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陷 第9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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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啞口無言,也知道自己沒有任何退路。 叢京沒有表情了,可是又覺得自己不能這么稀里糊涂地答應。她吸了吸鼻子,索性只是站在那,有點倔強地不肯動。 她想和他磕。 沈知聿回頭繼續做自己的事,沒有再和她談論這個話題。 過了會,他端著早餐出來,才緩和著聲音叫她:“阿京。過來吃飯。” 阿京,這是什么稱呼。 叢京知道昨天晚上他這樣喊過她,可能是有了開始才有了習慣,但她壓根不能適應。 她不肯吭聲,像那種跟大人倔著生悶氣的小孩一樣,用罰站來抗議自己的想法。 他看了她一眼,見她不動,又去擺碗筷,說:“那么久沒吃東西,不餓嗎。” 叢京盯著自己腳尖,鼓起勇氣,像最后下通牒一樣地補充一句:“我有喜歡的人,你是知道的。” 沈知聿動作微滯,只是一秒,他繼續做自己的事,置若罔聞,不置可否。 叢京的心漸漸沉了下去。 她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也不行。 她忽然有些心如死灰,聽著男人徑自拉開椅子坐下去自己吃飯。她獨自站在那兒,像被炙在火上,下不來臺,現在走,事情以后就說不清,不走,她談不過他,可她必須堅持。 他們就這樣一直僵持。 老爺子是早上回來的,也是他們之間僵滯后沒一會兒。 昨天晚上送完客老爺子就直接回了鄉下老屋,原先靠近沈家祖廟那邊。在老屋歇了一晚,陪了陪原先的一些老朋友,今天才叫人送回來。 老爺子拎著一包麻酥糖進來,一進屋,發現他們倆人有些奇怪的氛圍。 沈知聿跟平常一樣坐在桌邊安靜吃飯,叢京捏著衣服局促站在一旁,看見自己進來還有些欲言又止。 按理說知聿平時自己很少下廚,再者,這倆人怎么跟鬧了不愉快似的? 老爺子第一反應就是他們吵架了,自己不在的時候叢京又有哪里惹到了沈知聿落了他一些冷臉。 他把手里的麻酥糖放下,說:“怎么啦,今天家里吃飯這么安靜。” 叢京只能壓下心思,輕輕喊了聲:“沈爺爺。” “嗯。”老爺子應,又看沈知聿:“知聿,你吃飯怎么不喊叢京一起呢,又哪里跟她不高興嗎?叫人家在這罰站呢。” 沈知聿說:“我沒有讓她罰站。不然,您可以問問她是為什么。” 叢京心里緊了緊,連忙抿唇,說:“沒有,沈爺爺,我不是不高興。只是剛剛有點事,我現在就吃……” 她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只能走過去,拉開他對面的椅子坐下去。 面前是沈知聿給她準備的早餐,也挺簡單的,就是吐司、燒麥什么的,還煮了一碗青菜粥,都盛好了,筷子早擺好,就等她去。 剛剛她倔了很久,站久了不肯低頭,這會兒因為其他原因暫時中斷,心里還有點不是很舒服。 估計沈知聿也是想等她妥協,吃飯一直很慢,時間拖了很久,他盤里到現在都沒動多少。 老爺子說:“這才好嘛,我去換個衣服,等會兒出去遛鳥,你們吃。” 老人家背著手進去了,還哼著小曲。 聲音漸遠,叢京低著頭,慢慢拿起筷子。 她沒吃過沈知聿做的飯,認識這么幾年,毫不夸張的說,這是他第一次為她下廚。 雖然都是挺簡單的半成品,但看得出來有在努力做得精致一點,旁邊本來還沖了一杯熱牛奶,擱到現在,牛奶都冷了。 當然了,原來他朋友來家里玩的時候,聚會偶爾有人說要吃東西,他也會開火,象征性煎個面或者烤兩個面包。說起他朋友,叢京又想到那些女孩子,他身邊不缺女性朋友的,那些女生哪個不比她好,她看了都自卑。 可他說他是第一次。 她半真半假的信。 因為沈知聿看起來不太像那么純潔的樣子,當然了,也可能他確實潔身自好。 叢京試著吃了一口粥。味道還可以,細嚼慢咽著,也就吃了。 那邊,一直沒抬頭過的沈知聿不動聲色看了她一眼,看到叢京撐著胳膊心不在焉的樣子,但好歹他做的東西也是在吃。 他掩眸。 心里輕松了些。 這事,也就心照不宣算揭過了。 - 可那之后,叢京干什么也都沒了心情。 去兼職屢屢出錯,總是會想到那些;本來想走的,現在跟沈知聿的這個事,她都不知道怎么處理;原來想盛夏告白,可,那個男生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去見。 