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陷 第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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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五年,時間磨礪了她,將她的青澀變為溫婉,北方養人,接觸社會久了,她性子也變得大方知性。 自己做了老板后,叢京的時間多了些,偶爾下午也會和朋友一起喝喝下午茶,靜靜看著北京這座繁華都市。 當然了,有人也會問她的過去。別人都覺得她很勵志,寒門出貴子,她那樣的起點能達到如今這樣的成績,朋友們都打心里佩服。 有人問她,年輕時候是不是遇到過貴人。 叢京只笑,并不說話。 有時候看著北方霧蒙蒙的天,她也會想到過去的那座城。 想到,記憶里的那個人。 她已經很久沒有和他們聯系過了,也不知道沈家現在怎么樣。 沈知聿,細來想想他現在三十出頭的年齡,大概也結婚生子了吧。 其實在北京這幾年,朋友們看她一直單身也有想過要給她介紹。原先是出去有對她感興趣的男生想加她微信,后來朋友見她確實對誰都沒興趣,就非想找個能征服她的人出來。 叢京現在二十七,是最合適的適婚年齡,同年齡段的朋友孩子都會跑了,她還是單身。 只是她著實是優秀了點,顏值頂尖漂亮,性格又好,還會賺錢。相親群里的黃金對象了屬于是,只是可能對比本地人要求,她家境會欠缺了點,但在現在這個年代也沒什么關系。 之后,她們還真給叢京挑了個相親對象出來。 那是他們原先認識的一個客戶,人叫張廉,海歸高管,年薪百萬,人在首都本地有房,目前是常年飛南方工作的狀態。之前和叢京談合作見過幾次,后來通過朋友搭橋出去吃過幾次飯。 每次叢京的態度都只是保持客氣,對方明顯對她很有好感。單獨約過她,偶爾也會發兩句信息問近況,他是個很禮貌的人,攻勢不會太猛讓人不適,但也不會太淡讓你覺得不用心。 一些小細節上,對方都表現得很有經驗。 其實大家這個年齡的人,或多或少都有過幾段經歷。 對方今年三十歲,以前談過幾次戀愛,都無疾而終。他知道叢京也談過一次,據說還是很年輕的時候。年輕時候意氣風發,感情誰沒有過呢,他不介意,相反,他越覺得這樣的叢京很有特別的女人韻味。 只是,叢京的態度一直挺淡的,對方表露過幾次她沒有意思,也就罷了。 順其自然。 叢京也沒什么遺憾,感情方面她向來不缺。 只是覺得不想將就。 沒碰到真心喜歡的,她寧可一直單著。 那之前,叢京一直這么想的。 直到,那年六月。 朋友說:“最近我有好幾場項目主要地都在別省,別人我信不過。你幫我親自去一趟吧,你最近也累,就當換個地方再散散心。” 對方又遞過來一張機票:“下個月,目的地深城。” 叢京看著那兩個字有些出神。 對方說:“那好像是你的老家。” 她說:“是。” 對方又問:“不想念嗎?感覺你好像很久沒回去過了。” 她說:“沒有什么家人在那邊,還好。當然了,也有一些朋友。” 叢京本來想拒絕的,可看著那張機票,有瞬間想到了過去的一些人。 她說:“那我去一趟吧。” 航班循環往復。 城市日新月異。 六月,沈知聿剛準備好車里的物件,和朋友約好了一起長達一周的青海自駕游。 那幾年,他過得沒有原來繁忙,偶爾也會有時間過過自己的日子,打臺球、一個人宅家看看電影、偶爾翻書看看,在別人眼里是較單調的。 三十二了,依舊孑然一身。 宋善思都談了男朋友往家里帶,他還是單身一個。 家里也有給他相親過,知名的、出眾的、有錢的,那些女孩子他一個也看不上,每次家里約好了從不去。 后來,沈家也覺得他原來那個同學欒玉不錯,兩家認識很久了,他們家里也有心撮合。 沈知聿當時只和她說:“你覺得,我對你會有男女之間那種喜歡么。” 只是一句話,欒玉也知曉了他的意思。 