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和我牽手？”林惜眉眼彎彎地看他，舉起了與他交握的右手。

    “嗯……”穆棱忍著羞澀點了點頭，眼尾都泛上了淡淡的顏色。

    林惜輕笑：“想和我牽個手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怎么像是做了壞事被抓包一樣？”

    她起身從秋千上下來，俯身靠近了少年，強勢地握住了他的另一只手。

    維持著十指交握的姿態，她緩緩地繼續俯身靠近，一雙杏眸波光瀲滟。

    “阿棱，你是不是……還想做什么更過分的事情？”

    兩個人的距離實在太近了。

    遠遠看去，穆棱整個人似乎都被籠罩在林惜的懷抱中，親密得沒有半分縫隙。

    穆棱的大腦已經變得一片空白，只乖巧地仰著頭看著林惜。

    予取予求的姿態，宛若心甘情愿像神明奉獻一切的信徒。

    林惜本就是故意逗他，但接近之后還真有些沒抵抗住誘惑。

    月色下，穆棱本就清雋的眉眼愈發合她的胃口，眼尾沁粉，淡色的薄唇水潤，是極適合親吻的形狀。

    她向來是個行動力極強的人，既然想到便做了，微微俯身，貼上了他的唇。

    穆棱：“！！！”

    穆棱的龍鳳眸猛地睜大，里面含著無措和粼粼的水光，眼尾沁著的粉色更加明顯。

    “閉眼。”林惜退開了一點，輕聲開口。

    穆棱的指尖繃緊，但在十指交握的安撫下緩緩放松，閉上了雙眼，只纖長的眼睫還是不住地顫抖。

    林惜又貼了上去。

    然后，停住了，保持著唇瓣輕貼的姿態。

    話說，接下來該做什么來著？

    雖然老話說，沒吃過豬rou總見過豬跑，但無限流世界里處處危機，還真沒人敢在她面前表演接吻。

    影視作品倒是看過不少，只是被閹割得厲害，頂多像這樣唇瓣輕貼接個吻，沒人告訴過她下一步是什么。

    “惜惜，伸舌頭！我在光網上看過了，下一步是伸舌頭，這叫法式kiss！”

    腦海里，小團子興奮地提醒。

    林惜：“？？？”

    “小團子你竟然還沒老老實實滾去小黑屋？”林惜震驚，原本旖旎的情緒也散得差不多了。

    小團子委委屈屈地抱怨：“有的，現在你們已經是馬賽克了，等脖子以下我才會自動進小黑屋。”

    它什么都看不見的，好不好？

    林惜：“？？？”不是，你還想看見什么？

    一腳把小團子踢到角落里去關禁閉，現實中的林惜也從穆棱的唇瓣上退開，松開了交握的雙手。

    穆棱的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了眼，浸潤著水光。

    “很甜。”林惜笑說：“有草莓和荔枝的味道。”

    穆棱的雙手攥緊了秋千，被潤濕后的薄唇微抿，像是被調戲后的良民。

    “良民”鼓足了勇氣，紅著臉出聲，說出的話卻一點都不“良民”：“惜惜你喜歡就好。”

    林惜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又認真地點頭：“嗯，我很喜歡。”

    “好了，天色也晚了，我先回房間了。阿棱，你也早點休息。”

