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老攻的懸賞(反骨) 第1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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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始渾渾噩噩向江倦的病房走去,隔著半條走廊就見白餃餃蹲在門口畫圈。 他上前去問:“怎么跑到外面來了,不是讓你看著他嗎?” “江,江副說他要換衣服,我又……又不能在旁邊盯著。”白餃餃噘著嘴委屈道,“你來的正好,他都換了好一會兒了,要不你進去看……” 不等她說完,心覺不妙的蕭始已經推門進去了。 江倦果然從不讓他失望,說玩失蹤就玩失蹤,能安生在病床上躺十分鐘都算是超常發揮了。 好在這一次他沒有跑遠,聽見浴室里的水聲,蕭始輕手輕腳過去,偷偷把門推開一條縫隙,向內窺視著。 浴室內氤氳著溫熱的水霧,縈在眼前,令他視線模糊。 冷氣侵入,薄霧很快散了,夾著血絲的溫水漫到蕭始腳邊,仿佛冰錐當胸刺入。 “倦!” 蕭始奪門而入,只見那人抱膝坐在冰涼的瓷磚上,仰頭淋著溫水,身上的病號服掛著深一塊淺一塊的血色,幾乎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了。 他面前還放著那把被他藏起的水果刀,被水沖刷的干干凈凈,一絲污痕都看不出。 蕭始嚇得渾身的血都涼了,上前一把抱住那人,拍著他的臉,不住喚著他的名字,待他眼神清明了,惡狠狠親了他一口,用幾近撕咬的力道吮著他的唇。 點到即止,卻足以懲戒了。 蕭始扯開江倦身上的衣服,看到他滿身刀傷,心都快碎了。 他身上每一道被蛇嚙咬的傷痕都被亂刀抹去了,創口不深,卻很刺眼。 每一刀,他都做著最大努力嘗試斬斷過去,疼痛反而是對千瘡百孔的靈魂最大的慰藉。 江倦依舊仰著頭,淚融在水中,了無痕跡。 “蕭始,我以前總是盼著你長大……每天都念著你什么時候才能長大,我好累,想先走一步了。” “不!”蕭始哽咽著斥道:“不準!我不準!” “今天你擋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才意識到,其實你已經長大了,在我沒發現的時候,你一直在往前走,只有我自己留在原地,甚至不斷后退,被困在那段過去。” 江倦抬手摟住蕭始,跪著抱住了他,“被你保護的時候,我突然開始期待有你的未來了,其實一直在給別人做盾的我,偶爾……也想被保護一下。” “倦,倦,求你了……” 蕭始驚惶無措,驚覺自己除了抱緊他,竟什么都做不到,只能苦苦哀求:“我保護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求你,別丟下我……” “好。”江倦安慰性地撫著他的脊背,“別哭了,我再陪陪你……再陪陪你。” 俞副果然言出必行,沒阻止蕭始帶走江倦,也沒將他逼問池清一事公布出去,知情的少數人都被下令封了口,暫時江倦的處境還算安全。 蕭始將他帶回家后不久,姜懲就給他們報了平安,說被池清關在冰柜里的女孩已經獲救,剛剛蘇醒過來,確認其身份就是葉明宣和穆雪茵的養女葉思真。 女孩身體沒什么大礙,但精神很緊張,對周圍人高度戒備,只有女警和護士能勉強近身,還不肯開口講話。 江倦聽說這事后有些傷感,“小姑娘幫了我們,卻差點死在那里,該留下心理陰影了。” “幫我們?幫什么了。” 蕭始端著碗菠菜蛋花湯,吹涼了送到那人嘴邊,“她差點兒給我嚇出心理陰影倒是真的。” “你以為她一個六歲的孩子為什么會一個人回到偌大的宅子?父母身亡,哥哥入獄,難道她就不害怕嗎。” 