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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紛擾的情緒襲來,讓她無力去應對。 她生孩子的愿望徹底落空了,還沒來及得難過,就要琢磨給嚴辭納什么樣的妾,還要想著拿捏住另一個女子,搶人家的孩子自己養,又要決斷如何做才能最穩妥 回到侯府,為了靜心,她將那本《陶安公食齋錄》拿出來看,卻看不進一個字,只是盯著那上面的字跡發呆。 馮mama給她端過來一碗湯羹,在她旁邊看了她很久,開口道:夫人在娘家沒答應下來,是記掛著和侯爺的情分,想和他商量了再說? 聶蓉回過頭來,略微有些詫異,她沒想到馮mama竟然將她心思完全猜了出來。 這時馮mama輕輕笑了笑:夫人這么年輕,侯爺待夫人又好,那樣忙的人,竟能給夫人親手抄一本書,夫人心里當然會念著這份情,只恨不得與侯爺兩人生生世世在一起才好。 這倒讓聶蓉笑了出來,扭捏道:哪有mama說得那么夸張 馮mama笑道:誰不是從那個年紀過來的?等經過坎坷,年歲漸長,才知道男人的寵愛是最靠不住的,能靠的只有自己的謀算。 聶蓉忍不住問:可之前mama還總讓我討好侯爺,得他歡欣呢? 馮mama嘆聲道:那是因為他是夫人在這府上唯一的靠山,夫人自然要討好他,可這不是說要讓夫人自己沉溺進去,以為有了侯爺的寵愛就萬事無憂了。 她說著,眉眼認真起來:討好,得到寵愛,只是手段而已,重要的是依靠新婚的寵愛拿到錢,拿到掌家的權力,得到幾個兒女,那夫人才算在侯府站穩了腳跟,什么都不怕了。 現在夫人不就開始管著府上的事,也拿到了侯爺庫房的鑰匙嗎?唯有子女這一項那是天公不作美,成了夫人的劫數,所以夫人就得憑謀算把這項補齊。再說,夫人只有名下有了孩子,才算得上這侯府永遠的夫人,才能與侯爺做一世夫妻,若沒有孩子,只怕夫人自己心里也是虛的是不是? 聶蓉輕輕嘆息,她當然虛,她怎么會有那種底氣,覺得嚴辭能容忍她生不出孩子。 畢竟是這么大的事,我再想想大不了先停了藥不喝吧,反正這調理也不是一兩天的事。她說道。 馮mama點頭,又寬慰她:反正有娘家夫人替你先物色著,也不著急,夫人只須記著,路是人走出來的,只要沒死,就總能找到活路。 正好這一日嚴辭回來得晚,等到晚上她已經平靜了很多,不再是失魂落魄的樣子,加上風寒初愈,本就不太有精神,一切看著倒正常。 上了床,嚴辭將她端詳一會兒,溫聲道:生了回病,竟瘦了這么多,我不在家你是沒吃飯? 聶蓉有意露出一個笑,回道:生病本來就沒什么胃口,馬上天一涼就養回來了。 嚴辭信了這解釋,突然問她:我記得,你生辰是秋天? 聶蓉一愣,這才想起來竟馬上要到她生辰了,這幾天她又是生病,又是愁著找大夫的事,身邊幾個人也都記掛著這事,竟都忘了。 她心情不好,不由開口道:是這幾天沒錯,可十九歲,不零不整,也沒什么好過的。 嚴辭卻看著她輕輕感嘆:夫人才十九歲,和夫人比起來,我倒是老了。 聶蓉笑道:侯爺不過二十四,正當年少,只怕是朝中最年輕的大官,老什么老。 這時嚴辭說:不零不整也要過,說說看,想要點什么?又想怎么擺酒? 聶蓉仍是搖頭,向他解釋:表小姐的婚事散了,姨媽正傷心,老夫人也跟著難受,這種時候我過什么生辰,那不是在人傷口上撒鹽么,我就不過了。 第59章 是因為這事, 沒其它原因么?嚴辭狀似隨意地問她。 聶蓉心中緊張起來,又勉強露出一個笑:什么原因? 嚴辭說道:看你近幾天都不太高興。 聶蓉無力地躺著,頹然道:生病能高興到哪兒去?頭還有些疼。 默了一會兒, 嚴辭說:沈知儀還是選擇了外放,去幽州任判官公事,他上級便是政績顯要的前戶部尚書龐譽, 他此去若是尋得機緣,日后必當青云直上。 聶蓉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提起沈知儀來, 若是以往,她一定是替沈知儀欣慰的,宋明鈺和她說過沈知儀之前放棄去外面歷練的機會,要去國子監,現在還是去了外地, 總是件高興事,只是她現在自己心頭落著一塊石頭, 只剩半條命在殘喘,哪有那精力去管別人的事? 不管怎么樣, 男子的出路總是多一些,不像女人,萬事不由自己,絕了一條路便再也無路可走。 在她怔然時, 嚴辭看著她, 又繼續道:別人說他是為了逃婚,因為柔嘉公主知道了他與宋明鈺的事,想從中說和, 沈知儀唯恐被逼婚, 就走了;也有人說, 他是要臥薪嘗膽,他日功成名就再報奪妻之恨,你覺得呢? 聶蓉心緒不佳,精神不濟,隔一會兒才意識到他這是在考驗她,勉強回道:那是別人的事,我沒怎樣覺得。 她不知道這回答他是否還滿意,卻也無力去想讓他滿意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