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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還在府內,大部分人都拘著性子,只顧玫和周韻最自在,二人喜歡美食,也不矯揉造作端架子,將可心的菜肴掃了個七七八八。 剛用完飯,便接到消息,說是圣上已起駕離開,眾人這才松了一口氣,細細品嘗起美食。 顧玫一回鎮國公府,便被老太妃叫到明輝堂說話,老太妃心情很好,一直噙著笑,往日里尖的能扎死人的下巴,此時也勾起了一個和緩的角度。 難得的,老太妃給顧玫賜了座,她溫聲道:太后娘娘千秋在即,圣上純孝,顧念太后娘娘身旁沒有承歡膝下的孫輩,特下旨召安哥兒進宮,讓安哥兒在跟前盡孝。 太后娘娘的孫輩兒何其多,唯有安哥兒被召進宮隨侍,可見這份恩寵是獨一無二的。你是府中主母且心思玲瓏,一定要和安哥兒齊心協力,為鎮國公府的長久榮華做打算。 林老太妃話說的含蓄,意思卻再明白不過,就差直接點明圣上想要將皇位傳給傅玄安了。她知道太后喜歡顧玫,便想借著千秋節讓顧玫討好太后為鎮國公府爭寵。 顧玫輕嗤,圣上正當壯年,春秋鼎盛,現在無意納妃不代表以后不會納,說不定那一日就生個孩子出來,立為太子了。也不知林老太妃哪里來的信心,覺得圣上多召見傅玄安幾次就是有意過繼他。 腹誹歸腹誹,顧玫到底不會將心里話說出來,這點分寸她還是有的。她揚起嘴角,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微笑,溫聲道:祖母的意思孫媳曉得了,孫媳定會好好輔助夫君,獲得太后娘娘的青睞。 太后娘娘和善,便是不論她母儀天下的身份,待到了她的生辰,顧玫也是好好準備禮物的。 接到圣旨后,傅玄安十分高興,但一想到現在離太后的千秋還有半個月又不是滋味起來。 他與顧玫的感情剛剛升溫,一下子就要分別半月有余,想到這半個月都見不到顧玫,傅玄安又覺得酸澀難當,十分不舍。 趁著下人收拾衣物的時間,傅玄安起身去了琉璃院,顧玫剛脫掉緙絲衣裙換上家常的褙子,褙子素凈,無端的就給人添了幾分嬌柔之態。 傅玄安揚唇,美人就應當如顧玫,淡妝濃抹總相宜。 他含笑踱到顧玫身旁,溫聲叮囑:我一進宮就要住半月有余,你雖喜歡做生意,這些日子也要顧念著自己的身子,莫要累壞了。他知道自己管不住顧玫,索性便接受了她做生意的事。 顧玫不知傅玄安打得什么算盤,并沒有明確的回復他,只點了點頭。 傅玄安知道顧玫對自己存著戒心,雖有些許失望,卻也無可奈何,誰讓他以前對不住她呢,現在他醒悟了,以后定都好好待她,地久天長,總能讓她回心轉意的。 圣上下了圣旨,傅玄安也不好拖沓,又沒話找話跟顧玫攀扯了幾句,而后才匆匆離去。 清蓮閣,林婉靠在軟墊上睨著鐘氏,語氣微慍道:國公爺真的去琉璃院了? 鐘氏點頭:奴婢親眼瞧見國公爺進了琉璃院,還含笑和夫人說了好幾句話。 林婉黑著臉嘆了一口氣,揮手讓鐘氏退下。她低頭撫摸自己的小腹,現如今她懷了身孕,便是為了面子好看,傅玄安臨出門之前,也應過來瞧一瞧她。 誰能想到,傅玄安沒看她,竟上趕著到琉璃院跟顧玫說話去了。林婉越想越不是滋味,酸澀、嫉妒、憤怒齊齊涌上心頭。劇痛傳來,不知不覺她竟掰斷了自己的指甲。 她現在懷有身孕,不說自己,便是為了腹中的孩子,也得殺一殺顧玫的威風。 林婉將折斷的指甲一點一點剪掉,待清理干凈,才將鐘氏叫到屋內,冷聲吩咐:好好盯著琉璃院,一有風吹草動就過來告訴我。 鐘氏是個利落的,又因為一心想討林婉歡心,當起差來格外賣力,不到兩個時辰便探到了顧玫正在給太后娘娘準備秋千節禮。 林婉揩起一點藥膏細細涂到斷甲上,無聲的笑了笑,成也蕭何敗蕭何,太后能抬舉顧玫便也能打壓顧玫,若是顧玫送的千秋節禮寓意短壽早衰,定會將太后得罪的干干凈凈。 太后倒是沒想到皇帝會讓傅玄安到宮內隨侍,雖說傅玄安是她名義上的孫子,可認真論起來二人半點血緣關系也無,傅玄安進不進宮于太后而言是無所謂的。 若要讓小輩陪著,太后倒是更鐘意顧玫,那孩子伶俐討人疼,她極喜歡。可惜進宮的卻是傅玄安。 傅玄安是傅珩召進宮的,太后娘娘雖不太鐘意,到底也不會冷著他,每日早晨待傅玄安請安后便邀他一起用個早飯,也算全了二人面上的情意。 乍一閑下來傅玄安覺得十分難耐,他正值年少,和一個年邁老嫗自然是沒話說的,每日除了晨昏定省就是窩在屋內看書,簡直要悶壞了。 點燈熬油一般,總算熬到了千秋節,這一日傅玄安早早就起床,只等著顧玫進宮,便是二人沒有機會單獨相處,遠遠的說上兩句話也是好的。 可惜,剛一吃完飯,吳大監就傳了圣上的口諭,命傅玄安到太極殿和大學士修撰古籍,傅玄安萬分不愿,也不得不從。 這一日,顧玫早早起床上了大妝,帶著為太后精心準備的節禮上了入宮的馬車。 太后不缺金銀華服,最看重小輩的心意,顧玫沒準備華貴之物,而是給太后準備了一套寢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