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你不可 第40節
云檸:“……” 原本應該其樂融融的飯局,因為吳文浩這個陌生人的到來,空氣中都流露著一絲尷尬,偏偏不速之客本人像是毫無察覺般,言笑晏晏的搭話。 吳文浩就和許慕倩的戀愛高談闊論,也逐漸開始有人搭話,張慧更是八卦欲爆棚,氣氛才看似漸漸和諧。 只有范毅寒的表情rou眼可見的越來越難看。 云檸知道,范毅寒是為了不讓她組織的飯局不歡而散,不想她難堪,才一直忍著沒有摔門離場。 作為在場除了范毅寒外,唯一一個知道內情的人,云檸實在沒心情和吳文浩聊天,更何況還是聊他和許慕倩戀愛的話題。 她一直沉默的吃菜,不知是因為吃的東西有些不消化,還是心情郁結,云檸覺得腹部有些隱隱作痛。 眼看著吃的差不多,聊得也差不多了,云檸起身想結束飯局,卻在起身后眼前猛地一黑,一瞬間失去平衡。 徐光焰眼疾手快的扶住她,云檸才不至于摔倒。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關心道:“怎么了?” “沒事。” 云檸強忍著疼痛,擺了擺手,有氣無力的說:“暈了一下。” 在場的人,只有許慕倩和范毅寒知道云檸的病,許慕倩連忙拿出手機通知淳于清。 云檸扶著桌角緩了很久,眩暈感都沒有緩解,反而腹部的疼痛在愈演愈烈,額頭不住的滲著冷汗,呼吸越來越亂。 她想強撐著結束飯局,不想在這么多人面前展現自己痛苦的模樣,可她卻只能死死的咬著后槽牙,不能開口說話,她害怕一張口就會控制不住溢出痛苦的呻/吟。 徐光焰離云檸很近,看到她臉色慘白,連薄唇都沒有一絲血色,擔心的問:“你還好嗎?我送你去醫院吧。” “不勞煩了。” 一道清冷淡漠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淳于清跨了幾步走到云檸身邊。 男人輕柔的把她擁進懷里,掃視了一眼在場的人,沉聲道:“我送她。” 熟悉的木質香傳來,云檸被大衣包裹,貼上一個guntang的身軀,知道是淳于清來了,她下意識圈住男人勁瘦的腰,放松全身力氣靠著他。 徐光焰看著男人抱著云檸離開的背影,有些恍惚,這人就是云檸愛而不得的人嗎? 可看起來又好像不是云檸說的那樣,這個男人絕對沒有不在乎云檸,反而格外關心。 徐光焰想到男人剛剛掃視的一眼,漆黑深邃的眸子,帶著一股無形的壓迫感。 不是傲慢的不放在眼里,是根本就沒有看到他,是因為不在乎而透在骨子里的淡然和冷漠。 好像在場唯一值得他關注的人,只有懷里的女孩兒。 云檸被淳于清抱著,意識模糊的縮在他懷里。 她把臉埋進男人的胸膛,痛苦的眉心緊皺,薄唇溢出一聲極小的呻/吟。 她感覺到淳于清好像把她放了下來,給她系上了安全帶,之后云檸對外界的感知越來越模糊。 漸漸的,她仿佛陷進無限的黑暗,疼痛似乎在減退,好像被一種像水一樣的液體緩緩包裹住,也慢慢的吞噬著她的神經,在喪失所有感覺之后,大腦如同寂滅一般失去意識。 在所有意識消失前,云檸突然冒出最后一個念頭。 是要死了嗎? 再次睜開眼睛,云檸眼神渙散的盯著天花板,許久之后視線才逐漸回神,白色的天花板和一旁掛著的吊瓶,都仿佛在告訴她。 這里是醫院,不是地獄。 腹部的疼痛感已經消失,但全身沒有一絲力氣,云檸十分費力,也只是動了下手指。 她轉過頭,才看到淳于清靠在床旁的椅子上。 他雙腿微伸半躺在椅子上,只穿了件簡單的高領毛衣,雙臂抱在胸前,頭向后枕著椅背,下頜線清晰優越,睫毛如鴉羽般濃密,眼下能看到淡淡的烏青,頭發松松軟軟,有幾縷凌亂的散在額前,臉上的困倦像是剛睡著不久。 毫無防備的睡顏,讓此刻的他比平時少了幾分凌厲。 云檸就這么看著他,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 柔和的陽光透過玻璃灑進來,像是給他鍍了層淡淡的金邊,歲月靜好的畫面,如油畫般美的出奇。 云檸忽然希望時間能定格,就定格在這么平凡又美好的日子。 淳于清睫毛微顫,徐徐睜眼,視線掃到云檸時倏然坐起,按下旁邊的呼叫鈴,低沉的嗓音帶著性感的鼻音:“醒了?有沒有那里不舒服?” 云檸極輕的搖了下頭,嗓音像是磨礪過金屬般嘶啞:“沒有。” 醫生推門走進來,例行詢問了些身體狀況,便把淳于清叫了出去。 