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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是因為做足了心理準備,顧玫倒也不覺得有多傷心,只覺得自己若想和傅珩光明正大在一起似乎有些困難。 太后、朝臣、父親,都會阻礙的。 傅珩低頭看向顧玫:是朕思慮不周,讓你受委屈了。他知道太后會反對二人在一起,卻沒想到太后會直接怒斥顧玫。 顧玫搖搖頭:太后娘娘是您的母親,自會偏向您。且他一向潔身自好,誰也想不到他會枉顧世俗喜歡上自己的侄媳。 傅珩不再言語,只攜著顧玫回了宣室殿。二人又絮絮說了一會子話,傅珩才親自將顧玫送回安逸軒。 太后半倚在羅漢塌上,看著小黃門詢問:你是說圣上親自將顧氏送出了門? 小黃門道是:圣上和顧小姐從慈寧宮出去后便回了宣室殿,二人在殿內呆了大約半個時辰,而后圣上便和顧小姐一起上了出宮的馬車。 太后皺眉,額角的皺紋愈加明顯,她的兒子她了解,傅珩年近三十才有了喜歡的人,自然寶貝得近,老房子著火那可是一發不可收拾的。 哎,她這個不省心的兒子,瞧上誰不行,哪怕門第低一些,便是民間的女子她都能接受,怎么偏偏就是顧玫。 顧玫這孩子不錯,但卻不能誤了傅珩半世的清譽。 次日,顧玫照舊進了宮,在御膳房做了太后喜歡的紅豆糕,派宮人送到慈寧宮。 紅豆糕做的鮮甜軟糯,賣相極好,當太后知道是顧玫所做后,嘗都沒嘗,直接便讓宮人撤了下去。 顧玫也不氣餒,下午又讓人送了一雙綾襪給太后,太后原不想要這雙綾襪,但看到東西后便想起了顧玫以前給她做的襪子和鞋子。 她膝下有不少晚輩,卻只有顧玫親手給她做過鞋襪,做過點心。這份心意,便是傅珩也比不上。 太后將綾襪握在手中瞧了瞧,而后重重嘆了一口氣,向宮人吩咐:將這綾襪放到寢屋內的衣柜里去。 天寒地凍,接著便下了一場大雪,馬上就要過年了,宮里為了應景,雕琢了好些冰雕。 冰雕白日里瞧著沒什么意思,需要到晚上配上燈火才好看。這一日傅珩處理完政務,便將顧玫接到宮內看冰雕。 晶瑩剔透的冰被雕成各種形狀,最顯眼的當屬那條氣勢恢宏的長龍,那龍約有三十米長,莫說龍的身體便是眼睛和胡須都雕的栩栩如生,龍身鏤空,里面燃著黃色燈火,煜煜生輝。 顧玫畏寒,卻因迷戀各種冰雕舍不得離去,瞧瞧這個,摸摸這個,柔荑被凍的發青,鼻頭也紅紅的。 傅珩只想讓她瞧個新鮮,哪成想她竟小孩子心性,舍不得離去了,傅珩無奈,令宮人拿來白色狐貍大氅給顧玫裹在身上,陪著她瞧冰雕。 陪傅珩議政的吳閣老、劉閣老、賈尚書走到宮門口時才想起還有一件要事尚未向圣上稟告,這幾位大人皆是肱股之臣,勤政忠君,今日之事決不拖到明日解決,于是便相攜折回御書房。 御書房內只有一個小宮人在灑掃,吳閣老開口詢問:圣上可是回宣室殿休息去了? 小宮人搖搖頭,隱約記得圣上離開時,吳公公說了一句擺駕御花園,御花園新造了冰雕,圣上去瞧冰雕也未可知。 小宮人只是普通的灑掃,自然不知道圣上和顧玫的事,她只知道國家大事耽誤不得,便如實告訴吳閣老:圣上約是到御花園瞧冰雕去了! 吳閣老唔了一聲,隨即又向御花園走去。 顧玫瞧冰雕瞧的出神,左腳絆住右腳,一下子就滑到在地。這一下摔得不輕,顧玫只覺得小腿以下熱辣辣的疼。 傅珩趕忙將她扶起來,瞧著她皺巴巴的小臉,問道:哪里疼? 顧玫倒吸一口涼氣,皺著眉頭道:好像是腳丫子疼,腳踝似乎也有些疼。 說話間吳思成已讓人抬了一個軟塌放到顧玫身旁,傅珩將顧玫安置在軟塌上,隔著綾襪摸她的腳,大掌在腳背上輕輕摁了一下:這里疼不疼? 顧玫搖頭,傅珩又在她的腳掌處摁了摁:這里呢? 顧玫依舊搖頭。 當是腳踝扭傷了。傅珩低聲道。他一邊說話一邊幫顧玫穿好鞋子,而后半蹲到顧玫跟前:朕背你到宣室殿上藥。 顧玫嗯了一聲,伸直雙臂摟住傅珩的脖頸,爬到他的脊背上。他生的高大,肩寬背闊,穩穩的背著她,讓人心神安寧。 兩位閣老并賈大人走到御花園,遠遠的就瞧見身穿常服的圣上正背著一個女子向他們的方向走來。 三人對視一眼,皆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若不是圣上無后,傅玄司也不會鬧那么一出,這下好了,一向清心寡欲的圣上對女色上了心,大瑞便不怕后繼無人了。 圣上背著女眷,按理說三位大人應該避諱,但因著還有要事沒有稟告,他們又實在好奇到底是什么樣的絕色能將圣上拉入凡塵,便心照不宣的定在原地,只想一探究竟。 圣上離他們越來越近,女子的面容也漸漸清晰起來,吳閣老越瞧越覺得顧玫眼熟,府中辦家宴時,那女子似乎到府中吃過酒。 劉閣老也覺得顧玫眼熟,京城頂級的世家圈子就那么大,來來往往的也就那么些人,兩位閣老并賈尚書一合計便斷定了顧玫的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