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老攻的懸賞(反骨) 第2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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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始抽噎著哀求:“你別犯傻,我求你了,別丟下我一個人……當年江住出事,我痛苦,我絕望,但我依然能活下去,因為我真正的牽絆還在這世上,可我不認為我能承受得住你的離開……倦,你可憐可憐我,為了我活下去,好不好?” 江倦答應過會給蕭始挽留他的機會,可當他要失約時,這承諾并不能成為他猶豫的理由。 他和蕭始靠著激烈的情事暫時忘卻了使命和痛苦,江倦頭一回那么主動,那么順從,甚至會應蕭始此前每一次都會提起的請求,放松緊咬的牙關,釋放出那隱忍的快意。 但蕭始卻絲毫沒感到滿足,甚至絕望地意識到這個人心意已決,要再一次拋棄自己了。 “……蕭始,你會恨我嗎?”江倦還是忍不住問。 “你會因為我恨你而留下嗎?”蕭始反問,“如果可以,那我會試著去恨你,就算從今往后都無法擁有你,我也希望你平安喜樂。但要我說心里話,我還是不忍心。” 他長嘆一聲,將那人捂不暖的身子擁入懷中,“江二,我舍不得恨你。” 他話音未落,江倦便吻住了他。 江倦瘋狂地向蕭始索吻,那人積極回應著,或許內心深處想借此彌補對他的虧欠,可蕭始的反應卻越來越遲緩,到后來沉沉壓在他身上,頭一歪便昏睡過去。 江倦小心翼翼翻動蕭始的身體,使他的睡姿不至于壓迫傷口,幫他掖好了被角,悄無聲息地下了床。 他吐了嘴里的藥,仔細漱了口,看著鏡子里面無人色的自己,兩手死死按著盥洗池邊,俯下身去,終于吐出了那一口淤積胸中已久的血。 大限將至。 吐血之后幾近虛脫,他靠在墻上緩了許久才有力氣起身,從背包里翻出了那顆阿蘇臨走前塞給他的藥丸,閉眼吞服下去。 雨不知何時停了,偶爾幾滴雨珠墜在積水中,發出空靈的響聲。 江倦坐在床邊,靜聽著那聲音,默默看著蕭始的睡顏,將手伸進被窩,與那人溫熱的手十指相扣,喃喃道:“對不起,這一次,又是我失約了……” 蕭始雙目緊閉,呼吸沉穩,陷在深度睡眠中,沒有醒來。 江倦湊近去,最后吻了他一次,也湊上前去,鼻尖貼著那人的唇蹭了蹭,就像蕭始往常吻他那樣。 他沒有道別,做完這一切后便起了身,換上一身黑色的作訓服,全副武裝,從陽臺翻了出去。 他身手矯健,一臉翻越了幾間客房,摸到了周懸的房間,從凱爾的行李中摸出了□□,一根根塞進褲子側邊口袋,又組裝了兩支用著稱手的tmp,這才離開。 夜已深了,有了白天的驚險經歷,玩家們筋疲力盡又受了傷,安定下來就在大廳湊合著睡了過去。 這種時候就誰也不挑了,大部分人還是膽小怕死的,現在誰也說不準這安全區到底安全到什么程度,還是所有人都聚在一起更保險一點。 連周懸和凱爾也沒抗住睡了過去,江倦躡手躡腳從胡亂睡下的玩家中穿過,找到了合衣坐在角落,頭一點一點打著瞌睡的導游。 他上前去拍了拍那人,對方驚醒后下意識要喊,被他捂住了嘴。 “是我。”江倦擺著口型說道,說罷指了指門外。 導游會意,點了點頭,爬起來便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兩人一出門就差點傻在了原地,只見民宿的院墻外密密麻麻趴著那些白天攻擊過玩家的人魚怪物,也處在深度睡眠中。 這些東西的聽力可能不怎么樣,但嗅覺一定不錯,這個時候出去絕對是死路一條。 “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導游見了外面的東西就控制不住發起抖來,她也是個有點姿色的女孩,換作別人見了她這模樣就算不心疼也會放軟態度,偏偏江倦是個不合群的。 