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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內的疼痛逐漸消散,將身子一寸寸還給她,她躺在軟塌上,清媚的臉褪去了所有的顏色,慘白無比,面容好一會都沒有反應,連鼻翼呼吸的幅度都看不見,就像是死了一樣。 就在此時原本空寂的宮殿內突然傳來腳步聲,她就算不轉頭去看,也知道是計酒。 當下,開口詢問。 慕清洺人呢? 計酒如實將聶府的事情說了出來,最后帶上一句:人應當已經回府了。 池渲躺在床上,依舊閉著眼睛,讓人瞧不出情緒的變化,她輕輕點頭示意自己知曉了,剛剛慕風遠派人來送消息,知道慕清洺沒有大礙她也就放心了。 計酒打量著池渲的臉色,出聲提議道:要不要我把慕大人帶來? 身上的劇痛一點點消散,她輕輕搖頭,朝著內側翻了個身,背對著計酒說道:不必,讓他好好休息吧。 原本滿是淡雅竹香的房間,彌漫開了血腥味。 此刻遠離了迷情香的房間,身上的燥熱一點點散去,慕清洺躺在床上,衣衫不整,被褥凌亂,似是疲憊不堪沉沉睡了過去,但就在沉睡之中,依舊死死攥著手中那個青荷色的荷包。 鼻翼間似乎還能嗅到池渲的味道,在一點點安撫他的靈魂。 胳膊上的傷口還未完全愈合,便迎來了朝陽,但床上的慕清洺沒有半點反應,靜靜的沉睡,像是失去了生人的機能。 他現在這幅狼狽的樣子,還是不見她的好。 翌日清晨,云窗霧閣,清溪泄雪,極具詩情畫意的閣樓內,響起一聲不合時宜的巴掌聲。 屋內,聶懷昌抬手給了聶書儀一個巴掌,將聶書儀的臉給打得偏向一旁,白皙的臉頰上頓時紅腫了一片。 在撞見一大早林敘之和聶書儀廝混在一起的時候,聶懷昌氣得心頭極痛,當時便吐出了一口鮮血。 此時更是氣得手指發抖,指著聶書儀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混賬東西!你看看你做的好事!我怎么會養出你這種不知廉恥的女兒! 聶書儀自幼就被聶懷昌嬌生慣養著長大,自小便是捧在手心含在嘴里,聶懷昌連一句重話都未對聶書儀說過,今日這一巴掌將聶書儀給打蒙了,也讓她頓覺屈辱。 她不知道為什么今早父親會撞破一切,她明明吩咐了金玉等到林公子解毒之后便讓人帶走的,但是現在被聶懷昌打了這一巴掌,一時間聶書儀也顧不得這么多了。 抬頭看著聶懷昌,毫不留情地反駁道。 女兒不知廉恥?那父親呢?這不是父親拉攏新貴的法子嗎? 作者有話說: 老聶頭的死期提上日程! 這個月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周末兩天會更萬字章。(躺平) 第51章 魚水 聶書儀雖然平時不喜聶懷昌在官場上的手段, 但卻從未如此直接地說過。 見平日乖順的女兒出聲頂撞自己,聶懷昌心中氣急,抬起手還想給聶書儀一個巴掌。 但現在聶書儀執拗地抬著小臉,蒼白的臉頰快速紅腫起來, 眼角還帶著淚珠, 看著對方這幅虛弱的樣子, 聶懷昌頓覺心疼,這一巴掌無論如何都落不下了。 只得重重落在自己的腿上,更是抬手直接給自己一個巴掌,動作格外響亮, 都驚動了屋外的林敘之。 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穿戴整齊的林敘之從外面走了進來, 褪去了酒氣現在的林敘之又恢復了平日的樣子。 見到眼前的場景,林敘之沒有猶豫, 當即就跪在了聶書儀的身側, 伸手抓著聶書儀的手,他眸子本就多情, 此刻攙上認真, 讓聶書儀的眼神忍不住柔了柔,心里的屈辱也隨之消散了, 她覺得自己沒有救錯人。 林敘之抓著聶書儀的手腕,對著聶懷昌說道:昨晚之事是我酒后亂性,不關聶姑娘的事情,大人若是怪罪,當怪罪我。 事已至此, 若是聶大人愿意, 聶姑娘愿意, 在下定三媒六聘迎娶聶姑娘為我的正妻。 林敘之并未將聶懷昌給自己下藥的事情說出來,算是給聶懷昌留了情面。 聶懷昌也不可能自己戳破這層臉皮,于是重重嘆了口氣,知曉自己這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有苦說不出,眼下只能面露歉然地看著林敘之道。 林大人,此事是我對不住你,但書兒是無辜的,望你今后能好好待她。 就算聶懷昌再舍不得,眼下也只能這樣了。 林敘之伸手抓著聶書儀的手,極為認真說道:聶大人放心,我對書儀一見傾心,定不會辜負她。 得了林敘之這番保證,聶懷昌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瞬,林敘之是當今的御史中丞,若是論起來不管是相貌還是才華都是配得上聶書儀的。 而且瞧著聶書儀心甘情愿的樣子,聶懷昌在心底輕嘆一口氣,伸手將兩人從地上攙扶了起來,拍了拍林敘之的肩膀,臉上露出個笑容說道。 從今以后,我們便是一家人了。 和他昨晚的打算差不多,只不過舍出去的,從養女變成了親生女兒罷了。 不管外頭如何血雨腥風和驚心動魄,都驚不到齊國公的新人,昨晚對池渲他們來說或許是極其傷心難熬的一個晚上,但是對即墨卿他們,卻是想盡辦法想要留久點的一個晚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