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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日的積雪還未融化, 朱紅色的宮墻和青石磚中間還隔著一層皚皚的雪色,現在容廷就站在這層雪色之上,立在宮門外。 冰寒的天氣將尚且稚嫩青澀的臉頰凍得通紅,容廷忍不住在原地來回踱步取暖,等到口鼻呼出的熱氣在眼前散開的時候,他終于看見了從宮門中走出的青綠色身影。 眼中一喜,當下快步朝著即墨卿而去。 而剛剛還快步流星的即墨卿,在看見容廷之后,眉頭微皺,隨后衣擺一轉朝著另一個方向而去,容廷只得快跑幾步,氣喘吁吁地費力跟上即墨卿。 小公爺,你等等我! 但即墨卿卻不理會,依舊快步往前走不給容廷半點跟上自己的機會。 眼看著即墨卿就要走遠了,而容廷此刻也不想追了,停下腳步不管不顧地看著即墨卿的背影快速道:我是容家嫡子,容窈是我的jiejie。 隨后有些別扭地喚了一句。 jiejie夫! 在最后一個字落下的時候,原本快步的即墨卿突然頓下,微瞇的長眸被訝然和意外撐得微微放大,他有些意外地轉頭朝著容廷看過去。 見即墨卿終于停下了腳步,容廷這才松了一口氣,抬步走到了即墨卿的面前輕聲為容窈解釋:jiejie害怕連累我所以才將這一切給瞞著。 你不要誤會jiejie。 他看著面前的容廷,此刻聽見容廷這么說,他這才猛地發現容廷和容窈的眉眼是有點相似的,雖然尚且年幼模樣稚嫩,卻也是唇紅齒白面如冠玉,和容窈的眸子有些相似。 盤踞在眸底多日的陰霾此刻終于慢慢散去。 兩人在說完容窈的事情之后,即墨卿忍不住想起即墨靜的事情,眉頭犯了難,他思索片刻,低聲看著容廷說道:你你能不能幫我勸勸靜兒? 我就這么一個meimei,你也知道她的身子我不想讓她離我太遠。 若是你同意入贅的話,齊國公府的一切我都可以給你,爵位將來也是你們的。 在提及自己這個meimei的時候,即墨卿這張揚的性子,此刻也放低了自己的姿態,輕聲請求,對著容廷拿出了自己最大的誠摯和真誠。 容廷是有jiejie的,他知道骨血之間的那種聯系,他也不想和容窈分離,幾乎沒有猶豫點點頭就答應了下來。 即墨卿見此長出了一口氣,困在心底多日的心結終于解開,眉眼間的郁結散去,便打算抬步離開。 但容廷再次跟上來,將一個東西塞到了他的手里說道:這是城外莊子上的鑰匙,你想要去找jiejie的話隨時都可以去。 說完這句話之后,容廷站在距離即墨卿三步遠的距離,對著即墨卿彎腰作揖,規規矩矩行了一個大禮,似乎他交出的不是一把鑰匙,而是將容窈托付給了即墨卿,表情十分鄭重地對著即墨卿說了一句。 拜托了。 近些時日,盧瑜一黨的官員已經倒臺了大半,一樁樁陳年舊案被人翻出來,雖說還沒有波及盧瑜,但聲名已經岌岌可危。 御史臺上所有人都忙著處理案件,半刻都沒有歇下來的,這段時間數不清的罪證朝著御史臺送去,似是有人在幫他們一樣。 旁人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池渲知道。 每每到深冬時分,殊華殿外的梅蘭菊全都開了,微冷的空氣中夾雜著淡淡的雅香。 池渲不喜那些厚厚笨重的襖子,此刻哪怕是凜冬日,也只是穿著深秋時分的衣裙,幸得殿內有火爐,不至于將人給凍壞了。 在爐中炭火噼里啪啦的燃燒聲中,情意逐漸升騰,她轉頭看著身側的慕清洺,開口道:林敘之那些東西都是你送去的? 慕清洺低頭不語,沒有否認,池渲突然笑道。 恐怕這個年林敘之都不能好好過了。 不過這種勞累是有回報的。 他伸手輕輕攥住池渲的指尖,用自己的手心包裹住池渲被凍得微紅的指尖,低聲道:我站在殿下的對立面,比站在殿下的身側,更容易行事。 但剛剛還溫和輕柔的語氣突然一頓,轉而抬眼看著池渲說道:但是殿下能不能別讓別人站在殿下的身側? 譬如林敘之。 清眸微微瞇起,她看著慕清洺,突然湊上去在慕清洺的臉頰上淺啄了一下,這個吻輕柔又稍縱即逝。 只是在離開的時候,她湊到慕清洺的耳邊,似是在說什么了不得秘密,悄悄耳語道:大年三十那天,大人在西宮門處等著我好不好? 等到宮宴結束,我同大人一同回家守歲。 慕清洺垂下長睫,唇角微勾,看著池渲輕輕應了一句。 好。 御史臺最近忙得打轉,大理寺這幾日也不得清閑,忙著處理從御史臺那邊送來的卷宗,容廷最近徹夜處理卷宗,已經好久沒有休息了。 只是單單看著盧瑜手下的官員個個倒臺,心中說不出的高興。 賀沛瞧著容廷現在對處理卷宗一事的興致,心中欣慰的同時,忍不住問道:你今天不回家過年嗎?這些卷宗明天來處理也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