江倦抿了口湯,嘆道:“蕭始,做飯的難度這么大就別再挑戰了,下次鹽和醬油放一個就夠了,乖。” 明明是這么寵溺的語氣,蕭始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沒辦法,擼多了。你又不讓我折騰,我不就只能十分鐘四次敷衍一下自己了,現在落下這么個毛病,你負不負責?” “負不起。” 兩人相視一笑。 江倦說:“你笑什么,我是真負不起,幾分鐘先不說,你連著折騰我四次是要出人命的。” 蕭始笑得像鵝叫,“你自己不是也笑著。我要是一晚上干你四次,你肯定做夢都得笑醒。嘴上不承認罷了,心里有多喜歡我,你自己清楚。”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充其量是喜歡你的……” 江倦目光下移,在他那開始支棱起來的地方定住了。 “哦吼,又嘴硬!我的寶貝還不是我的,喜歡我的寶貝也是喜歡我!” 蕭始也不強迫他喝那難以下咽的湯了,被子一掀摟著江倦滾了進去,在里面翻來覆去鬧騰起來。 那人身上有傷,他也沒做的太過火,咸豬手揩了幾把油便老老實實躺下了,小鳥依人地縮在他懷里,手指在他心口畫著圈。 “你方才想說什么,葉思真是自己回去的?” 江倦攥住他的手指,用指腹一下下頂著他的指尖。 “嗯。網上的報道說是葉明宣出事以后,他的遺屬們為了遺產,紛紛爭奪葉思真的撫養權,她在幾天的時間里就被各家搶來搶去,見識了成年人的丑惡嘴臉。后來桓宇能源涉重案的內幕曝光出來,她一下子成了燙手山芋,這些親戚都怕惹禍上身,誰都不敢收留她,就把她一個人送回了死過人的宅子。” 蕭始聽得心里發酸,想到在漆黑一片的宅子里獨自拍球解悶的小女孩也不覺著恐怖了,只剩下了心疼。 “這些人怎么干得出來啊!一個才六歲的孩子,身邊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 “吃穿還是有人按時供應的,但對她來說遠遠不夠。她年紀還這么小就知道了人世的險惡,對人有戒心不肯開口也是人之常情。” 江倦探身到床外,拿了那在葉家宅邸藏起的黑色密封袋。 “那顆手球可能是葉明宣或穆雪茵留給她的,她未必知道里面是什么,但應該有人告訴過她,那東西關乎著她的性命。” 他已經確認過了里面的東西,正是綠松石色的“寒鴉”。 江倦舌根發苦,感到難以啟齒,“我們拿到球以后,她不是自己躲在角落里,還被你踩了一下嗎?如果她是在和你玩捉迷藏,想找個地方躲起來的話,明明有很多隱蔽安全的地方可以選,可她偏偏找了個離我們很近,容易被發現也不方便撤離的地方,這證明她根本沒想過逃跑,哪怕我們是去殺她滅口的,她也會毫無反抗地受死。” 蕭始心一沉,先是為這個年幼被迫曉事的女孩難過,隨即想到江倦能精準地推測出當事人的心理,往往是因為能共情。 他把自己置于受害者的位置上,所思所想必定是代入了自己情感的。也就是說,換做是他在被追殺,他或許也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更讓人心疼了。 江倦沒察覺到蕭始的低落,他凝視著手腕上一處被他自己撕咬的新傷,“那天,你本來不該發作的,對不對?” 蕭始閉目掩飾了他緊縮的瞳孔。 為什么這么忐忑?他明明就沒指望自己這樣拙劣的演技能欺瞞那人,只是想再為自己爭取一次——不計后果地爭取一次。 萬幸,他賭贏了。 但他算不上贏家。 江倦的聲音依舊清透淡然,“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怕我目的達成,利用過你就拋棄,所以不惜傷害自己也要拼一次。能拼到最好的結果就算是成功,哪怕不能,你為自己努力過,未來也不會后悔。不用否認我的說法,過去那些年,我無數次做過跟你一樣的事,最清楚這種賭狗心態。” 蕭始動作的幅度很輕,試探著抱緊了他,與他十指相扣,摩挲著他因傷疤遍布而顯得粗糙的手背。 “你沒責怪我,只是想借機再罵一次我是狗,對不對?” 江倦沒忍住笑出了聲,“多少有點這意思吧。但我更想說的是,你不用這樣大費周章還傷害自己,就算我一時心軟留下了,這招總有不好使的時候,你以后要怎么辦呢?” 蕭始就像個膽怯的孩子一樣,一個勁兒往他懷里拱著,“我當時感覺到你要走,急壞了,一時想不出什么好法子,也只能……” 他緊緊環著那人,都快把人勒得透不過氣了也不舍得放開,“我怕你就這么走了,怕死了。” “我這個時候提起這件事不是要給你危機感,讓你無謂地擔驚受怕,只是想告訴你……” 江倦抬眼,反握住蕭始那覆在他心口發燙的手掌,“想告訴你,挽留我有更好的方式,我今天是慈悲心腸,或許明天又堅如磐石,連我自己都拿捏不準。所以有些時候,該軟的是你。這也是——我對你的告白。” 江倦意識到,他其實是期待有人能在意他,疼惜他的,只是他太驕傲,太自視清高,從來都不肯承認罷了。 藏于靈魂深處的本性呼求已久,如今鼓起勇氣宣之于口,他也算是為自己奮力爭取了一次。 蕭始突然彈了起來,“我學會了,該硬時硬,該軟時軟,那現在我該不該硬呢?教教我,好哥哥。” 這一聲猝不及防的哥哥一擊破碎隔閡,橫生的裂痕讓江倦再無法鑄起他的鐵壁。 他等這一聲哥哥等了很久,可當他真正如愿時,又覺著惶恐了。 “蕭始。”他喚道,“跟你在一起,我總是有很多顧忌。除了擅自替你做出決定,安排你往后的人生這一點,我自認沒有對不起你,所以我希望,如果有一天我趕你走,你不要嘗試說服我,打動我。” 蕭始聞言眸光黯淡下去,整個人都好像因為這一句話枯萎了。 江倦說:“我本就是朝生暮死的蜉蝣,有了今天沒明天,你跟我在一起就是飛蛾撲火,只有當下,沒有未來。你應該知道,跟我在一起絕對不會有什么好結果,我們只是各取所需,從彼此身上汲取溫度罷了,別陷得太深……。” 蕭始身體力行堵住了他這張話不中聽的嘴,硬是把他從床上拽了起來,從背后死死頂在墻上。 “你,你別……” 江倦被迫擺出這個姿勢,腿就有些發軟。 他雖然有需求,但從來是夠了就想停,受不了過度縱欲。 但蕭始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要他沒盡興就停下簡直比登天還難,所以每次跟他做的時候,江倦都只有前半段能爽到,到后面就是掙扎夾雜支離破碎的罵聲,最后神志不清地被逼出蕭始要他說的那些話。 事后他大多是記不清細節的,但對蕭始那過于強烈的欲望,他總是莫名犯怵。 蕭始大言不慚地在他耳邊喘著:“我對衣服過敏,不脫不行。” “……你能不這么sao嗎?” “那不成,你就喜歡我sao。” 蕭始埋首,在他身上狠咬一口。 看到那泛著紅潮的耳垂上多了一行屬于他的青白齒痕,蕭始又不做人了。 “記住了,以后只有我能咬你,別的人、畜生,還有你自己,都不行!” 這是硬。 “……屋外的茶花開了,素凈一片,討喜的很。以后每年春天,我們都要守在這里,同看那一樹花開花落。” 這是軟。 這一晚軟硬兼施,開花的不止雨后山茶,還有被浪中沉浮的人。 “……江二,你不叫,那不如我來替你叫吧。” …… 周懸登門的時候,蕭始正蹲在院子里喂狗。一碰面,兩條狗齊刷刷抬眼瞅著周懸,多少讓他有點尷尬。 “咳咳……”周懸清了清嗓子,他一夜無眠,臉色差得不是一點半點,此刻卻還是想不出該如何寒暄,“你……” “天兒不錯。” 蕭始發誓,他真的是想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沒想到話一出口,空氣反而更加凝滯了。 兩人就這么僵持了一會兒,蕭始嘆了口氣,“算了,進來吧。腳步輕些,他還睡著,昨晚沒吃藥,睡得不沉,一點兒聲音都能吵醒。” “怪不得你們兩條……咳!我是說你帶著狗在外面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