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老攻的懸賞(反骨) 第2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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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示著他,蕭始其實從來就沒有離開過。 他隱約聽到了遠處嘈雜的人聲,靈魂終于歸位,想起了蕭始和哥哥的囑托,那也是他非來這里不可的理由。 他還得帶那些不屬于這里的人回家! 江倦站起身,鳥兒像有靈性似的乖乖站在他肩頭,任他步履蹣跚,走得跌跌撞撞也沒有飛遠。 島上的情況其實遠比他想得危險,在他們都被幻覺搞得七葷八素,分不清東南西北時,潮水已經(jīng)吞沒了大半座島,連僅有的那一座像樣的建筑物民宿也被淹了。 江倦這個時候才意識到,希塞爾島的噱頭確實是杜撰出來的,事實上根本就不存在這座因地殼變遷而浮出水面的島嶼,他們所有人都被騙了。 現(xiàn)在幻象消失,他看得清楚了,玩家分明是置身于航母般的海上人造陸地,恐怕在他摧毀系統(tǒng)時控制安全部分的程序也隨之崩潰了,這座人工島嶼正在以rou眼可見的速度下沉。 不少人剛清醒就面臨著溺水的危險,一窩蜂似的從門窗游了出來,甚至還有些意識薄弱的人沒有醒來。 周懸和凱爾是最先蘇醒的那批人,第一時間組織人們逃生,秦數(shù)在被強行叫醒后也參與了救援,將兩個體重較輕且不會游泳的女孩從民宿里救了出來,安置在飄在水面的門板上。 其他玩家也學著他們的樣子開始自救,在潮水徹底淹沒民宿前,有幾十個玩家和住在頂層的“vip”及時從民宿逃脫,不知所措地飄在海面上,眼睜睜看著潮水一點點涌上來卻無處可逃,甚至沒有任何求生工具和物資,漂流在海上又無法被定位,橫豎就是個死。 在這種絕望的氛圍下,所有人都能預(yù)料到自己葬身大海尸骨無存的結(jié)局。 凱爾安慰道:“救援會到的,我們的人就在附近的海域待命,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一定會立刻實施救援。” 周懸也勸道:“別悲觀,現(xiàn)在我們的共同目標是活下去!我們先轉(zhuǎn)移到相對安全的地方等待救援,所有人保持體力和清醒,有什么困難第一時間通知我!” “可是我們要去哪兒啊?島都沒了,哪里還有安全的地方?” “就是!這島上還有想殺我們的島民和怪物,生存難度也太大了吧!” 大部分玩家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分不清幻覺與現(xiàn)實,短時間內(nèi)周懸也解釋不清這件事,總得先找個地方安置了這群人。 就在一籌莫展時,秦數(shù)忽然抬手,指了指他們身后。 眾人都回過頭去,循著他所指的方向,只見被淹沒了三分之一的黑山頂上飄著一面五星紅旗,那是他們回家的方向。 江倦看到人們或游或劃,奮力朝他的方向趕來,暗暗松了口氣。 他現(xiàn)在太虛弱,已經(jīng)沒有力氣通過喊聲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了,所幸他想起了連驍在游輪上交給他的國旗,將之立在了黑山之巔。 雖然對方的用意并不在于此,但能借此救下更多的人,相信江住的在天之靈也會欣慰。 “哥哥……你看到了吧?” 江倦抹去臉上的血汗,欣慰地笑了笑。 可他知道,這樣還遠遠不夠。 玩家登上人造島的最高點只能緩解一時,小島沉沒只是時間問題,如果在那之前還等不來救援,他們就死定了! 可是為什么到現(xiàn)在遲遲沒有人來救他們呢?國安也好,國際刑警也罷,都留守在這片海域待命,怎么會到現(xiàn)在還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 江倦很快想到了方才航母的比喻,那么人造島的坐標可能并不固定,而且系統(tǒng)會屏蔽所有信號,理論上相當于隱形飛機,他們現(xiàn)在并不在登島的位置,救援人員此刻可能也很茫然。 他們必須自救,否則所有人都要死在這里! 江倦立刻拿出手機,嘗試撥通沈晉肅的電話,奈何信號打著叉,通訊被完全切斷了。 這也就應(yīng)了他的猜測,這片海域本身是沒有信號的,他們此前能在魚!希櫝伽島上聯(lián)系附近的人也僅僅是因為系統(tǒng)架設(shè)了內(nèi)網(wǎng)。 