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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衛(wèi)關(guān)系戶 第3節(jié)

    說完了這起火炕的事兒,包三兒又將視線轉(zhuǎn)向了一遍悶頭吃飯的邱海哥,

    “海哥兒如今也大了,也幫著舅舅辦點事兒?”

    邱海哥抬頭,默不作聲就這么直勾勾的看著包三兒,看的他心下酸軟的緊。這孩子自小就是個皮猴子,說話更是啰嗦的和鴨子似的,可如今呢?三棍子打不出個屁說的就是他啊!

    為啥會這樣?還不是給嚇著的!

    說來,就包三兒他們家這家世,嫁閨女自然不會尋那些個貧寒的人家對吧,門當戶對嘛。所以邱海哥家也算是京城坐地戶。祖父曾是朝陽門的門千總,父親呢,因為沒學什么武藝所以沒補上缺,可家里有宅子,有田地,有鋪子,小富戶的日子還是有的。

    可誰想天有不測風云啊,他爹讓三陽會的人惦記上了。下套,綁票,奪財,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家業(yè)就全敗落了。他爹被放回來時就已經(jīng)半死不活,不到三天就沒了氣。而他娘,包三兒的大姐呢,看著忙了一場,依舊落了個家破人亡,一口氣上不來,吐血而亡了。

    邱海哥眼睜睜的看著爹媽送命,你說能不嚇著?原身人是善的,見著外甥沒家沒業(yè)了,族里也沒人,索性便領(lǐng)了回來自己養(yǎng)著。可他不懂什么心理學之類的,對孩子這不正常的表現(xiàn)沒什么好法子,只想著時間長了許是就好了,沒多在意。

    可包三兒能不在意?這樣的孩子,不多上心些,哪天不定就成了反社會人格了!所以自打他來了之后,總是多和他說話,零零碎碎的給他點事兒干,盡量的想法子讓他融入到家里,人群里。一如這會兒,他就給了個不是差事的差事。

    “你剛才也聽說了,咱們要為這冬天做準備。明兒你去后街口老孫家那鐵匠鋪,問問他石炭哪兒能買便宜的,不行石炭粉也能湊合,咱們自己用黃泥和了,晾干了到時候燒炕一樣能用。”

    “石炭?怎么用這個?這可是有炭毒的!三爺,你這莫不是說錯了?”

    老韓頭眼睛都快瞪圓了!盯著包三兒眼神相當?shù)脑幃悺D阏f你啊,能不用花大錢的地方使勁花錢,這該花錢的地方怎么就想著儉省了呢?這不對啊!莫不是自家三郎腦子磕著了?顛倒了前后了?

    老韓頭的眼神太明顯,包三兒被看的后背寒毛都起來了。忍不住解釋道:

    “按照往年的做法,從這會兒起多儲備些柴火,木炭也就足夠了。可……韓叔,你出門的時候注意沒,咱們這周圍稀稀拉拉的林子都快沒影了,打從上半年起,這附近的柴火,有近半都是從通河,宛平運來的。你說,這天冷了柴火,炭能漲價成什么樣?咱們有了炕之后,這用量有多少?細算起來,怕是比米都拋費。”

    林子都快沒了?一向只看著鋪子不怎么出門的老韓頭忙轉(zhuǎn)頭看向邱海哥,這些日子買柴火的事兒都是這孩子干的,他還真是不知道。

    邱海哥雖然不說話,可反映不慢,老韓頭眼神一過來就明白他問啥,布林布林的眨了眨眼睛,點了點頭。

    “哎喲,這事兒整的,這是連著柴火都要搶了啊!”

