回穿梭。 有工事,有天然巨石掩體,己方傷亡比起殺敵人數不值一提,除了五名戰士被擊中要害,其他的都是中了流彈,傷的并不嚴重。 山下是另一番景象。 還未登到山頂遇到襲擊,最前方的數百人完全沒有反應機會,幾乎沒一人回來,稍微后面的也沒好到哪里去,因為還未分開密集站位,手榴彈一炸一大片,渾身血淋淋的回來慘叫聲此起彼伏。 嗎啡沒有的,軍醫衛生兵數量也不多。 凄慘叫聲中,有好幾道宛如群雞中的公雞正被鈍刀割脖子,特別與眾不同,游擊大隊長,中隊長,小隊長,機槍手....... 伊萬諾夫不關心這些,面色鐵青看著正接受特殊待遇治療的狙擊手。一人腦袋開花當場死亡,另外一人打中肩膀,不出意外,又是不知道叫什么的殘忍子彈,完全沒了戰斗力,加上之前的,八名狙擊手只剩五個。 還未正式交戰,損失了三人啊! 他看向黑夜中不知道啥表情的黑國司令,咬牙切齒低聲道:“司令先生,接下來貴軍有何打算?” 想攻下來不難,出動大炮分分鐘把山頂連帶人炸成平地,可那等于炸毀前行的路,沒有清理的時間了,大炮運不到寧山,別說殲滅了,阻攔a國百萬大軍都是問題。 黑國司令看看手腕上的夜光表,再抬頭再看看東方天際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