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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一事已經查出了眉目,不知殿下可否移步府內? 她看著面前的慕清洺,清眸在黑暗中依舊發著幽幽的冷光,沒有猶豫太久,她點頭應承道:好。 見此,慕清洺放下了車窗,半點也沒有要將池渲扶上車的意思,車夫坐在一旁還需要駕車,也騰不出手來扶她,她也不介意,撩起裙擺便抬步打算邁上馬車。 但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動作一頓,轉頭看向計酒吩咐道。 架著空馬車從后門進去,看看百姓中誰阻擾得最厲害,將人抓住關押起來,連夜送去刑部審問。 是。計酒應了一句。 囑咐完這些之后,她這才邁步進了慕清洺的馬車,慕清洺此刻端坐在馬車中,見到她走進來也并無起身的意思,只是輕輕點頭,算是盡了禮節。 隨后便垂著長睫,宛若一座毫無情緒的石像。 她在車廂一側坐下,隨著馬車緩緩轉動起來,她轉眸看著一旁的慕清洺,開口道:大人不是有話要跟本宮說嗎? 眼下是示意慕清洺可以開口。 然慕清洺卻掀起長睫,投來淡漠的一眼道:待回了府上再說。 就在兩人說話的空檔,馬車外傳來嚷鬧聲,應當是計酒架著馬車出去遇到了百姓的圍堵,她伸手將車窗上的簾布撩起來,朝著外面看了一眼。 雖然現在是晚上,看不真切,不過也能看清楚一眾百姓圍住了那架空馬車,她收回手,重新將簾布放下,突然有些好奇地看向慕清洺道。 大人有朝一日也會這樣利用民憤,逼我還政嗎? 她想多了解一下自己這個對頭的想法。 就見慕清洺眨了眨長睫,然后說道:若是殿下肯退居后宮的話,我不會。 我不會。 最后三個字,兩人幾乎是同時脫口而出,他們下意識抬頭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眼中找到了堅決和固執,她不會退讓,慕清洺也不會退讓。 思至此,她往后仰了仰身子,揚了揚眉尾。 那便走著瞧吧。 下馬車的時候,是慕清洺率先下馬車的。 她跟在慕清洺的身后朝著慕府走去,但是慕清洺半點沒有要等她的意思,入了慕府之后便頭也不回地丟下一句。 殿下現在可以回府了。 她看著慕清洺的背影,下意識問了一句:怎么回去? 現如今公主府前的百姓還未散盡,就聽見慕清洺的聲音不輕不重地傳來:殿下如何將暖房之禮送過來的,那便怎么回去。 她看了看面前兩人高的青石磚墻壁,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隱隱約約在墻壁縫隙中看見了暗紅色,像是未干涸的血跡。 聽說這府邸的前主人,滿門抄斬,一個活口都未留下。 她收回視線,快走幾步跟上了慕清洺的步伐,看著慕清洺的背影問道:大人不是有悄悄話要跟本宮說? 本宮聽完再走。 聞言,慕清洺停下腳步,轉頭看著身后的池渲,往日如冰般清媚的臉上現如今帶著淺淺的笑意,像是只對你一人破例微笑一樣,讓人難免耽溺。 他微微皺眉,只是掃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突然不想說了。 殿下若是不想離開的話,東邊是客房,殿下請自便。 話音落下,慕清洺對著她微微拱手,旋即便進了一旁燃著燭火的書房中。 她停下腳步,臉上的笑意也寸寸消散,她轉頭看向東北方向那一間間籠罩在黑暗中的廂房,然后轉頭看了一眼散發著昏黃光線的書房。 沒有猶豫,果斷選擇了后者。 即墨卿暫時將即墨靜關在了閨房中,且吩咐下去以后池桉上門來,直接關門不見,徹底斷了即墨靜和池桉之間的聯系。 但自被關起來之后,即墨靜便開始絕食抗議,已經一天的時間沒有進米水了。 即墨卿看著丫鬟手中端著未動分毫的飯菜從即墨靜的院子中出來,眉頭皺起,問道:小姐還是不肯吃? 丫鬟輕輕搖頭,恭敬地答道:小姐說公子若是不去見她,她就一直不吃不喝。 旁人餓上一天沒什么,但是即墨靜那個身子根本就禁不起折騰,他擺擺手讓丫鬟離開之后,眉頭便忍不住緊緊皺起,快步朝著即墨靜的房間走去。 門上已經掛上了鎖,正常人或許還可以從窗戶翻出去,但是即墨靜是個半盲,就算艱難地從窗戶翻出去,也不可能在沒人發現的情況下離開去見池桉。 她只能通過絕食讓即墨卿或者齊國公心軟。 因為半盲的原因,她的聽覺要比旁人靈敏很多,在聽到門外的腳步聲后,即墨靜當下從內屋走出,到了門口處,借著門板上鏤空的花窗,看著即墨卿道。 兄長,靜兒求您,您就讓我出去見過安王殿下吧! 一句話還未說完,聲音中已經染上了輕輕的抽泣聲,眼淚自微紅的眼眶中滾落了下來。 他看著面前的即墨靜,即墨靜的臉色本來就十分蒼白,現如今一天沒有進食,臉色就更加蒼白,他知道自家meimei雖然身子弱,但是性子一點也不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