    老頭生活經(jīng)驗還是有的,窗戶紙一點破立馬就明白了包三兒這么準別的意思。忙跟著說到:

    “要這么的,還真是要多準備點石炭了,這東西雖然味道難聞了些,還要防備炭毒,可只要通氣通的好,火頭卻能有保證。”

    說到通氣……包三兒腦子里立馬就閃過了鐵皮爐子,那東西裝上鐵皮管子,好像也挺實用,保暖性挺好。只是這年頭的鐵啊,那是屬于官府專營,一般人想一次性買一堆,基本不可能,誰知道你是不是要打造兵刃是吧。為了不招惹麻煩,還是不碰吧,最多到時候送到錦衣衛(wèi)衙門去,換點好處。

    包三兒心里將這事兒記下,轉(zhuǎn)頭繼續(xù)說自己的安排。

    “如今咱們屋子多,春嬤嬤,你明兒收拾出一間來,對了,就西廂房的耳房吧,以后專門存石炭,存上一屋子,咱們這一個冬日總夠用了。”

    一屋子?那肯定夠用。可這樣的話問題又來了,老韓頭皺著眉頭問:

    “又是修整屋子,又是起火炕,又是采買石炭,三爺,咱們家這銀子……這個月鋪子里才攢下三兩多……”

    “放心,我自有主意。”

    他是家主,既然這么安排了,那銀子自然他來想法子。

    作者有話說:

    煤這個詞,李時珍《本草綱目》上第一次將石炭標示為煤,而此時這本書還在編撰,萬歷六年(1578年)完成《本草綱目》初稿,以后又經(jīng)過10年三次修改,前后共計40年才完成。萬歷二十五年(1596年),也就是李時珍逝世后的第三年,《本草綱目》在金陵(今南京)正式刊行。所以此時的石炭還叫石炭。

    第4章 兄弟親近

    包三兒確實不愁銀子,這不只是他有金手指的緣故,而是他手里存銀還有三十多,對,就是原本準備買回前頭一溜房子的錢。這樣一筆錢,在一個尋常小院都只要40兩上下的時候,這銀子還是很有購買力的。

    即使不夠,他那不是還有后手嘛。鐵皮爐子這么一個發(fā)財掙錢的好主意送上去,接手的人能不給點好處?哪怕只是幾兩銀子呢,在這個物價相對不高的年代里,也絕對夠他采買好些東西了。

    有了這么個底,包三兒想要實行計劃的心那是越發(fā)的迫切了,恨不得第二天起來,什么都妥當了。可惜,現(xiàn)實就是現(xiàn)實,不但如此,因為將手下兩員大將都分派了出去辦事兒,所以第二天鋪子開門,他還得自己蹲守在鋪子里。

    大門一開,一股子寒氣就竄到了屋子里,包三兒下意識的就打了哆嗦。

    “感覺比昨兒又冷了幾分啊,看樣子今兒回去要讓春嬤嬤將棉襖翻出來了。不對,差點漏了,這天冷了,光是棉襖怕是也不頂用,還得多攢點皮毛。”

    只開了個門,包三兒要花錢的事兒就又尋出來了一樣,要這么繼續(xù)下去,也不知道他攢錢的速度追不追的上他剁手的速度。

    許是老天疼憨人?不,是疼穿越者?這邊他剛琢磨花錢的事兒,另一頭送錢的事兒就來了。門開了沒多久,包三兒還在那兒整理新擺出來的飾品呢,大門口大踏步的就走進來個人。

    “怎么就你在?老韓頭呢?”

    “是大哥啊,今兒不當值?”

    來人是包三兒的堂兄,也就是那個他嘴里的繼承了包家錦衣衛(wèi)名額的大伯家的大兒子-包明武。

    “怎么不當值,不過今兒我是下午的差事,所以趁著這會兒有空,就來了。”

    自家兄弟的鋪子,包明武自在的很,一進來就利索的倒水喝水,等到在客人休息的地方坐下,這才從懷里拿出了一張紙遞給了包三兒。

    “給,這是海哥兒家那個鋪子的房契地契。你給他收著,過幾年大了,成家立業(yè)的也算是有個依仗。”

    房契地契?包三兒吃驚的揚起了眉,取過來打開一看,嘿,還真是啊,這是邱海哥他家那帶著后院兩間屋子的南城兩開間鋪子的契書。看到這東西,包三兒疑惑倒是沒了,可嘲諷的笑卻起來了。

    “那三陽會的王鐸正月就死了,清理殘余的事兒,三月也完了,到了這會兒,都九月底了,才有東西回來,什么時候錦衣衛(wèi)和東廠的速度這么慢了?三份家當,三十畝地、一個鋪子,一個兩進宅子,居然還只給了這一份。大哥,莫不是他們根本就沒想退吧,你使了銀子了?”

