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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動老攻的懸賞(反骨) 第2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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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2章 番外5·諾言

    “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 記編號就夠了。”

    一句熟悉的話,讓卡索想起了一個熟悉的人。

    他這樣身份的人難免會被卷進觥籌之間,在酒桌上大談軍火的生意, 在床笫間閑聊毒品的交易。

    他對酒色并無興趣, 甚至有些反感, 但在那些膚淺的人看來, 這是取悅他的方式。

    又是一個被霓虹燈彩映得猶如白晝,不得安寧的夜,卡索坐在窗邊,遠離喧囂, 獨自一人抽著煙, 看著繁星點綴的夜空, 想著那個人。

    【番外后續內容在作話免費開放】

    作者有話要說:

    “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記編號就夠了。”

    一句熟悉的話,讓卡索想起了一個熟悉的人。

    他這樣身份的人難免會被卷進觥籌之間,在酒桌上大談軍火的生意,在床笫間閑聊毒品的交易。

    他對酒色并無興趣,甚至有些反感,但在那些膚淺的人看來,這是取悅他的方式。

    又是一個被霓虹燈彩映得猶如白晝,不得安寧的夜,卡索坐在窗邊,遠離喧囂,獨自一人抽著煙,看著繁星點綴的夜空,想著那個人。

    十年前,他放走他也是在這樣一個晴朗靜謐的夜。

    他本可以提早一天放他離開的,但他卻不想那人被瓢潑的大雨淋濕,連一滴泥點都不忍濺在他身上。

    不管看上去有多落魄狼狽,那人在他心里永遠是不容玷污的圣潔,是他在永夜中唯一能仰望到的一線天光。

    江倦是他生來見過最干凈的人,如高嶺之花,不容染指,世間僅此一人。

    可就是那樣一個脫俗的人,卻如謫仙般墮入凡塵,沾染了這世間的污穢,直到最后都不屈地仰著頭,眼中永遠是如看螻蟻一般的高傲,蔑視著他們這些被命運之神遺忘的渣滓。

    江倦是個心氣很傲的人,不論面對誰,即使是最讓他恐懼的百里述,也僅僅是垂下眼瞼,從不低頭。

    看到他的第一眼,卡索就知道,自己這輩子一定會絆在這個人身上,而且絆得心甘情愿。

    煙燃到了盡頭,他吐了煙蒂,又夾了一支咬在齒間,在摸打火機時,一只手舉到他身側,替他點了火。

    方才對他說了那句話的年輕人站在他身邊,畢恭畢敬地幫他點了煙。

    卡索心情不錯,懸在窗外的一條腿收了回來,踩在窗沿上,回過頭來問那年輕人:“剛剛那句話,誰教你的?”

    年輕人的容貌神態與江倦能有六分像,卡索覺得也可能是自己太過思念那人才會想盡辦法從別人身上找尋他的影子。

    或許沒那么像的,只是他自作主張給人蒙上了一層相似的濾鏡。

    “沒人教,我對所有人都是這句話。”想了想,年輕人又補充了一句:“所有客人。”

    年輕人是“坤瓦”的首領亞示為了向卡索示好而送來的,通常他們送來的人都被調教得乖巧又溫順,很知道勾人,恨不得見了人就貼上來竭盡所能地討好。

    偏偏這位是個例外,他沒有什么野心,并不想通過這種踐踏尊嚴的方式謀取生路,也沒有興趣賺這份臟錢,所以眼神漠然,態度冰冷,剛才在飯桌上從未對卡索獻過殷勤,滿桌佳肴也沒碰幾口。

    這幾口還可能是因為臉上的巴掌印才肯吃的。

    亞示有些尷尬,擠著滿臉的橫rou對卡索媚笑,拼命解釋這小子和其他美人不同,是喜歡欲拒還迎的類型,主動的吃膩了,偶爾嘗試一下這種也不錯。

    卡索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說:“你玩我?”

