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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主嬌俏可愛,是這宮里唯一一個老老實實喊她姑姑的人,在新婚前夜,池瑤特地穿了一身嫁衣,跑去冷宮去看她,鮮紅色的嫁衣穿在池瑤的身上格外喜慶,但這些都敵不過池瑤眼中的欣喜和期待。 姑姑,我明日便要嫁給我的心上人了! 然而第二日池瑤的尸體被人從池塘中撈上來的時候,身子冰冷地比這任何的死物都要冷,身上正紅的衣服被水打濕,呈現一種深紅色,和用鮮血打濕沒什么區別。 黑發紅衣被泡得浮腫的慘白臉色,怎么看怎么樣的詭異。 翌日清晨,天色這才剛剛蒙蒙亮,不遠處山間的霧氣還未完全消散,張心芙便收拾了大包小包的包裹,將他們一個個放在馬車上,打算啟程回家了。 和剛來上京城的時候一樣,張心芙一身粉衣嬌俏,粉色發帶隨著她的不停歇,垂在腦后緩緩搖晃,她對著慕風遠和張氏擺擺手說道。 姑姑,姑父你們先回去吧! 張氏和慕風遠站在一處,同家中尋常長輩一般,總是執拗地要目送家中小的走遠看不見人影了,才肯收回視線來。 對著張心芙的話輕輕點頭,卻沒有一個說要挪開腳步的。 張玉庭幫張心芙將所有的行李都放在馬車上,收拾妥當之后,忍不住看著張心芙皺眉說道:你當真要離開? 當初是二人一起進了上京城,但是現在張玉庭已經及第,要不了多長時間就要在京任職了,自是不能離開了,而張心芙若是不想離開的話,也可以和他在同一處,卻見張心芙輕輕搖頭說道。 等哥哥當了大官之后,我再回來享福! 在此之前,就不給哥哥添麻煩了。 見此,張玉庭也沒再勸,只是輕輕點頭,隨后和慕風遠還有張氏站在同一處目送張心芙的馬車一點點走遠。 張心芙從車窗中探出半個身子,對著慕風遠他們擺擺手讓他們回去之后。 她重新坐回馬車里,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她將一旁車窗的布簾撩起一個角,順著那個角再次看了一眼繁華的上京,心底輕嘆了一口氣。 這座城再好,也跟她沒有關系。 伸手將昨日的吃剩的果子拿起來,就著離別的酸澀,將剩下的都給吃完了。 馬車從遠處緩緩駛來,在齊國公府前停下。 即墨卿率先下了馬車,轉過身去攙扶馬車內的容窈,車門打開她從馬車中探出身子來,將手放在即墨卿的手掌上虛托著。 她看著面前齊國公府的府邸,似是被那門匾上的齊國公府幾個字給嚇到了,又或者是看見了那高到需要人高抬腿才能邁過的門檻,她突然打起了退堂鼓,下意識想要將放在即墨卿手掌上的手收回來。 但是已經晚了,即墨卿的手及時收緊,抓緊了容窈未撤走的手指,她抬眸朝著即墨卿看去,就看見對方輕哄。 別怕。 狐貍眼中柔光點點,但怎么看怎么像狡猾的狐貍,在哄騙單純的兔子一般。 而眼下的齊國公府中,即墨靜和容廷并肩而行,踱步在花園中,對于今日容廷的登門造訪,她自是開心的,手里還攥著容廷給自己的帕子,低頭輕語。 上次多謝公子了。 容廷下意識搖搖頭,示意不用道謝,但是想了想搖頭即墨靜也看不見,于是出聲補了一句。 姑娘不必掛在心上。 上次公子走得急,還沒問公子叫什么?即墨靜輕聲道,整個人就跟她的名字一樣文靜柔軟,恬淡美好。 只是一想起這樣好的人活不長久,便止不住唏噓。 容廷。他開口將自己的名字說了出來。 即墨靜再次開口詢問:哪個容?哪個廷? 就在二人說話間,面前一截樹杈自路邊伸出來,即墨靜因為看不真切依舊在往前面走,若是不及時躲避的話,定是要被劃傷臉的。 容廷心中一緊,忙伸手抓住了即墨靜的手腕。 小心。 而就在此時,不遠處的侍從彎腰對著走來的齊國公行禮道:公爺。 即墨靜也對著出聲的地方,微微彎腰行禮:父親。 齊國公走到了容廷的面前,細細打量一番之后,這才對著即墨卿柔聲道:靜兒,這位是? 容廷此刻才反應過來,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何人,當即松開抓著即墨靜手腕的手,對著齊國公彎腰作揖道:在下容廷,見過齊國公。 即墨靜在旁補充:上次女兒摔倒就是這位公子將我扶起來的。 聞言,齊國公對容廷打量的視線散去,忍不住柔和了一瞬說道:原來是容公子。 就在齊國公對容廷還想要說些什么的時候,即墨卿的聲音傳來,直接將齊國公的話給打斷了。 爹!我給你領了個兒媳婦! 此言一出,眾人的視線都轉頭朝著即墨卿看過去,就連容廷的視線也跟著挪了過去,即墨卿抓著容窈的手,從府外走了進來,容窈跟在即墨卿的身后。 齊國公剛剛還溫和的臉色,在看見即墨卿之后頓時陰沉了下來,尤其在看見跟在即墨卿身后的容窈之后,陰沉更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