    這事兒還真是讓包三兒說著了,查抄匪人得來的東西,一部分進了宮,成了內(nèi)庫的進項,一份進了戶部,添補了戶部的窟窿,剩下的東廠和錦衣衛(wèi)只有不夠分的,哪里還有拿出來退還的道理?這兩個衙門打從建立起,那就沒有做好人好事兒那根筋,倒是找錢、摟錢的技能都已經(jīng)全點滿了。

    所以啊,在東西經(jīng)過了他們的手之后,若是有背景后臺的也就罷了,上門說一聲,怎么也能得回個三分,圓了彼此的臉面。可邱海哥這樣的大人全沒了,只剩個沒成人的孩子,他們能當回事兒?若非包明武就是錦衣衛(wèi)的人,若非他使了銀子打點了上頭,這一張東西,不定便宜了哪一個去。

    不過事實雖然是這樣,可到底包明武自己也是錦衣衛(wèi)的一員,家里大大小小的往日若非借著錦衣衛(wèi)的皮,日子也不可能這么順當,所以該說的還是要說。

    “行了啊,有就不錯了,少陰陽怪氣的。那王鐸收攏的財富可不是一家兩家,內(nèi)官中被騙的傾家蕩產(chǎn)的都不在少數(shù),能退回一二樣的有幾家?”

    你要舉別的例子,包三兒這口氣也就這么咽下了,可你說內(nèi)官?那他可不依了。小白眼一翻,沒好氣的說到:

    “呵呵,那些內(nèi)官?若非他們庇佑,這事兒能到這份上?他們自己被騙那是活該。再說了,這一遭清理了多少?人都沒了,還退個毛啊。”

    “嘿,還越說越來勁了你,怎么的,我做錯了?”

    那不能,作為堂舅舅,大哥能想著海哥兒,不知托了多少人情,還自己出錢幫著打點,弄回一份能立足的產(chǎn)業(yè)來,怎么說也只有感激的份。

    “那人情不好打點吧,花了多少?那孩子反正在我這兒住著也挺好,那邊我尋人租出去,到時候得了銀子,讓海哥兒還你。”

    “你想著租出去這法子倒是可以,不過還錢什么的就算了吧,又不是外人,海哥兒也是我親外甥,當初沒能及時將人救出來……哎,大姐沒的冤啊。成了,就這樣吧,他都13了,攢著給他成親用吧。如今外頭想尋個好親事,光是聘禮就不是個小數(shù),怎么也得十兩二十兩。若是加上媒人錢,收拾屋子,置辦家當,沒有五十兩這事兒可辦不成。這世道啊,沒銀子那真是什么都難。”

    包明武說起給外甥說親的事兒,那眉頭就皺了起來,一條條的連著掰手指都用上了,看的包三兒都笑了,

    “這是怎么了,咱們家好像沒什么人讓你這么費神吧,難道是林家那邊有人要說親了?”