    林惜咳嗽了兩聲，蹲下身撿起了地上掉落的薄毯子，這才轉身回了房。

    這次淺嘗輒止的親吻，雖然滋味不錯，卻有些虎頭蛇尾。

    光網上的相關資料挺全，她得回去好好琢磨鉆研，順便教訓一下不懂事的小團子，重新設定下小黑屋的規則。

    林惜離開了，但穆棱仍然坐在秋千上，面上的顏色愈來愈深，像是天邊嫣紅的晚霞。

    他小心地撫上了自己的唇，似乎是在回憶之前的觸感。

    柔軟至極，像是幼時嘗到的第一顆棉花糖，又像是清甜綿軟的云朵。

    身體的掌控權好似徹底喪失，酥酥麻麻地觸電感傳遍全身，占據了大腦的每一分空間。

    像是輕飄飄地走在了天空，踏不到實地。

    當晚，穆棱便做了一場朦朧的春夢，醒來時面紅耳赤，不可自拔。

    他的作息很規律，因為睡得早，第二天起得也極早。

    像是小偷般悄悄摸摸在房間的浴室里把貼身睡衣洗了，穆棱也沒再睡回籠覺，而是起身進了廚房。

    奶奶說過，惜惜最愛美味的家常菜。

    穆棱的手藝不算頂尖大廚，但和穆家四叔穆北風相比卻差不了多少。

    先淘了米熬粥，清晨一碗香甜濃郁的米粥吃來極為養胃。

    廚房里的炊具一應俱全，昨日穆棱也上街買了不少的原材料。

    因此簡單環視了一眼，他便很快決定了今早準備的菜色。

    饅頭片上下兩面煎得焦黃薄脆，油條放入油鍋中炸一遍，金黃蓬松的狀態最為完美。

    雞蛋兩個煮，兩個平底鍋煎，漂亮的太陽蛋最好是微微溏心的口感。

    洗凈新鮮的生菜，火腿切成薄薄的小片，攤得極薄的雞蛋上放入早已烙得金黃的餅皮。

    粘連后翻面，鋪上一層適量的生菜和火腿片，涂抹恰到好處的甜辣醬料，合蓋包裹。

    ……

    清晨，林惜是被一陣誘人的香氣從睡夢中喚醒的。

    她循著香氣，停在了廚房的門口，看見了里面高挑修長的身影。

    穆棱穿了身修身的家居服，圍著個米色的半身圍裙——這還是前一天去市場上買菜的時候送的，整個人充滿了宜家宜室的人夫氣質。

    霧氣繚繞之間，他的輪廓微微有些模糊，卻充滿了家的溫馨感。

    下意識的，林惜從身后環抱了他勁瘦的腰，踮著腳把頭擱在了他的肩膀上，聲音軟綿綿的：“阿棱……”

    穆棱回頭，額頭上沁出了點很細微的汗，鍋中的手抓餅還在滋滋滋得往外冒油。

    “惜惜，你醒了，稍等，早餐馬上就好。”

    他利落地將手抓餅翻身裝盤，笑意很輕卻很暖：“粥也好了，可以直接端到客廳。”

    林惜這才回身，看見了桌臺上琳瑯滿目的點心，不由皺了皺眉。

    鍋灶熄火。

    穆棱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她的身上，見她神色不由擔憂地問了一句：“怎么，惜惜你不喜歡嗎？”

    他昨天簡單詢問了惜惜的口味，自認應該大差不差才對。

    “不，我特別喜歡。”林惜雙手用力，穆棱順著她的力道轉過來正對著她，臉上帶著些疑惑。

    “只是你做了這么多種花樣，雖然其中有好幾種半成品，但恐怕還是得花挺長時間？”

    “不久，我習慣了起早。”原來是這個原因，穆棱的擔憂消退，松了一口氣，身體稍稍往下與林惜對視。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先動心，在相處的過程中，穆棱總是習慣了通過付出來討好。

    林惜嘆了口氣，扶著他站直，踮著腳用紙巾擦去他額頭上的汗：“但是阿棱，我會心疼你。”

    她的整個人好似都完全嵌入了穆棱的懷中，清淡卻馥郁的甜香環繞，穆棱有些手足無措。

    他頓了頓，雙手緩緩放在了她纖細而柔軟的后腰處，不敢放實了，只是虛虛地搭在兩側。

    “惜惜，我不累的。”穆棱認真地說。

    “可早上壓根不需要費那么多功夫，每日一樣，這樣我們不就能每天吃上不同的花樣，生活充滿了驚喜？”

    林惜的后腳跟落在了地上，含笑靠在了他的肩側：“而且美食街那邊早餐的花樣也很多，價格不貴，咱們以后經常去那邊吃吃，不也是一種浪漫的約會？”

    穆棱調整姿勢讓她靠得更加舒服，乖巧地點頭：“好，都聽惜惜的。”

    他知道惜惜是關心他、為了他好。

    尤其是在聽到以后二字時，心里更覺像是含了蜜糖一樣甜，舌尖都是甘美的滋味。

    他和惜惜的以后，他和惜惜的未來。

    “阿棱好乖。”林惜放軟了聲音像是在哄他，仰頭親在了他淡色的唇角。

    沒等他反應過來，她又自然地起身離開了他的懷抱，率先端起了裝著手抓餅的盤子，俏皮地笑。

    “我先端過去了，待會餅涼了就沒guntang的時候好吃了，我得好好嘗嘗阿棱的手藝。”

    廚房旁邊就是吃飯的地方，支了張不大不小的圓桌，兩個人坐著剛剛好。

    等林惜都去了一趟回來，穆棱還站在原地有些愣神，唇角卻是不自覺地上揚，眸中多了幾分晶亮。

    “好了，快一起過去！這個油條、烤面包片和煎太陽蛋你來拿著，我來端米粥，咱們一次性解決。”

    林惜笑著去拽他的手。

    穆棱讓拿啥拿啥，雙手都放得滿滿當當，放開林惜的手的時候還有些舍不得。

    他第一次有些懊惱，要是花樣做得少些就好了，這樣便能一只手拿著東西，另一只手牽著惜惜。

    早餐擺了滿滿的一大桌，琳瑯滿目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尤其是米粥，熬煮得極好，米全都爆開成了米花，表面還有一層薄薄的粥皮，搭配著小菜特別開胃。

    份量不少，林惜的胃口倒不是特別大，每樣都嘗了些，最后讓穆棱一個人包圓。

    他是異能者，消化能力強，吃再多都不會覺得撐。

    飯后，拗不過林惜，穆棱只得讓她去洗碗，自己卻也半步不離地跟在身后。

    不過早餐的碗筷也好洗，油污不重，只需要直接塞進洗碗機里即可。

    “你讓我洗碗洗筷子還成，但是做飯做菜是真沒這個天賦。”林惜回眸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