他點了支煙,望著佇立在黑山頂的鐘塔,吐了口煙霧,一抬下巴說道:“我要去那兒,就現在。” 導游臉色唰的白了,“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外面都是怪物,出去了就會被咬死,你這不是找死嗎?” 江倦也不廢話,直視著導游問:“能給我帶路嗎?” 他的眼神太冰冷,太有攻擊性,讓人心慌。 導游連連搖頭,轉身就要回大廳,卻被江倦拎著后領拉了回來,捂著嘴一肘擊搗在腹肋,把痛呼都捂在了嘴里。 “帶我去找你的本體,不然等我自己找上門就沒這么溫和了。” 導游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吼聲,江倦放了手,只聽一個略有些熟悉,卻因為過于沙啞而變得難以辨認的男聲怒問:“你這他媽的也叫溫和?” “已經算很溫和了,不想找事就快點,我們的時間都很寶貴。” 導游冷笑:“你真是瘋了,出去就是個死,你想死憑什么要我做你的墊背?” “那我倒要看看你能怎么死。” 江倦抓著導游的領子,竟然一用力將他從低矮的院門上面扔了出去。 女性的身體重重摔在地上,因為坡度的關系還往下滾了幾圈,驚動了周圍的怪物。 可那些怪物非但沒有發起攻擊,反而被嚇得到處亂躥,一退好幾米,壓根不敢上前。 這跟它們今天攻擊玩家時簡直就是兩個狀態。 瞬間導游身邊的地面都空了出來,只有他自己還跌坐在地上,揉著被打疼的肋骨,一時半會兒爬不起來。 “剛才不是還叫得挺唬人的嗎,怎么這會兒它們都不碰你,嗯?” 江倦推開院門走了出來,向怪物的方向靠近幾步,那些東西就像受了驚嚇似的,又潮水似的退遠了。 “我想,整個獵場之內有免死金牌的人除了我這個黑金獵物之外,應該,就只有一個東西了吧?” 江倦蹲在導游面前,狠狠捏住導游的下巴,逼她抬起頭來,“對吧?狗系統。”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各位看文的小可愛~ 感謝懲哥今天炸毛了嗎的地雷x1 感謝夏若海的營養液x1 周五和周日的名單將在周一放出~ 第209章 影子 “導游”被江倦逼得無處可逃, 只能被迫順著他的意思,帶他上山。 兩個人摸黑走在崎嶇又濕滑的山路上,似乎是有些不甘寂寞, “導游”問:“什么時候發現的?” “在你和村長交流的時候。”江倦克制著呼吸, 努力讓自己表現出的狀態比實際要好, “登島之前我在游輪上見過這位導游, 她說過自己也沒有來過希塞爾島,有關島上的風土人情都是通過ppt培訓知道的,而且很依賴她的一位前輩。” 江倦轉過頭來,看著“導游”那張嬌俏, 此刻卻有種麻木和冰冷感的面容, “她的那位前輩沒來得及登島, 而她自從上了島就像變了個人一樣, 從一個剛結束培訓的新人,變成了富有經驗的向導, 難道不可疑嗎?” “原來如此,你的確很聰明, 這一點的確是我疏忽了, 畢竟我不能監控你們在海島之外的所有行為。”“導游”語氣有些惋惜,卻也有些陰陽怪氣的意思, “可我自認為脫離控制這么久,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非常不錯了。” 江倦用手電筒晃了晃“導游”的臉, 也不見她因為光線刺眼而本能地閉眼。 “祁未死前就沒有給你留下過什么修復工具嗎?還是說他是突然間瘋癲的, 沒有任何征兆?” “不算是。” 提到自己這位已經過世多年的創造者, 系統借由導游之口發出的聲音依然平靜得沒什么起伏。 “他死前一直活在漫長的痛苦里, 忍受著愛人離世的孤獨, 還需要克服這種如潮水般與日俱增的愛意和思念, 強制自己制造出一個和愛人無比相似的東西,這是比寂寞更難接受的東西。” 江倦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看著“導游”。 后者一時沒注意到他的動作,直挺挺地撞了上來。 “他一直這樣痛苦嗎?”江倦問。 “也不是。”