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頁
老夫勸你趁早搬離朱雀街,這樣倒也能省去了一些麻煩。你若是頑固不靈,就別怪老夫不客氣。 近年來,朱雀街陸陸續續開過好幾家布莊,都被劉掌柜恐嚇走了,恐嚇人這件事他做的駕輕就熟,熟練至極。 顧玫抿唇,難怪劉掌柜敢這樣囂張,原來背后之人是徐丞相,那今日早晨那場大火便也不用查了,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是劉掌柜搞的鬼。 顧玫嗤笑一聲,慢悠悠道:我原以為做生意靠的是物美價廉、貨真價實,沒想到現如今做生意,靠的倒是背后的勢力了。 徐丞相好官威,但我鎮國公府也不是吃素的,劉掌柜若覺得自己有倚靠,便只管用那些腌臜手段,看看到時候會有什么后果。 顧玫生的明艷,如今發起火來像一枚火辣辣的辣椒,鎮的劉掌柜有些發憷。顧玫瞥他一眼,不再多言,一甩衣袖出了門子。 屋門被重重關上,劉掌柜這才反應過來顧玫剛才說了什么,那明月莊竟是鎮國公府的產業,鎮國公是誰,正兒八經的皇親國戚,圣上侄男,便是徐丞相再被圣上倚重,也越不過皇親國戚去呀! 他有些心慌,唯恐自己闖下大禍,趕忙挪到窗邊,低頭俯視樓下,只見適才那俊俏男子上了一輛青色帷帳馬車,那馬車看著低調,車轅的位置卻刻著鎮國公府的標記。 劉掌柜雙腿發顫再也站不住了,扶著墻蹭到桌邊顫顫巍巍坐下,這時二掌柜進了屋,二掌柜諂媚一笑,問道:把人嚇走了? 劉掌柜心道沒把人家嚇走,倒是把自己嚇了一跳,他端起茶杯喝了一杯茶,壓了壓驚,才道:那人是鎮國公府的。 二掌柜一愣,隨即又覺得不太對:鎮國公是皇親國戚,圣上御賜的店鋪都有標識,那明月莊可沒皇家標識。 劉掌柜思索一瞬,覺得二掌柜的話十分有道理,但那刻著鎮國公府標識的馬車總不會有假。于是便說了出來。 二掌柜道:鎮國公府人口簡單,左右不過三位主子,這三位主子一位比一位尊貴,總不會屈尊降貴經營一間名不見經傳的小店鋪。莫不是府內的下人欺上瞞下,借著主子的名頭出來招搖撞騙? 劉掌柜低頭沉思,沉聲道:著人查一查,鎮國公府得力的管事里面有沒有一位玉面小郎君? 布店的生意如火如荼,墨寶齋也有了起色,現下唯一沒有起色的便是顧玫在城外的莊子,那莊子臨山,土地并不肥沃,種不了莊稼,近年來一直在種果樹。 水果是季節性的,當季若賣不掉,便只能賠本。這莊子還要雇人,一年算下來基本賺不到銀錢。 顧玫的布店生意好,她若是能養一些蠶,自己做絲綢,利潤便會更多一些。也能省去水果的銷路問題。 天高氣爽,萬里無云,顧玫起了個大早,乘馬車向城外的莊子駛去,城外開闊,沿路開著小小的野菊花,浪漫又雅致。 王掌柜帶人守在半路,只等著將那招搖撞騙的玉面郎君狠揍一頓,什么東西,也敢在他面前招搖撞騙,幸好二掌柜機智,這才查到鎮國公府管事們身上。 將鎮國公府查了個底朝天,也沒聽說過有這樣一位年輕后生,不用說也知道這家伙在借著鎮國公府的名頭唬人。 藍蓋馬車緩緩而來,王掌柜沖手下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狠狠地打,他在朱雀街作威作福多年,統共也只受過顧玫的氣,今日不將她打的哭爹喊娘他就不姓王。 十來個大漢氣勢洶洶沖著馬車而去,顧玫意識到事情不好,趕緊讓一個隨侍的小廝下車回鎮國公府報信,那個小廝年紀小,生的毫不起眼,一溜煙就沒了蹤影。 大漢們的目標是顧玫,自不會管一個普通小廝的行蹤,他們勒住韁繩將顧玫從車上拖下去。將人拖下去后都傻了眼,不是說要打的人是一個俊俏郎君嗎,此時怎么換成了美嬌娘。 劉掌柜也愣了一愣,盯著顧玫看了半晌,才發覺她和那郎君是同一個人,難怪他覺得那郎君俊的不似凡人,原來竟是一位女扮男裝的美嬌娘。 他活了近四十年,可沒睡過這樣標致的娘子,今日天時地利全占了,他定要解一解饞。 吳思成伺候傅珩多年,從未見他對姑娘上心,自上次傅珩夜探鎮國公府后,他就篤定傅珩是放不下鎮國公夫人了。圣上清心寡欲多年,既有了心尖上的人,他是一定要撮合的。 雖說鎮國公夫人是圣上侄媳,但圣上是天下是之主,他夙興夜寐,為著天下勞心勞力,便是做一次錯事又何妨? 吳思成打聽到顧玫要出城的消息,早早便請傅珩出門賞秋景,傅珩心思清明,自然知道吳思成的心思,他二話不說便隨著吳思成出了宮。 圣上微服出巡,表面低調,其實沿路布滿了御林軍,劉掌柜一行人一動手,消息就傳到傅珩耳中,自平定諸王之亂后傅珩再未動過刀劍,聽到消息,他立馬抽出隨侍的寶劍,上馬向顧玫所在的方向疾馳而去。 劉掌柜雙目放光,像餓狼一樣盯著顧玫,顧玫自知不好,趕緊出言震懾:我是鎮國公夫人,我父親乃圣上親封的太子太師,你若是敢碰我一下,我定讓你整個家族陪葬。、 劉掌柜一愣,無論鎮國公還是太子太師都是他惹不起的人,莫說他,便是丞相見了也要退避三分,他下意識就要退縮,但一想到先前顧玫蒙騙他的事情,就又以為顧玫在騙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