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陷 第9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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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聿看著這里邊的擺設,那張一米五的床,粉色小熊的床單,墻上沾著原來高考沖刺倒計時的日歷,就連她寫作業的鉛筆盒放在哪他都知道。 其實,他對她房間構造都已經很了解了。 原來教她做作業,經常會來。 當時心態還不是現在這樣,可能是換了個身份換了個心境。 再看同一個地方,全都不一樣了。 他知道,她要填志愿了,她想離他遠遠的,最好是忘了他們之間的事。叢京從來都不喜歡他,他何嘗不知道。 沈知聿手撐住桌子,在萬籟俱寂的房里,點了一根煙很輕地抽著,吐氣。 面無表情地盯著她在草稿紙上做的那些記錄。 - 那邊,換了個地方睡,有點認床的叢京失眠了,后半夜才睡著,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還有點落枕。 脖子不是很舒服,起來后她一直捏,袁馥問:“怎么啦,是不是我枕頭低了,你睡得不習慣?” 叢京搖頭:“沒,就是睡覺喜歡到處動,昨天沒注意脖子吧。” 袁馥笑了笑:“你還叫愛動呢,我比你晚睡,看你睡覺的樣子乖死了,比人家小孩還安靜。” 叢京有點不好意思:“別打趣我了。” 跟姐妹在一起總是放松的,叢京一整晚心情都非常愉悅,直到第二天也是。 她們上午洗漱過后隨便弄了一點早點,袁馥爸媽今天不在,叢京就待得輕松一點。上午過后,兩個女孩收拾了東西就準備去圖書館,沒想晏黎忽然給她發消息。 [晏黎:今天天氣好好,好適合騎行。] [晏黎:要一起嗎?] 叢京承認,看到他主動發來的消息時她是有一點心動的。 當初沈知聿警告過她,可她不想聽,不想遵從。 目前也就一只耳進一只耳出的擺爛狀態。 她覺得沈知聿應該不會做什么,起碼,大概不敢對她做什么。 上次他的告白,她還沒回復。 袁馥看到了消息,湊過來說:“晏黎??你怎么跟他在聊天啊。” 她聲音有些八卦:“叢京,你倆不會偷偷在談戀愛吧。” 叢京連忙否認:“沒有。他只是喊我們出去玩,說是騎行,還有吳興安一起。我們要去嗎?” 另一個也是他們同學,袁馥很熟。 “可以啊,哎,我記起來我爸留了點烤燒烤的碳在家,到時候晚上可以來我家,我們到后院去烤東西吃,然后我房間不是有投影儀嗎,我們可以看電影!” 這個想法倒是不錯。 叢京說:“我還得填志愿。” “可以啊,我也還沒填呢,反正還有兩天,晚上一起唄。” 就這么一拍即合,去圖書館的計劃也暫時擱置了。 她們出去掃了兩輛共享單車,之后給他們發了個地理位置說在那匯合。叢京她們離得近,很快就到了,遠遠瞧見倆男生同樣是騎著車來,但和她們又矮又小的共享單車就不一樣了,他們開的是電動車,速度上就比她們快不少。 遠遠看著對方還戴了頭盔,袁馥打趣:“你倆騎個電動車也要戴頭盔?這出去要給人笑吧。” 晏黎在叢京旁邊停下,摘下頭盔,說:“這不是專門給我戴的,是給你們女士帶的。” 說著,他拿過前面掛著的一個嶄新頭盔遞給叢京,說:“走吧,上車。” 對于他第一個把東西給她的舉動,叢京有些意外,發覺他們沒注意,就接了過來。 之后,男生騎著車,載他們兩個女生。 叢京還是坐他身后,風從她臉頰過,裹挾著城市的喧鬧和暑氣,頭盔有些大,但系帶很緊,蹭在臉上有些癢癢的。她手緊緊抓著他衣服,閉眼,暫時忘卻眼前煩惱。 他們很快去了便利店買水,又約著一起去圖書館,因為實在也沒什么好玩的,就決定去買點書就回去。 中途可能是他們走得比較近,譬如晏黎會很主動給她擰瓶蓋,或者有什么都主動幫她。 連袁馥和吳興安都有點察覺到那種氛圍,笑著問:“你倆是不是有什么情況啊。” 