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老攻的懸賞(反骨) 第7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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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么就沒想過自己這樣也會讓我為難?你知道那時候我有多害怕嗎?總是把血淋淋的自己交給我,心都要被你碾碎了……一想到你可能會……我就……” 蕭始語無倫次,到后來說不出話了,索性又在江倦屁股上打了一下。 這種教訓方式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溫和,也更有效。 江倦挨了他兩巴掌就老實了,眼神空洞地盯著天花板,半天擠出來一句:“……我沒錯,下次還敢。” 按蕭始的性子,今天要是不把他打服都不能下這個床。可見那人勾起嘴角,朝氣急敗壞的他微微一笑,他就不忍動手了。 江倦勾著他的脖子令他低下頭來,吻住他的唇,貼著他的額頭說:“有什么好后怕的,我們都還活著,沒讓彼此后悔,這就足夠了。” 第105章 反骨 接下來幾天, 醫院里就沒再安生過。 自從云兮接受化療以后,院里就出現了一幕奇景,一大一小兩個毛茸茸的身影亂竄在每個角落, 不是找醫生, 就是在躲護士的路上。 穿著恐龍睡衣的江倦牽著穿小雞睡衣的云兮上了頂樓, 被看護云兮的護士長逮了個正著, “恐龍”反手把“小雞”撈在懷里,在護士長的怒吼聲中鉆進了電梯。 這倆人自從湊到一起就沒老實過,云兮化療后病懨懨的沒什么精神,江倦就在旁寸步不離陪著她, 睡飽之后嫌無聊了, 還會帶她到高處看風景。 偏偏大的是個“越獄”慣犯, 還有著一般人比不了的反偵察能力, 常常是一群護士風風火火地跑了過去,他卻抱著“小黃雞”從拐角的房間鉆到柱子后面躲著了, 藏得嚴嚴實實。 打從江倦加入到“老鷹抓小雞”的游戲里,護士就很難再逮著云兮喂藥了。 只有蕭始的狗鼻子才能聞著味找到這兩只毛茸茸, 常常是從廁所隔間、柜櫥夾縫這些刁鉆的地方找到人影。 最離譜的是有一次從桌子底下把兩人撈出來的時候, 這兩人還各自叼著棒棒糖,討論哪個口味更好吃, 也不知道到底是小的影響了大的,還是大的帶著小的一起瘋。 蕭始覺著自己跟這兩人cao心, 頭發不是要掉光就是要白透了, 糾結半天也只是撿了最不重要的問題強調:“你抱她到男廁不好吧……形成習慣了以后別改不過來。” 玩歸玩, 鬧歸鬧, 江倦總不至于為了逗孩子開心真縱容她不吃藥, 耽誤她的治療。 在這樣貓抓老鼠的游戲里, 云兮心情大好,不再抵觸吃藥。有了適當的體力消耗,食量也大了起來,每天按時睡覺養成了好習慣,有了江倦的陪護,也不會在夜里偷偷爬起來出去玩了,幾天下來精神養足了許多,比從前還胖了些,對治療也沒那么害怕了。 不過她還是有些顧慮,常常捂著頭頂問:“倦哥哥,我要是禿頭了,你會不會嫌我丑呀?” “不會。”江倦一指床上四仰八叉的蕭始,“你要是掉了頭發,我就把他剃禿了陪你。” “那倦哥哥會不會因為狗叔叔變成光頭就不喜歡他了呀?” “不會吧。” 童言無忌,江倦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沒想太多,只是覺著自己嫌棄蕭始又不是一兩天了,從來也不是因為發量問題才不待見他。 蕭始拍了拍“小黃雞”的腦袋,“什么叫狗叔叔,狗就算了,憑什么他是哥哥我是叔叔?” 