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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火?她點頭,好。 林冬找不到干樹枝,而且這剛下過雨,堆在后院的木棍被泡的臟兮兮的,她索性找了把斧頭,再從屋里搬來椅子,擰去給秦樹。 秦樹這邊剛把昨晚剩下的木棍點著了,那邊看林冬拿著個椅子進來,你拿這個做什么? 沒有柴火,就劈這個用。 秦樹看著這雕花木椅,會不會有點可惜了? 不會,還有很多。 好吧。 林冬看著他有氣無力的樣子,我劈? 你還是一邊待著吧。秦樹從她手里接過斧頭,弓著腰,看上去很精神不振的,站遠點。 嗯。林冬背著手,貼著墻站著,就見秦樹一腳踩著椅子,一斧頭下去,咔椅腿沒了。 她默默站著,看著他一點一點把椅子劈成木棍,突然與他說:我來劈幾下。 不用,我不累。 我是覺得挺好玩的。 林冬把它劈成碎渣渣,蹲在鍋邊添柴火,玩得不亦樂乎。 伴著rou醬的清湯面,兩人就簡單解決了早飯,他的臉色一直不太好,還不停的咳嗽,林冬打了電話給司機,讓過來接一下他們。 開車就近去了周邊的小鎮,找到當地的醫院,三層樓,看上去規模不大,冷冷清清的,也沒什么人。司機找了個地方停下車,林冬叫秦樹醒過來,從上車到現在,他就一直在睡。 秦樹眼皮無力的耷拉著,渾身酸疼,頭腦發熱,連鼻息都guntang,下了車,他跟著林冬走向門診,剛走到大門口,眼前一黑,整個人摔了下去。 秦樹在病房躺著,護士給他打了吊瓶,林冬坐在一位頭發花白的老醫生旁邊,聽他慢悠悠的說話。 哎呦,這都四十度,怎么那么高了才來醫院。 我不知道。 不知道?都燒成這樣了,你這個老婆怎么當得。老醫生無奈的看著她,好好照顧吧,雖然殘疾,到底也是你男人啊,上點心吧,還有,都肺炎了,咳得不清吧。 老醫生故意諷她,你也沒聽到? 肺炎?她緊攥著衣角,肺炎是很嚴重的病嗎? 老醫生推了下眼鏡,對著電腦鼠標慢慢點著,你說呢。 林冬嚇得不說話了。 真要把腦袋燒壞了,你日子可就好過嘍。老醫生說話怪里怪氣的,行了,去拿藥,再去辦個住院手續,先住個四五天觀察觀察再說。 她臉色煞白。 去吧。 林冬沒有動彈。 去啊。 她騰地站起來,俯視著他,杵了幾秒,走了出去,剛到門口又折回來,聲音顫抖著,治得好嗎? 醫生用一種看弱智的眼神瞥了她一眼,肺炎,你說呢? 林冬沉默的看著他,僵硬的轉過身走了。 如果說pneumonia,林冬一定不會是這個反應,她也并非不了解這個病,只是常年不在中國,母語有時難免混亂不清。 辦好了手續,拿完了藥,林冬站在床旁邊看著秦樹,她站了一個多小時,目不轉睛的盯著他,身旁有一把椅子,可是她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坐下去。 雨不知何時又開始下了起來,她抬起眼,看著吊瓶里一串串往上冒的空氣泡泡,出了神。 秦樹一直沒有醒過來,林冬就站在旁邊,不說話,也不吃飯。傍晚,護士過來給他換水的時候,見她一動不動的站著,一步都沒挪動,好奇的問:你不去吃點東西嗎?一直見你守在這。 林冬注視著床上的人,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怎么不坐呀?你都站一下午了吧,不累嗎? 她又搖搖頭。 護士瞧這美女真有意思,笑了,去吃點東西吧,得先照顧好自己啊,別等他醒了你再倒了。 林冬看向護士,他什么時候能醒? 這我不知道了,也許一會就醒了,你就放心吧,去買點吃喝的回來,等他醒了估計也餓了。她笑著從林冬身旁走過,忍不住多看她幾眼,我給你在這放了把傘,外面雨挺大,你要是出去順便帶上,有什么事叫我們就行。 謝謝。 不客氣的。 護士出去了。 林冬繼續站了會,轉身出門下樓了,她沒有帶傘,站在醫院大門的檐下看著外面的大雨。 昨天就是這樣的大雨,她故意把他晾在外面三個多小時。 三個多小時啊。 她邁下階梯,向外頭走去,停在了雨里。 秦樹醒過來的時候,吊瓶里的藥水還剩下一小半,病房里三張床,只有他一個病人,房里昏暗暗的,他還是覺得渾身乏力,頭昏腦脹,按了下召喚器,沒過一分鐘,護士趕了過來,按著了燈,誒,你醒啦。 她走過來給他換水,你可醒了,那個女的是你老婆還是女朋友呀?不知道怎么了,一直在樓下站著淋雨,站了快一小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