“導游”坦然道,“大概,是從他復完仇時開始的吧。他殺盡了所有害死愛人的兇手,甚至連自己的父親也沒有放過,雖然沒有親手殺死對方,背上弒父的罪名,但無法否認,的確是他策劃了數個犯罪集團之間的沖突,導致他父親在亂戰中慘死,并親手把家族產業推向覆沒,如今繼承了他父親事業的兄弟只能在克欽邦山區棲身。” 江倦似乎因為這話有了些許觸動,他問:“他痛苦的來源是愛人的離世嗎?” “不,是因為仇怨的消散。” “導游”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突然兩手捂住臉,在撕裂聲中扭曲了自己的容貌,骨骼也在瞬間拔高,在虛幻的假象中將體型切換成了男性。 他以花知北那張與江倦有幾分相似的外貌站在他面前,那笑容說不出的怪異。 在江倦看來,那是無感情的機器非要效仿人類的情感而呈現出的“東施效顰”的效果。說到底,做得再像,再怎么會蠱惑人心,也改變不了他只是一串代碼的事實,跟人永遠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或許祁未就是在某一個瞬間頓悟,驀然意識到自己是無法復制出愛人的,也因此崩潰。 “在除掉所有的仇人后,沒了生存希望的祁未不得不給自己換一個復仇之外的執念。我不能理解你們人類的情感,但我覺得,你應該是可以感同身受的吧?” 讓這不陰不陽不人不鬼的東西說中了。 即使不情愿,江倦還是得承認,確實如此。 在得知父親的仇無處可報時,他的確有種“活著再沒什么意思”的消極,也想一了百了,結束自己這荒唐又悲哀的一生。 但建立在他失去蕭始的前提上。 假如能讓他現在重選一次,他一定不會有那些可笑可悲的想法,會不顧一切向蕭始奔赴,不管多么痛,多么苦,都一定會為了他而活下去,甚至有可能會……死皮賴臉地追蕭始一次。 或者,很多次。 為了回避這個尖銳的問題,江倦扯著對方的領子,將他硬拉上來幾步,走在自己之前。 “花知北”笑了笑,舉起兩手做了個投降的姿勢,繼續不緊不慢地向前走著。 “我想你心里一定在疑惑,我這種東西到底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你可以否定我的價值,否定我所做的一切,但你不能否定我存在的意義,只要我曾讓人滿足,給過他活下去的希望,就不枉成為被造物。” 他停下腳步,環視著整座海島,閉目深吸迎面拂來的海風,仿佛與自然融為了一體。 “我想,錯的并不是我,而是那些不懂得把我用在正途的人,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的辯解?” 江倦甚至覺得自己有點被它說服了。 的確如它所說,機器本身并沒有情感,使用它的人讓它向善,它便向善,讓它作惡,它便作惡。 “我只是覺得創造你的人過于執著過去了,有些東西注定失去就回不來了,人不能畫地為牢,永遠囿于某一點。” 系統頂著花知北的臉回過頭來,朝江倦微微一笑。 這一次是富有感情的,讓江倦見了有一瞬間的錯愕,覺得他或許真的能理解自己的話。 “我不知道這個比喻是否恰當,當你給動物傾注真摯的感情,時間越久,它就越能和你心意相通。程序也是如此,你耗費的時間越多,給它的規則和限制越多,它就越傾向于完美,至少在祁未看來,機器并不是不能擁有人性的,只是得到的情感還遠遠不夠。” 交談間,二人已經登上山頂。 系統沒有急于走向制高點的鐘塔,而是駐足在那不遠不近的距離,用無比復雜的神情遙望著自己的棲身之處。 “祁未給我灌輸了很多花知北的記憶,從生到與他相愛的細節都有,唯獨沒有死亡。那些豐滿的回憶讓我覺得自己就是花知北,即使沒有人類那種心動的感覺,我依然知道面前的那個男人,就是我的愛人。” 他思考了很久,似乎在此之前也做了很久的抉擇,終于下了結論。 “我想,我就是花知北,我和他一樣愛祁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