    亞示立刻變了臉色,緊著搖頭說怎么會呢,您是我們的搖錢樹,是衣食父母,巴結您還來不及。

    說著就讓人把那年輕人拖了出去。

    卡索心無波瀾,覺著對方演的這種戲爛俗,很沒意思,他也懶得為這樣一個小人物的命運爭取什么。

    江倦離開之后,他年輕時那點心軟就慢慢消磨沒了,救不救全看心情。

    碰巧他現在因為在年輕人身上看到了故人的影子覺得很不爽,他覺得江倦是獨一無二的,不應該與任何人相似,那些拙劣的模仿根本上不得臺面,不配入他的眼。

    他心情不是很好,早早下了酒桌,在離喧囂最遠的窗邊坐了下來,顧自回憶著與那人有關的過去。

    年輕人無疑是打斷了他的好事,但對著這樣一個跟江倦相似的人,他也發不起什么脾氣,由著陰晴不定的性子,和顏悅色地問他:“多大了,做這行多久了?”

    年輕人垂著眼簾,舌尖舔著嘴角的一塊青,目光似乎不屑落在他身上,轉而飄向窗外。

    “快三十了,我不做這行,是你們把我綁來的。”

    冷淡的態度也和那人極像,卡索起了興致,轉過身來正對著他,問:“你知道他們的手段嗎?”

    對方冷笑著反問,“剛不是見識過了?”

    “只要你低頭服軟,學會取悅人,重獲自由也不是不可能,何苦這么折騰自己?”

    “被你們施舍的下半輩子嗎?我想想都惡心。”

    這下卡索是真對他感興趣了,起身朝他招招手,示意他跟自己過來,但那人硬是停在原地沒動。

    卡索不知哪兒來的耐心,一把抓住他,將他帶離了那個彌漫著麻古味的人間地獄。

    他把年輕人帶到自己的房間,豪華到有些夸張的裝修與陳設無不顯示著這里的奢靡,還有那血紅色的天鵝絨床品無比刺眼,不知多少情人慘死在這些豺狼虎豹的床上。

    幾乎在進入這里的一瞬間,年輕人眼中就流露出了明顯的厭惡。

    “別那副表情,人都要休息的,又不是只有zuoai才叫睡覺,我對你們這些男男女女沒什么興趣。”

    卡索又笑了。

    金三角的人包括亞示在內都很怕他突然浮出笑意,可偏偏當年那位和眼前這位是例外。

    年輕人依然是那種疏遠的態度,甚至有些被羞辱的憤怒:“我們?你把我跟什么人劃分成了一類?”

    “哦,抱歉,讓你誤會了,我絕對沒有貶低你的意思,‘們’的這個范圍也很廣,并不是單指某一個群體,可以說是這世上所有人。怎么這么敏感。”

    如果他不說最后一句,那人的心情可能還好些。

    但不管怎么說,年輕人發現這個會道歉的男人的確跟自己以前遇到的大多數人不一樣,跟外面那些罪惡的群體更是格格不入。

    說不上好奇,但他對卡索的態度總歸是好了些。

    卡索向他擺了擺手,“坐過來吧,從剛才就見你護著腰,走路都不大敢吃力,被打疼了吧。”

    “……不用。”

    “幼稚……小子,你有沒有喜歡過什么人?在你這將近三十年的生命中,有沒有什么人讓你產生了想長久地停留在某一處的沖動,甚至會為他做些不理智的事?一旦聽這番話時你的腦海里浮現出了某個人的身影,那么你就想想他,再問問自己會不會為了他守身如玉?”

    可能是這個詞戳到了卡索自己的笑點,他又勾起嘴角笑了笑,“不是所有人都有這樣的覺悟,大多男人覺得愛情與忠貞是兩碼事,所以即使有了讓他們愛到發瘋的小三,他們也不會放棄自己的婚姻。他們想要的只是那種跟人偷腥和熱戀的刺激,能從小三身上得到這種快感,就能再找無數個小四小五來填滿內心的空虛,但他們仍然覺得能陪自己終老的人,是最初選擇的那個人。”

    他點起煙來咬在嘴里,吞云吐霧仰頭望著昏暗的水晶吊燈。

    “而我剛好是屬于少數的,愿為了愛的人守身如玉,謹守男德的人。”

    這種與原生家庭有些相似的說法引起了年輕人的共鳴,他看卡索的眼神有些許轉變,又或許是身上的傷真的太疼了,他慢吞吞走了過去,在距離卡索最遠的那一邊坐了下來。

    “放心,我不會碰你。過來,讓我看看你的傷。”