大家都不是尋常人,也是浪里來浪里去慣了的。 欒玉是覺得他不錯,但沒到她要多主動去攀的地步,之后她依舊恣意,也換了幾個男朋友,那事就當沒提過了。 別人也問過他還想不想叢京。 可他總是說,沒有。 不想她,也不是因為她,兩個人的那段早就過去了,早就不可能了。 每次話是這么說,可每次說的時候神色都很彷徨。 那段時間,他和朋友一起去了塔爾寺,本來是路過,過去想求個生活順心、家人平安。 沈知聿望著遼闊的天,面前的佛祖。 這里留有無數香客的祈愿。 朋友問他:“你準備求個什么?” 他說:“事業吧。” 朋友笑:“大多數人都是求事業,求賺錢,可咱們又不缺錢。” 到他們這個地步,家人平安才最重要。 沈知聿找了個布條,在上面寫下了自己的祝福語。 然后,閉眼,虔誠祝愿。 有時候,他第一次想到的并不是自己。 而是遠在另一個地方的她。 遇見或是什么,他也沒想過。 所以,余生沒有別的什么愿望,唯一的愿望就是。 她的生活能始終如一。 沈知聿把布條掛在塔爾寺不起眼的一棵樹上,看著它隨風飄揚。 那上面的字是。 [希望叢京,一生順遂,歲歲平安。] - 七月清晨,城市霧蒙蒙的一片。 飛機即將落地,叢京望著城市熟悉的感覺,無言而感慨。 這次回來大概不待很久,但十天半個月也有。 回來前她在沉寂很久的群里試探著發了個表情包,得知消息,原來的朋友都炸開了花,紛紛表示歡迎。 這次是景鑠來接她的,本來約好的還有湛燕她們,結果她們搞銷售的臨時有事太忙,最后只有景鑠來了。 再次見到他的時候,原來離經叛道的少年已經變得成熟了許多,他帶著口罩和帽子,看到叢京出來時高舉起手朝她示意。 叢京過去,先是和他進行了友誼的輕輕擁抱。也就是肩碰肩的程度,然后他接過了她的行李,說:“歡迎領導回來檢查工作。” 叢京回擊他的調侃:“頂多算小職員回來參觀國際大都市。” 景鑠彎彎唇:“冷幽默。” 他幫她拿行李往外走。 叢京走在后邊看他。穿著打扮還是偏前衛的,戴著頂鴨舌帽,有他們圈子里前衛那范。 這兩年,大家也算是越來越好。 景鑠發的歌有一首爆了,那一年,他的歌達到百萬收藏,他登上了一段時間的新人榜排行,開始有了自己的固定粉絲,也有了自己創作的資本。 他的歌,作曲、作詞、編曲,全部都是他自己。全部都是在原先那個、不到三十平的小房間里完成的。 大家的出發點真的非常苦,回想原來剛出社會那陣,基本都是在泥土里打滾。可還好,認識的同學們總算是過得不錯。 他們偶爾會通電話,聊聊近況,不到幾分鐘就會各自去忙自己的。 過去的事,也算是過去了。 其實有些層面,景鑠是非常感謝叢京的。 患難見真情,曾經他家里出事,那段時間身邊的人一直費心幫助著他,其中讓他最感謝的就是叢京,她一直沒有放棄過拯救他,最艱苦的時候,只有她還愿意相信他未來會有出路。 雖然前年他母親還是很遺憾地走了,但這份情義他一直記著,一直等著還報。 景鑠把她的行李搬上后備箱,說:“你這是準備回來待多少天,行李這么輕。” 叢京說:“不知道,可能十天,也可能一個月,看情況。” “我知道了,都看領導自己的心情。自己做老板了就是不一樣,出差當然想多久就多久,度假么。” 叢京看他一眼,說:“別貧,快去開車吧。” 最近的航班沒有好的時間直達深城的,只有到鄰市,景鑠是開了兩小時的車來接她的,一會兒兩人還得上高速返回。 一路上叢京有點困。凌晨就起來了導致睡眠不好,她有點困,上去了就撐著胳膊閉目養神。 偶爾,景鑠也會和她聊聊天,問她工作情況,以及在北京的近況。 叢京會和他吐槽一下自己工作上遇到的奇葩客戶,也就是那些提要求的甲方,還有就是原來做模特給人打工時的苦,那些就暫且不說了。 聊了會天把困意也聊沒了,叢京聽著耳邊播報的距離目的地還有多少公里,打開手機,看到十分鐘前彈出的新消息。 是朋友給她介紹的那相親對象。 [張廉:你到深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