叢京都是說:“沒有啊。” 別人就笑,也不深剖什么。 傍晚,他們一起去了袁馥家,買些食材拿去烤了,之后拿烤盤上去又是擺桌又是調電影,整個氛圍愉悅輕松。 叢京開她的電腦玩,偶爾看著袁馥追著吳興安打鬧,也跟著笑。 吳興安看著電腦界面哎了聲:“你們志愿填了嗎,我早就填了你們怎么還在看呢?” 袁馥說:“那不得好好想清楚啊,哪那么草率的。你們都填了嗎?” “我跟晏黎都填了啊,你們趕緊的吧,別留最后出什么岔子。” 叢京還在看,但袁馥的基本都想得差不多了,她考得不是很好,剛好卡二本線,所以心儀學校選擇不多,也就是看后邊能不能錄取到中意的專業。 袁馥在電腦上cao作了下,說:“哎,隨便吧,反正我爸媽也是看我,我全部都服從調劑了。你們填的學校是哪?本地嗎?” 吳興安搖頭:“沒啊,我跟晏哥一樣,都北京,我小姑在那邊,我爸說了叫我學軟件好點學,到時候把我搞進我小姑家公司。” 袁馥感嘆:“有關系真好。” 他們又問:“叢京,你想什么呢,看你發呆半天了。” 叢京才回神,啊了聲。 吳興安笑:“看你那出神的樣子,不知道的以為想什么呢。” 叢京搖頭,合上學校手冊:“沒有,先不說這個了,你們不是要看電影嗎,看什么?我去調。” 晚上了,大家都餓,之后就專注吃東西換了別的聊,然后隨便找地方坐就準備看電影。 結果電影還沒看一會兒,樓下突然傳來聲音。 “您先等一會兒,我上去看看,把我女兒喊下來問問。” 說話聲不是很清晰,主要是屋子里比較安靜就聽得清楚。 大家朝袁馥看去,袁馥說:“我爸好像回了……不過應該不用管。” 話說完沒一分鐘,她爸的聲音傳來了,是喊她下去。 袁馥臉色變了些:“我下去看看,沒事,你們玩。” 她起身下去,可沒過一會兒又馬上上來。 這次一進門就看正坐著的叢京,有些急切地說:“叢京,你家人來了。” - 叢京沒想過沈知聿會找到這里來。 這就像什么,像好不容易拽起的槳一下又沉入海底兩萬里,像難得喘一口氣的呼吸再度驟然被扼制。 她有好幾秒的恍惚,接著,還是恍惚。 但他確實是來了。端著長輩的架子,不知道是哪里知道的途徑,可能是打了她班主任電話知道的聯系方式,或是…… 反正,他就是在這,姿態雋雅地和人說事。 甚至是人家家長對他態度還客客氣氣,他就坐在沙發上,面前放置著一杯熱茶,那是恭敬的待客之道。 從樓上看到這一幕,叢京心都涼了半截。 回到房間,一個字也說不出。 晏黎察覺了,問:“那個是誰啊?” 叢京不知所言。 袁馥幫回:“是她哥。” “哥?”晏黎有點驚訝:“親哥哥嗎,感覺長得不像。” “哎,不是,現在的情況不是這個。” 袁馥問:“叢京,你是不是瞞著家里人出來的啊,為什么你哥突然就來了,關鍵是我爸,我爸和你哥原來肯定不認識,怎么還能在那聊天呢。” 叢京也不知道這是為什么,她現在也很亂。 她搖頭:“不是。” “那你跟你哥……” “他不是我哥。什么也不是。” 朋友驚訝。 叢京不愿意再多說。 她只想到沈知聿說的話。 是他自己說過他不是她哥的,那她應該可以在人前這樣說吧。 反正他也不在乎。 主要叢京不知道沈知聿是來興師問罪還是來找人麻煩的。 這兩種可能,哪個她都怕。 樓下,沈知聿叫人遞上貴重禮品,說:“這次我們叢京過來打擾你們了,這是我的一點謝禮,還希望收下。” 矜貴公子哥,不管做什么架子也是擺在那兒的,天生名流,做什么都帶著溫潤感。 別人連忙說:“沒事真沒事,平時我和袁馥她mama也忙,一天到頭都在外頭做生意,您meimei能來玩我們歡迎都來不及呢。” 本來昨天下午還在為一匹跑壞的單子煩心,誰知道晚上就來了個客戶補上,一出手就是六位數。 再一問,對方還是袁馥同學的哥哥。 就說這緣分是不是絕了,今天他來家里袁馥她爸才這么客氣,恨不得供著了。 “您等等,他們應該是還在上邊玩。我們袁馥平時性格比較外向,這兩天經常叫朋友來玩一起烤燒烤什么的,我去喊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