現(xiàn)在系統(tǒng)故障,能支撐他們求生的那部分功能也失靈了,他們只能靠自己。 江倦想起了什么,一頭沖進主控區(qū),也就是安置系統(tǒng)主機的鐘塔,一進門就看到四壁密密麻麻擺放的屏幕此起彼伏的亮著,不少出現(xiàn)了雪花屏,意味著一部分程序處于失控和崩潰狀態(tài)。 江倦嘗試幾次都沒能喚醒程序重啟,只能放棄,轉(zhuǎn)而在鐘塔里找著可用的道具。 他覺得曾經(jīng)登島做好一切準備的“17”應(yīng)該會做好最壞的打算,一旦計劃失敗,這些準備足以讓他們脫身。 果不其然,江倦在鐘塔的高層找到了幾個武器箱,里面裝著大量的軍火,槍支彈藥一應(yīng)俱全,偏偏就是沒有他能用的,顯然這些準備是“17”為幸存的余黨準備,讓他們挾持人質(zhì)向警方勒索,甚至是發(fā)生正面沖突時使用的。 可這些東西對他而言就是廢鐵一堆,根本救不了人! 江倦急得直咬牙,偶然間余光似乎瞥見了角落里有個熟悉的物什,回頭望去,竟是一把反曲弓,還有配套的箭。 這些箭不具備殺傷性,箭頭都裝有鎂粉和鋁粉制成的金屬可燃物,隨著箭矢離弦,經(jīng)過短暫的燃燒就可以發(fā)出耀眼的光芒。 江倦恍然想起卡索是知道他箭術(shù)不錯這件事的,在這種滿地殺傷性武器的情況下,任誰來到這里也不會過多關(guān)注威力不足傷人性命的弓箭,這是卡索留給他求救用的! 來不及多想,江倦拿了弓箭便沖出鐘塔,站在山巔上,拉了弓弦。 他已經(jīng)很多年沒碰過弓了,對自己的技術(shù)也沒什么信心,尤其是在身體瀕臨極限的狀態(tài)下,他現(xiàn)在太虛弱,沒什么力氣,弓弦都拉不滿,雙手也止不住地發(fā)顫。 可看到那些無助地掙扎著的人們,他知道,自己非成功不可。 江倦深吸一口氣,拼著最后的氣力,一連朝空中射出了三支信號箭,看著那光點拖著長尾在空中炸出耀眼的紅光,他長吁一口氣。 緊繃的精神就此放松,江倦捂住嘴,血止不住地從指縫間涌了出來,他搖搖晃晃地向后退去,想就這樣倒下,沉沉睡去。 在他癱坐在地以前,后背就頂上了一個炙熱的胸膛,他不禁瞪大了眼,下意識回頭,卻讓他看到了一個讓他始料未及的人。 “你……” 受了些傷,身上還掛著血痕的連驍一把捂住江倦的嘴,毫不留情將他摁倒在地,死死鉗住了他的脖子。 突如其來的暴力使得江倦在頭部撞擊地面時有一瞬間失去了意識,很快又被疼痛激醒,血順著額頭流到了鼻尖,血珠一顆接一顆砸了下來。 “不是你那姘頭,很意外是不是,嗯?我他媽也挺意外的,真是死也想不出你居然真敢毀了系統(tǒng)!真敢毀了他在這世上留下的最后痕跡!!” 連驍就像只發(fā)了狂的野獸一樣,從前的斯文假象一絲不剩,眼中布滿血絲的駭人模樣,好像恨不得把江倦生吞了。 “我為了能再見到他,為了能跟他在一起,心甘情愿來到這鬼地方,寧可迷失到死,可你都做了什么啊!十年前你害死他,如今又親手抹殺了他,你要怎么賠我!怎么賠!!” 江倦抓著連驍?shù)氖滞螅^著勁,為自己爭取到了一絲喘息的余地。 他沉靜如水的眼眸直視著歇斯底里的連驍,用虛弱而沙啞的聲音說道:“那不是他……別自欺欺人了!一旦沉溺進去,被喚醒時只會更痛苦!生者不能永遠活在故人的回憶里,連驍,你清醒一點!!” “你閉嘴!!” 連驍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江倦臉上。 “當初我放過你就是因為你跟他像,太像了,就算不能從你身上索取他的溫度,我也想注視你的背影。江倦……我和你一樣,失去了所有的親人,江住是支撐我活下去的唯一動力,我想見他,哪怕明知活下來的是你,我還是想見他,你怎么能……怎么能這么做?” 淚珠打在江倦臉上,涼絲絲的,令那一巴掌的疼緩解了些許。 江倦茫然地盯著萬里無云的清空,舔了舔還在流血的嘴角,“連驍,我不知道你對哥哥的感情有多深,可你要是真的在乎他……就讓他早日安息吧。” “你放屁!!” 連驍再次揚起了手,可這一次,面對這張和江住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臉,他卻不忍心再動手了。 他淚流不止,伏在江倦身上,低三下四地哀求著:“你把他還給我……你怎么能……讓我再失去他一次……” 江倦記得十年前,蕭始也曾在他面前痛哭,要他歸還亡人。 可當年的他做不到,現(xiàn)在,也依然做不到。 “連驍……你醒醒吧。”江倦輕聲勸道,“我們做了十年的夢,都該清醒了……” 有了江倦的三顆信號彈的定位,待命在附近海域的直升機立刻精準定位,趕來島上查看狀況,找到了大量幸存者,雨{)兮}團并通報救援船前去救援。 