    “可不是,你嫂子家二弟你也知道,那都22了,早先說好的那個病沒了以后,三年了總算是尋到了個合適的,不想這媒人都還沒請呢,就先讓這娶親的排場給嚇著了。他家也就他老大在武驤左衛(wèi)有個正緊差事,是個校尉,銀錢緊張的很,偏偏那女方……姑娘倒是好姑娘,就是你嫂子都看的中,可偏就命不好,托生到了那么一戶死要錢的人家里,可不就連著你嫂子一起犯愁了嘛。”

    老丈人家正缺銀子,這包明武卻先顧著自家堂姐的兒子,默不作聲幫著打點不說,連著包三兒說還錢他都不讓。這大哥當?shù)模瑢嵲谑亲屓朔庥钟H近。

    “這會兒他家還著急這個?有錢還不如趕緊的想法子過冬實在。”

    既然這大哥不錯,那包三兒自然是沒有藏著掖著的道理,這邊查了一句,將包明武的注意力引過來,那邊就立馬將自己想的那些個什么炕啊,什么煤啊給說了一通。聽的包明武一陣的憂心不說,順帶還給出了個損主意。

    “你讓林家先顧著這過冬的事兒,等著到了凍得受不住的時候,再去尋那女家,看那家怎么說。”

    怎么說?到時候若是真的像是包三兒說的,連著柴火都得搶,那一家子到時候哪還有心思矯情聘禮的事兒?怕是巴不得早些將閨女嫁出去,好換點實在東西過冬保命呢。畢竟傻子都知道,和錢比起來,命更要緊不是。

    包明武那屬于錦衣衛(wèi)的腦子一過,就知道了這事兒該怎么辦,嘻嘻嘻的都笑出了猥瑣的聲兒。不過一個轉(zhuǎn)頭看向包三兒眼神也跟著有些不對了,滿滿都是以往我看錯了你的模樣。

    “你小子,到底是咱們錦衣衛(wèi)人家出身的,這腦子……就是有巧招。”

    巧招?這評價他真心不想要,錦衣衛(wèi)的巧招十有八九都和陰損是一個級別,不知道因此禍禍了多少人家,外頭有的是人吐口水呢。他雖然托庇在錦衣衛(wèi)的名頭下,可自認還是個尋常人,受不起這樣的大禮。

    不過說起這巧招,他那鐵皮爐子也算是巧招吧。既然都是獻上去,借著包明武的路子或許也是個好去處?別的不說,有他大哥在,不用擔心人卸磨殺驢不說,還能幫著大哥多積攢功勞,不定能因此有個前程呢。

    嗯,唯一要愁的是,這么一來這賞銀……算了,沒有就沒有吧,好歹也能算是還上了大哥在邱海哥上的人情了。親戚兄弟的,也得有來有往才成啊,總是索取而不付出,遲早這親戚得散。

    “大哥,我和你說個事兒……”

    “這事兒能成?”

    “成不成的,我這兒先試試唄,若是真成……這生意咱們自己是做不成的,可上頭卻可以,我記得你如今是百戶親衛(wèi)吧,你到時候領(lǐng)了百戶大來……”

    有系統(tǒng)不愁將來沒銀子的包三兒做起決斷來相當?shù)睦鳎@里剛想好,那邊就立馬開了口,連個擱楞都沒打。而包明武呢,從聽到開始眼睛就亮了,等著聽完,細細的想了一回之后,只順口的反問了一句:

    “那就聽你的,這樣,要什么材料你說,我去買了來。”

    為什么包明武這么說?連著材料都要包了?嘿,那就要說包三兒這態(tài)度了。都是眼明心亮的主,包三兒這樣的果決,看到包明武眼里是什么樣?那是自家這堂弟一早就想著告訴自己,一心幫著自己謀劃前程,這樣的情分你說,包明武能不見情?

    既然見情,那這樣為了自己前程某算的事兒還能讓自己弟弟出銀子?雖然在外頭,包明武也是個見便宜就沾的,可在自家兄弟這里,卻不能這么不講究。

    不但是不能這么不講究,包明成還得見情。家就在南鎮(zhèn)撫司門口,包三兒能不認識幾個百戶千戶?真想自己得利撇開他多容易?所以啊,這邊定下了章程,那邊他拍著包三兒的肩膀咧著嘴說到:

    “三兒啊,你如今真是本事了,這法子好啊。這年頭立什么功勞都比不得能尋錢,咱們?nèi)羰钦婺芙o百戶大人尋出這么一個細水長流的財路來,你大哥我當上小旗可就不遠啦。你這里也放心,一家子兄弟,怎么也不會讓你吃虧的。”

    他這里許諾不讓弟弟吃虧,那邊包三兒怎么說呢?