那幾天他們在老宅見面都很尷尬。 確切也只有叢京是尷尬的,有長輩在,她得裝作相安無事的樣子;晚上去洗澡,無意和他遇見,眼神總是避讓閃躲,不敢往他身上看一眼。吃飯的時候大家挨得近,她的腳下意識伸展,總會不可避免和他的腳尖相碰。 她有點驚弓之鳥,立馬收回,看他臉色沒變,像是沒感覺到,才會慢慢收起思緒。 諸如此類,還有很多。 好像開始介意一件事以后,干什么都會有無形屏障橫在中間。 她干什么都會聯想到沈知聿。 清理高中遺留的作業本會想到原先他輔導自己作業認真的模樣,看到他的車會想到自己曾經和他在車里說話談心的樣子,好多好多。她好歹以為自己和他掏心掏肺過,起碼,她說過很多心里話,還說自己會永遠感謝他。 她以為他是理解她的。 可現在看來,這又算什么? 事實上,叢京還是抱著那么一點他們之間還有轉圜余地的想法。 沈知聿和她的生活差異很大,他可以夜夜笙歌,有各種消遣的資本,可她只是個待讀大學生,他們的眼界水平、文化差異截然不同,怎么可能談得到一起。 而且,她馬上要走了,填了志愿,錄取通知書到手,她就沒有什么理由再留在沈家。 她隨時都可以走。 到時候,難道他還能強迫她必須怎么樣嗎。 叢京喜歡的那個男孩子叫晏黎,模樣清秀,性格外向明朗。因為原來是紀律委員,和班上不少人關系都好,有時候戴著紅袖章在后邊男生課桌旁聊天。 嘈雜的課間十分鐘,叢京轉過頭和同桌說話的空隙,總會不自覺偷看他兩眼。 每次能看到他身影或是側臉那么一眼,心里都冒泡泡。 那時候的情感其實很朦朧青澀,一開始連自己都不會意識到這是喜歡的那種,等真正意識到的時候,大家可能都畢業了,什么都遲了。 而現在,他們真的畢業了,真的只剩最后一個機會,叢京很猶豫。 她不知道要不要告白,本來想的是算了,因為現在她的心態著實不適合再去找別人表露情感,或許要是一兩年后兩人還有緣分再說。 然而填報志愿前的那段時間,她沒想到晏黎也來了她做兼職的那個店。 當時她是和高中認識的兩個女生一起去的,她們倆回去后告訴了晏黎這個消息,他開玩笑說了句到時候他也來一起,本以為是說笑,沒想到是真的。 當他戴上店內的帽子,經過叢京和她打招呼時,叢京有些傻眼。 對方清明地笑,沖她揮揮手:“嗨,以后就是同事啦,加油。” 同樣的招呼,當然也和那兩個女生打了。 但這是他很少和她說話,叢京之后回味這句招呼好久,連做事都有點沒回神。 晏黎家境很好,起碼,可以說是班上最好的那幾個,家里做地產生意,深城好多套房。他是富二代,平時聊天什么的當然到不了一起,可他這樣不缺錢的怎么會來,體驗生活,還是為了誰? 叢京想到他進來時和那兩個女生打招呼的樣子。 是因為她們,還是她?她有點不可避免地想。 其實,她一開始是喜歡那種陽光的,就是笑起來很有感染力,大概像當時很火的韓風的感覺。 很多高中女生都迷這種類型。 晏黎就是那種。 以至于偶爾他和別人聊天很燦爛的笑時,叢京心里還會有那么一絲絲微發酸的感覺。 因為她知道他們之間的差別,哪怕她告白了,可能他們的差距也不會有什么機會在一起。 或許,不能告白大概也是一件好事。她想。 工作時,晏黎一邊裝雞塊一邊問她:“叢京,大學學校,你有想好嗎?” 叢京搖頭:“還沒有。怎么了?” “嗯。問問,參考一下大家的選擇。” 她說:“還沒想好,主要是也不確定自己想去哪,有幾個外省的選擇,到時候看吧。” “外省?哪兒?” “我挺喜歡北方的,如果有條件,最想去的城市是北京。” 他驚訝:“你也對北京的院校有想法?我也是,我想考理工大,那如果到時候你也去,說不定開學了我們還能一起坐高鐵呢。” 叢京心里隱隱驚訝。 她抿唇,嗯了聲:“那真巧。” 她其實沒說,自己都沒想好能不能去,理想很美滿,現實很骨感,想去和能不能去不是一回事。 去那么遠得是一筆多大的開銷,她哪有錢。到時候,可能學費都是問題,要貸款、或是想別的辦法。 人總是習慣對外表露自己好的那一面。 在喜歡的人面前,叢京也有自卑和虛榮,她不敢讓人知道,她其實是個一貧如洗連十塊錢都不敢多花的窮孩子。 晚上,她同學過來說:“叢京,晚上我們出去吃飯吧,自從畢業后班上一起吃了一次飯以后,咱們都沒單獨出去過。我們最近發現新開的一家烤rou店超級寶藏,人均還只要一百多。” 一百多。叢京掂量,不算平時在家里吃飯的,這都夠得上她一兩個星期的開銷了。她物欲很低,可以很久不買東西。 本來想拒絕,她們又說:“對了哦,晏黎也來,你也一起嘛,大家人多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