連驍聽到遠處的聲音,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忽然抬起頭來,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彩,望著江倦的樣子,就像是瀕死者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顫抖的手輕輕捏著那人傷還沒好的耳垂。 “你可以的……對!你可以的!江倦……你可以像之前那樣假扮他嗎?我知道你可以的!你一定也不想江住真的死去,他讓你活下來,也是希望你能替他好好活下去,所以你應(yīng)該……” “連驍!你瘋了嗎!”江倦?yún)柭暢獾溃拔也皇墙。膊豢赡苁牵 ?/br> 豈料連驍抓著他的領(lǐng)子,把他從地上拖了起來,用一把泛著冷光的匕首抵著他的脖子,嘶喊著威脅道:“我知道你可以!!你讓我失去了他,總得把他還給我!你要是不肯,那今天,咱們就一起死在這兒,誰都別活!!” 江倦氣盡力竭,早就沒了掙扎的力氣,就算明知連驍真的會殺了他也無力掙扎。 他垂下手,認命地閉上眼,不再與對方浪費口舌。 周懸他們就快到了,如果能及時趕來,或許他還能保住一條命,就算不能,那也是他的命。 他只是遺憾自己再一次失約,沒能赴蕭始的約。 明明說好了會重逢的…… 可當那guntang的鮮血濺在身上時,他卻沒覺著有多疼,甚至毫無感覺,都不知道對方的刀子落在了哪里。 “有句話,我在很久以前就該說了,當年總在猶豫當講不當講,現(xiàn)在我覺得,你這種男人真是爛透了,多余給你留臉。”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時,江倦條件反射般立刻睜眼,看到蕭始的瞬間,他第一反應(yīng)竟是自己太過思念那人才在死前出現(xiàn)了幻覺。 他不敢相信眼前所見,急于去確認這是不是系統(tǒng)死灰復燃給他的幻覺,可身上各處的痛感都如此清晰,讓他很難懷疑這一切的真實性。 蕭始冷眼盯著在他刀下掙扎的連驍,抽離兇器,將人推到了一邊,抬眼又滿是笑意地望向江倦,“可別掐自己啊,已經(jīng)夠疼的了,別再給自己添傷了。” 說完這話,他像氣虛一樣捂住胸口頓了頓,又看向了被他刺傷的連驍。 “下手是重了點兒,沒辦法,我現(xiàn)在太虛了,可遭不住這家伙的反擊,只能想辦法一擊弄殘他。放心吧,我心里有數(shù),不會弄死他。” 蕭始俯下身去,匆匆?guī)瓦B驍扎住傷口,抑制了血流。 他側(cè)眼睨著奄奄一息的連驍,作為同樣追求江倦的情敵,他心里不免生出一絲同情。 曾經(jīng)的他所思所想也和現(xiàn)在的連驍相似,一念之差就可能做出無法回頭的事,好在他守住了最后一線。 他捆住連驍雙手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對方身上的暗傷遠比看上去要嚴重,也難怪他會打算同歸于盡,連驍很可能無法活著離開這座島,就算可以也逃不過法律的制裁,他只有死路一條。 “不管你有多么冠冕堂皇的借口,都不是你傷害他的理由,有句話我憋了十年,終于到了能說的時候了,你口口聲聲說愛他,卻連他們兄弟是誰都分不清,你這些年的感情也不過如此。” 連驍愣怔著盯著蕭始,仿佛被抽走了靈魂,聽不懂這話的意思。 蕭始蹲下身,抱起了無力起身的江倦,那人也顧不得自己滿身血污,被擁進懷中就迫不及待摸著蕭始的臉,確認著眼前人是否真實,蹭了那人一臉的血。 “蕭始,這一次你是真的嗎?是你回來了嗎?” 蕭始就像只做錯了事的大狗,握著他因為失血而冰涼發(fā)僵的手,吻著他還沾著血的掌心。 “是我,倦,是我。事情解釋起來會有點麻煩,先跟我回去,我會給你個交代的。” 他見江倦雙目無神,直勾勾盯著他,反復用手指觸摸著他的臉,確認他五官輪廓的樣子,忽感不妙。 他伸手在江倦眼前晃了晃,那人眼中依然沒什么神采,反應(yīng)也很遲鈍。 “可是蕭始……我看不清你了……” 蕭始聽了這話就像被當頭一記重錘打愣在了原地,他顧不得別的,抱起江倦轉(zhuǎn)身便要往山下走。 可他的傷也很重,才剛抱著那人站起身,傷口就又撕裂了,胸前一片血紅。 “倦!你再撐一下,相信我,不會有事的!” 江倦張口想說什么,卻被涌上來的血壓了回去。 他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瘋了似的摟住蕭始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