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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由得讓平安心中升起不大好的預(yù)感,實(shí)在是郎君看著太不可捉摸了,而侯爺又一直想要掌控郎君,可郎君氣質(zhì)這樣渺然,好似謫仙一般,看著好像下一刻要登天去了,真的能被什么東西抓住困住嗎? 陸虞確實(shí)是在發(fā)呆,他一直以為對于他的親緣淺,這個世界他已經(jīng)早已接受,今天這一世的母親來示好,他才發(fā)現(xiàn),他并沒有如他所想那般釋然。 若是別人,他可以不回應(yīng),但畢竟是這個身體的生身母親,只看著魏氏曾經(jīng)在他幼年時護(hù)了他那么多年,就算后來他們相處的不好,磨光了不少親情,但他也做不到對魏氏完全狠心。 陸虞也……開始想自己的父母了。 陸虞忽然心中一輕,只要能回去,哪怕是違背自己的本心,當(dāng)一個金絲雀,不過幾十年而已,在離開之后,這個世界頂多于他而言,便是拍了一場電影/電視劇,忘了便過了,只要想到離開,想到終有希望,好像也不是很難熬。 但是魏縉…… 他現(xiàn)在對魏縉的感覺絕對不是愛情,以魏縉的三觀,他想要愛上這個古代男人恐怕很困難,陸虞也只能想到演戲,以后慢慢給自己心理暗示,去想魏縉好的方面,總有一天哪怕魏縉再精明,也未必一定能看穿他。 陸虞說服了自己,便開始對魏縉態(tài)度軟化。 魏縉什么樣的人,很快便察覺到了,自是心中一喜。 只是,因?yàn)樘雍突书L子的事情,人人風(fēng)聲鶴唳,魏縉心情愉悅,也不敢表露出來。 不過,即使這樣,每每上朝時,皇帝的目光頻頻落在他身上。 魏縉只垂了眼眸,做出一副恭順的模樣,心中卻飄忽中,沒有半分恭順的念頭。 他出身世家,如今世家掌權(quán),皇帝想要統(tǒng)治天下也只能依靠世家,魏縉能對皇權(quán)有多少敬畏心呢? 何況魏縉天生反骨。 不喜只能由著他人掌控命運(yùn)。 可惜這些,老皇帝均不知道,他前些日子,特意將四皇子召到御前,問及四皇子想不想做太子,四皇子涕淚橫流,只愿做他的好兒子,皇帝心中自是一松,這個兒子雖然頑劣,但卻能一直將他當(dāng)做父親,一片赤子之心。 可如今即使知道好兒子不是做皇帝的那塊料,他也沒有其他人選了,老大和老二去了,老三成了廢人,也只剩下老四。 而他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原本皇帝對死字很忌諱,可上一次他暈倒之后,也不得不接受自己已經(jīng)老了,也會死的事實(shí)。 老四頑劣,而這些朝臣,哪一個是省油的燈? 他總要為老四鋪路才是。 皇帝想著,目光又隱晦地落在魏縉身上,魏縉曾是老四的伴讀,兩人關(guān)系向來要好,魏縉又有才華,更是出身魏家,他不得不用。 - 魏縉從來都善于審時度勢,這些日子又莫名地亢奮,在別人那里或許能掩飾一二,但在陸虞這里,從魏縉在床上的表現(xiàn),陸虞每每都想著,想來魏縉最近一定很春風(fēng)得意了。 以前魏縉還守著規(guī)矩,維持著等加價換,他給與陸虞什么,才會在床上讓陸虞回報回來。 但自從感覺到陸虞軟化,陸虞覺得,魏縉單方面重新定義了他們的關(guān)系,自此魏縉不用小心翼翼,而是篤定他不會拒絕,篤定他像以前一樣,也在接受著他,喜愛著他。 陸虞雖然知道這改變是因?yàn)樗仓荒芗由钗嚎N這種想法。 讓魏縉以為,魏縉的策略成功了,他確實(shí)像是斬斷了翅膀的鳥兒,沒有人同他說話,他只能同魏縉說話,沒有人能讓他快樂,也只有魏縉短暫回來的時候,會讓他覺得快樂。 但凡陸虞沒有系統(tǒng),一個人憋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恐怕也早就病態(tài)地愛上魏縉了。 這樣想想,魏縉還真有病。 魏縉緊緊攬著他:“就要中秋了,中秋那日,我們一起分月餅。” 魏縉也只能同阿虞分月餅了,反正像是阿虞同崔郎君那樣對月連詩他肯定是做不到的。 他看著阿虞,從沒有這樣明確的感覺,同阿虞相比,他是徹頭徹尾的粗人,阿虞就像是天上的月亮,而一個粗人想要攬月亮入懷,不強(qiáng)求怎么可能得到呢? “分月餅?”陸虞對吃月餅無愛,聽見魏縉問他要不要出去時,沒抬頭有些猶豫地看魏縉一眼:“你一起去?” “嗯,我陪你同去。”魏縉說完,才聽見阿虞應(yīng)了一聲。 “你去我便去。” 魏縉心滿意足,他知道這段時間阿虞對他的依賴,全是他一步步逼出來的,但是那又如何呢? 如果不這樣,他要多久才能得到自己喜愛的人? 兩人歪纏了一會兒,阿虞也沒有向以前一樣問他外面的事情,魏縉莫名地心里堵了塊,阿虞不好奇外面,將自己封閉起來,小心翼翼地模樣,明明是他想要看到的,但魏縉卻自己心中不好受,還不知道自己到底難受什么,魏縉已經(jīng)主動說起了自己被降職一事,臉上卻沒有失落頹廢,“別怕,以后的日子且看著吧,不會多久了。” 皇帝降他職,不過是為了給四皇子鋪路,想要新帝上位后施恩于他,到時候由著新帝給他偌大權(quán)柄,他自然感恩戴德,誓死效忠。 可見,皇帝的身體是真不好了。 張四和倒也不敢騙他,接下來,是不是該讓皇帝早些去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