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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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擔憂的那天終于來臨。 她父親在她十七歲生日之后,叫人喚她到正堂去。 梁煦碰巧不在家,梁笙隱隱約約知道父親找她是為了什么,她在大門口踟躕著,終究還是在幾個身強力壯的男仆的逼視下,硬著頭皮跨過門檻,走進去。 她從小就不喜歡到正堂來,那朱紅窗框,灰白墻上掛著的官員畫像,還有桌上林立的牌位,統統散發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幽冥之感。 她爸爸穿一身厚厚的灰布大褂,坐在鋪了紅緞墊子的太師椅上。他這一年老得厲害,臉皺得她都看不清楚他原來的五官,只是一雙眼睛仍然放著攝人的精光。 “爸爸。”梁笙勉強喚了一句。 父親慈愛地望著她:“笙笙,想過你的婚事沒有。” 梁笙搖搖頭,他繼續道:“徐家,你知道的,他們家大爺在北洋政府做過總長。徐家十叁爺之前來過我們家,見你一面便想娶你,你覺得怎么樣?” 徐家十叁爺?梁笙猛然想起那個人長什么樣,紫黑面皮,矮個子,像只貪婪的鼴鼠,樣貌遑論和梁煦比了,連和家仆比都不配。 她悚然心驚,拒絕道:“我不!” 父親臉上的慈愛蕩然無存,他沉著臉,語氣十分強硬:“沒有轉圜余地了,你乖乖呆在家里等著他們下聘禮吧。” 他扭頭瞥一眼站在一旁的男仆:“把小姐送回去,好好看著,這幾天不要叫她出來。” 梁笙下意識想要逃,兩個男仆很快追上她,伸手想要制服她,她忽然靜下來,恨恨道:“我自己走。” 她被送回自己房里,枯坐在窗邊,聽到外面有人在釘窗戶,用力地擊打著,重擊的聲音在一片闃寂中響個不停。那釘子似乎不是在窗上鉆洞,而是在她的rou體上鉆洞,嵌進去,鮮血流出,仿佛強暴一樣,是漫長的折磨。 她跑到門畔,重重拍門,又握著把手前后搖撼,門吱吱呀呀嘈雜叫一陣,但始終打不開。 釘窗的聲響歇下去,房里此刻變得無比的幽冷寂靜,像一溝絕望的死水,沒有漣漪,容納無數污垢和灰塵,漂浮著惡臭的氣味。 她靠著門,像一朵枯萎的鮮花,無力地垂落,癱坐在地上。 梁煦傍晚歸家,整座大宅靜悄悄的,一絲聲響也無,壓抑的寂靜令人喘不過氣來。梁笙房前守著幾個男人,不讓他進去,而且門窗緊閉,更是詭異。 趙媽等候多時,見他回來了忙上前說明情況。他直接往父親房里走,一推開門,就看到他爸爸歪斜地躺在煙鋪上,一個小丫鬟坐在他身邊,舀了一勺黑亮煙膏,在燈上慢慢地烤。 鴉片滋滋地冒著泡,nongnong的鴉片煙香漂浮過來,梁煦眉頭也沒皺一下,走到煙鋪邊上,神色平淡如水。 他父親早料到他會過來,懶懶地問一句:“過來做甚么?” “爸爸,您不應該把meimei隨隨便便嫁出去。”他道。 他爸爸對著煙槍用力吸了一口,瞇著眼睛,緩緩從槍口噴出一道煙霧,目光惺忪地望向他:快要二十了,少年美麗的面龐上已經漸漸展露出他將會具備的風姿,像年輕時的自己,但更像他的母親——那跟著野男人跑掉的女人。 梁煦也同樣站在另一邊冷眼打量著他,發現他父親臉上忽然露出恐懼和無力的神情,跟撞見鬼一樣。 父親用力把煙槍往他身上一擲,他后退一步避開,煙槍砸在地上,里面的鴉片軟軟淌出來,化成一灘,迷漫出一股奇異神秘的焦香。 他父親怒道:“你以為我快死了,就沒辦法動你和你meimei?誰才是真正當家的人?你等我死了再說吧!” 梁煦平靜地望著他瘋狂而衰頹的面容,臉上無一絲波瀾,只是低聲道:“您多慮了。” 他不欲與這個半瘋的男人多言,回到自己屋里,信手點了盞燈。光線漫漫灑在桌上,梁煦拉開木抽屜,里面整整齊齊碼放著不同的藥物,還有一把鋒利的手術刀。 刀刃薄薄,閃耀著銀光。 他把手術刀拿出來,思緒漫無目的地飄遠。 他早早在父親抽的鴉片和喝的藥里做了手腳,添了一種慢性毒藥,精細計算好劑量,好讓它漸漸起效,免遭懷疑。 父親永遠不可能知道,他貪戀的大煙芳菲中,摻雜著致死的毒素,會不斷蠶食腐蝕他的身體,使他孱弱,把他蛀空成枯干的骨架。 如無意外,父親下個月就會死。 但是現在meimei的事打亂了他的計劃,他必須再想別的法子。 梁煦一壁沉思著,一壁心不在焉地擺弄著手中鋒利的刀,手術刀反射的亮光映在他冰冷俊美的臉上,像一彎不祥的月亮。 — 哥哥溫柔是真的,冷血也是真的,希望大家不要討厭他(頂鍋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