緩了那么久,云檸終于找回了些力氣,撐著上身想坐起來,需要用到雙手時,她才注意到自己右手手背上正在輸液。 淳于清進來看到她半起身的動作,快步走到床邊,把她扶了起來。 云檸抬頭看著他,面色無比平靜的問:“是病情加重了嗎?” “檢查結果出來了,沒有擴散。” 淳于清唇線緊抿,漆黑的眸子溢滿了心疼,昨晚抱著她的時候,淳于清生平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恐懼,他抬手握住云檸柔軟的小手。 “云云。” 淳于清的聲音帶著困頓的嘶啞:“把手術提前吧。” 怕云檸會多想,淳于清補充道:“畢竟是癌細胞,早一些做手術,就少一些擴散的危險。” “馬上就過年了。” 大概是因為剛睡醒,頭腦還有些遲鈍,在如此生死攸關的時刻,云檸卻出奇的平靜,內心沒有一絲的波瀾,聲音冷靜到有些淡漠:“我想好好過個年。” 女孩兒的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虛弱的說著最稀松平常,但對她來說又有些奢望的愿景。 淳于清抬手揉了揉女孩兒的發頂,柔軟的發絲滑過掌心,淳于清闔眼斂起眼中的神色,許久后,沉聲應道:“好。” 出院后,云檸身體恢復的不錯,生活也沒有因為住院受到太大的影響,云檸這才相信她的病情確實沒有加重。 許慕倩拎著大包小包的水果進門的時候,云檸哭笑不得的看著她。 “你是來探病的?” 許慕倩放下東西,氣喘噓噓的走過來:“你的身體怎么樣?” 云檸攤了攤手:“很好啊。” “那就好。” 許慕倩喝了口水,吐槽道:“你都不知道我舅舅有多寶貝你,你住院這幾天,說是為了讓你好好休息,明令禁止任何人探望,還特別點名讓我絕對不能去。” 云檸:“為什么?” 許慕倩重重的出了口氣,語氣忿忿的說:“他竟然說我太聒噪了,會影響你休息。” “噗。” 云檸努力的憋著,肩膀還是止不住一聳一聳的。 許慕倩睨了云檸一眼,看在她身體不好的份上,沒有和她計較。 “對了,過幾天就是淳于家的年底宴會了。” 淳于家的年底宴會,是淳于集團如日中天時淳于延順定下的,每年接近年底的時候舉行一個晚宴,讓各個公司的商業精英互相交流、切磋,意在建立和維護感情。 畢竟在商業上,向來是多個朋友多條路。 淳于集團動蕩的那幾年,年底宴會便被別家接手舉辦,后來逐漸演變成,只有公認的業界龍頭才能舉辦,每到年底,宴會的舉辦權就被各家搶破頭。 不過年底宴會的舉辦權并沒有在外流落太久,就被淳于清收了回來,之后就再次固定在淳于家舉辦。 這個宴會,也是云檸少有的需要參加的宴會。 算一下時間,確實快到了,云檸點了點頭。 許慕倩曖昧的挑眉,意味不明的笑著:“我舅舅今年有女伴了?” “淳于清的女伴?” 云檸懵了下,雖然參加宴會需要女伴,沒有也會帶著秘書,但淳于清向來特殊,一直孑然一身,從不帶過女伴。 今年有了? 云檸第一個想到的竟然是姜玲玲,很不確定的問:“姜玲玲?” “你呀。” 許慕倩恨鐵不成鋼的拍了下她的肩膀:“你現在可是我舅舅的女朋友。” 云檸扯了扯唇角,很不合時宜的提醒道:“假的。” 許慕倩:“……” 我竟無力反駁。 第三十章 對于女伴的事,云檸看的很開,雖然淳于清的女伴不是她,但也不會有別人。 許慕倩看著云檸心大的樣子,莫名有種皇帝不急太監急的心累。 “如果其他人不知道你和我舅舅的關系還好,但是現在你們談戀愛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舅舅的女朋友。 這種情況下你卻不是我舅舅的女伴,你會被傳成什么嗎?” 云檸微蹙眉,思慮了會兒:“感情不和?” “這還是輕的。” 許慕倩輕嘆了聲:“估計會傳,他就是覬覦云氏。” 云檸想不到這一層,許慕倩也能理解,畢竟她接觸不到這些流言蜚語。 許慕倩卻聽到過很多不堪入耳的傳言,她斟酌著開口:“雖然我舅舅向來不在意外面的虛言,但對于你和云氏,我舅舅總是有種特別的責任感。” 云檸垂著眸子,把玩著手里的手機,突然想到淳于清在面對淳于延順的指責時,一直都很緘默,那怕挨打也只是受著。 直到淳于延順提到,他是在覬覦云氏的時候,淳于清才開口反駁。 云知秋的遺囑,既給淳于集團帶去了生的希望,也讓淳于清背負了一份特殊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