    對方僵著身子,沒敢過去。

    “別怕。”卡索就像逗弄一只膽小的貓兒一樣,拍了拍身邊的沙發,“你得自己抓住繩索才能給人救你的機會。不是對所有人來說你都有利用價值的,所以認清自己在其他人眼中的價值就很重要。”

    他瞇起的眼眸里總算聚起了點笑意,“至少在我看來,你對我的價值不是在床上。”

    “……可這是在沙發上。”

    年輕人對他一點都不敢放松。

    這話又逗笑了卡索,“你真是像極了我愛的那個人,如果說你對我而言有什么價值的話,大概就是……做一個傾聽者吧。”

    卡索從柜子里拿了瓶跌打酒,坐到年輕人身邊,掀起他襯衫的下擺,看到了他被棍棒打得滿是淤青的腰背。

    “嘖,下手還真狠,人打成這樣還怎么□□,那群混賬真沒什么眼力見兒……”

    年輕人沒有反抗,他知道在這些人面前反抗也沒什么用,但嘴上還是試著掙扎了一下,“恕我直言,我不太想。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誰知道你傾訴完了會不會殺我滅口?”

    “你倒是機靈,但我要說,不會。”卡索看著年輕人的眼神里含著一種讓人很難讀懂的深切情緒,“你跟他很像,能遇到我應該也是種緣分,我想給他積點兒德,或許善待了你,未來在某一時刻,老天會看在我今天的善舉也讓別人替我善待他吧。”

    年輕人不說話了,低下頭去,決定做一個盡職盡責的傾聽者。

    “很多年前,有個人和你一樣,在我毫無防備的時候闖進了我的世界,從此之后扎根在我心里,讓我再無法接受任何人的入侵。我問他名字的時候,他也說了和你相似的話——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記代號就夠了……他是一只不知疲倦的候鳥。”

    卡索的傾訴幾近懺悔

    “我從小生長在金三角,在罪惡的熏陶下成了個徹頭徹尾的混蛋,當時很年輕,做事總有一股莽撞和沖動,看到他受欺侮,也加入到了欺侮他的人中,對他做了很多不可原諒的事,并且產生了無以覆蓋的獨占欲。”

    某一個清晨醒來,他看到江倦像只貓兒一樣被他揉在懷里,即使心不甘情不愿也無力抗拒,在睡夢中也一定要保持著將他推開的姿勢,眉眼間的折痕盡是嫌棄之意。

    卡索忽然意識到自己對這個人產生了很可怕的想法,他想把這只金絲雀留在身邊,讓他只為自己一人婉轉,不容任何人染指。

    這種占有欲與日俱增,幾乎無法克制,他就像是被蠱住了一樣,每天最興奮的就是能見到江倦的時候,即使那人從不正眼瞧他,也從不吝于表達對他的怨憎。

    在面對他時,卡索變得很不理智,有人對他獨占的行為表示不滿,他便以相當極端的方式除掉了對方,他當時在組織里已是一人之下,卻從未濫用過這份權利,是江倦讓他變得雷厲風行,對自己人下手也狠了起來。

    這樣的做法無疑是讓有利益沖突的人抓住了他的把柄,但百里述卻覺得不再心慈手軟的卡索有了極大的進步,值得成為他的心腹。

    他雖然姑息了卡索的行為,卻沒有放過江倦的意思,一定要有人對發生過的一切負責,那個人只能是江倦。

    百里述并沒有干脆果斷地殺死江倦,他急需有人試藥,江倦就成了他的試驗品。

    于是他將卡索派往緬北執行一次為期一個月的任務,令百里述意外的是,卡索竟用短短兩周的時間就搞定了“坤瓦”,凱旋歸來,更令他意外的是,江倦的體質竟能適應“寒鴉”的藥性,甚至活了下來。

    卡索無法與對他有著知遇之恩的老板反目,可他又不愿江倦再受折磨,于是選擇在一個寧靜的夜晚放走了江倦。

    至今,他依然記得月色下那個人冷淡的模樣。

    他笑說:“就算不說謝謝,也別用這樣的表情跟我道別吧,我會寒心的。”

    “畜生也有心嗎?”江倦漠然反問。

    卡索笑而不語。

    他想說,有的。

    而且都給了你。

    在分別前,他捋著那人垂在額前,能擋到鼻尖的額發,對他說:“你這一走,也不知什么時候才能重逢,愿意給我一個擁抱,作為離別的紀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