    “吃不吃虧的我倒是不在乎,畢竟一筆寫不出兩個包字。再說了,你要是當官了,那咱們家門檻可就起來了,我一樣也得益不是。”

    看看,說的多實在啊,這兩兄弟今兒這一來一往的,原本因為雙方父母都沒了有些生疏了去的親戚關(guān)系,一下子就又親近親熱了起來。

    第5章 忙碌、起步

    有銀錢、有前程吊著,包明武在包三兒這里是怎么都坐不住了,急匆匆的就開始往外走,他今兒就一個上午的空閑,不趕在接班前將事兒辦好,就錦衣衛(wèi)抽簽輪班的規(guī)矩,明后天他可未必有這個空閑了。

    包三兒目送包明武離開,轉(zhuǎn)頭就想回鋪子去,只是人才轉(zhuǎn)了半截就又定住了。不遠處走了才沒多久的老韓頭領(lǐng)著幾個人正快步往自己這邊走。這效率高的,差點讓他以為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這還是習慣了慢悠悠生活的大明?不過也是啊,這里可是南鎮(zhèn)撫司的地盤,南鎮(zhèn)撫司管的什么?不就是軍匠嘛,這里關(guān)系戶還是不少的。

    “韓叔,你速度可真夠快的。”

    “也是趕上了。”

    老韓頭笑呵呵的領(lǐng)著人往鋪子里走,等著到了里頭四下看了看,見著沒人注意,立馬小聲和包三兒說到:

    “我?guī)砹隋X家父子三個,他們家原本是東北那邊的,你說的他家就有,你說這可不就是趕上了?都不用費心去尋了。”

    咦,這么說他出門的時候其實心里已經(jīng)有數(shù)了?知道該怎么尋最快?哎呦,要這么說,這老頭腦子倒是挺快啊!

    “韓叔,你可以啊!不過既然這樣,那我也不關(guān)公門前舞大刀了,你直接領(lǐng)著到后頭去,告訴他們弄幾個屋子,其他的讓他們做主就成。”

    說話間包三兒還回頭沖著那錢家父子笑了笑,微微躬身著行了半禮,客氣了一句:

    “辛苦拜托你們父子了。”

    哎呦,這年頭出去做活可少見這么客氣有禮貌的主家,一見包三兒這樣,那錢老爹下意識的就緊張了起來,忙不得的笑著作揖要回禮,嘴上卻吶吶的不知道該說什么,滿臉的恐慌。這木訥小心的樣子看的包三兒有些想笑,可眼睛掃過這幾個人單薄、布滿了補丁的衣裳時又有些憐憫。

    大明的匠人啊,這日子……要不羅七怎么就用劃成匠戶來嚇唬他呢,這時候的匠人日子過得真是……只有不停的做工才能吃得上飯,稍微有些個風吹草動的,那家里就可能衣食不濟,時不時的還會接到些沒錢的官派差事,做不好還要送命的那種。這日子真是苦的和浸泡在苦水里一般。

    心存憐憫的包三兒忍不住雙手扶了扶錢老爹作揖的手,輕聲說到:

    “您看見了,我這是首飾鋪子,我雖說不在匠籍,可也算是半個匠人,咱們也算半截子同行不是,您就別這么小心了。看在半個同行的份上,錢老爹,只要你們做的細致,利索,我這工錢啊,鐵定不會少了你的。”

    說完這一句,包三兒轉(zhuǎn)頭看向老韓頭的時候還特意當著這父子三個的面囑咐道:

    “一會兒到了后頭,韓叔你和春嬤嬤說一句,多做些二合面的饅頭,再去買點油渣燒個湯,人家來咱們家做工,咱們這當主家的怎么也要讓人家吃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