云兮撲在江倦懷里,對蕭始吐了吐舌頭,轉過頭又問江倦:“那你不會不喜歡他的話,就是喜歡他了?” 江倦和蕭始都是一怔。 他們怎么也不會知道,造成這尷尬局面的罪魁禍首居然是來探病的姜懲,在無意中對小家伙說過:“他們兩個是那種關系……” 云兮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問:“什么關系?” “大概就是……”姜懲搜腸刮肚想出了一個不怎么恰當的比喻:“你倦哥是mama,狗叔是爸爸。” 兩人對視一眼,蕭始很期待對方的回答,江倦卻只是用低頭這樣沒什么技術含量的方式避開了這個問題。 小孩子的世界非黑即白,現在的云兮肯定不會懂得大人有很多身不由己,連他自己也常常是口非心是。 但江倦真心希望,她能有懂的那一天。 在云兮一個勁兒地追問和撒嬌攻勢下,江倦惜敗,僵硬地答道:“我不會喜歡廢物。” 換作平時,挨了罵的蕭始可能就稀里糊涂地含糊過去了,但這一次和往常不同。 因為就在十幾個小時前,這人也罵過他是廢物。 ——卻不是眼前這張冷冰冰的棺材臉。 那時江倦咬著發白的嘴唇,因為剛流過淚,眼尾還泛著紅,明明忍得辛苦,卻還是咬著牙斥道:“蕭始……你這個廢物!” “嗯?廢物能把你干哭這么多回?你這一身反骨什么時候能磨磨啊江二,你真是我見過最嘴硬的人,怎么疼都不服軟,怎么折騰都不叫,知不知道你這樣子真的讓人很想……欺負你!” 他說完之后,江倦差點被他撞到床底下,那時候不小心磕在床頭柜角上的青包到現在還疼。 所以在蕭始發出:“嗯?廢物?”的疑問時,他下意識又去捂頭上的傷。 這樣安逸的日子沒能過太久就迎來了轉折,聽說云兮自愿接受治療了,她母親關心孩子的狀況,抽了時間來醫院探望,當發現年幼的女兒和兩個看起來就不是很正經的男人混在一起的時候,這位母親終于意識到女兒的身心突然好轉的原因可能并不簡單,當即決定給女兒辦理轉院。 云兮自然是不想走的,醫生也認為在這一療程結束前讓云兮換新環境可能不利于她的病情,無計可施,江倦只好做出讓步,和蕭始一起提前出院回家休養。 彼時正春暖,兩個重傷還沒完全恢復的傷員早早開始了養老生活。 趁著這些日子陽光正好,江倦在庭院里埋下了一些白茶花的種子,親手挖坑填土,把種子嵌在土地里,還特意買了幾本書來研究園藝。 他那雙白凈的手在泥土里翻騰,襯得愈發白皙。 午前陽光正好,照在他身上,那蒼白的膚色,配著素白的長款襯衣,挽起的袖口下露出一截掛著疤痕的手臂,肌下青筋紋路清晰可見,活脫脫是個玉雕的人。 這世上怎么會有這么好看的人呢…… 蕭始坐在臺階上想。 他從不嫌棄江倦一身傷,只是心疼他。 “江二。”他喚了一聲。 思來想去也沒想出什么恰當的彩虹屁,嘴不走心來了一句:“你好會挖坑。” 江倦起身拍拍手上的土,連個白眼都不屑給他,“這么喜歡,等你死了我也給你挖一個。” 蕭始:“……” 這人怎么這么擅長把話聊死? 他沒想到江倦很快就補上了后半句:“但要是我死在你之前,幫你早點準備好也不是不行。” 他一時分不清這到底是那人故意給他添堵,還是無意說出的心里話了。 “我的話還作數。”蕭始說道,“或者該說一直作數。” 他見江倦起身,便給他打了些溫水,回來時江倦正站在原地,仰頭用手遮著頭頂的光,既害怕熾烈的華光刺傷雙眼,又想一窺那灼熱的明亮。 看到他在這里等著自己,蕭始覺著心尖發燙。 他握著江倦的手,浸在溫水里洗去那人手上的灰土,一點點仔細沖洗著指甲縫的淤泥。 這雙手骨節分明,修長勻稱,手心有常年拿著武器留下的繭子,掌紋很淺,還有被灼燒過的傷痕。 老人說掌紋淺的人命薄,越是看不清生命線,活的就越短。 但江倦不一樣,每當傷口愈合,掌紋變得清晰起來,他都要用強酸性的藥水重新腐蝕掉一層皮,這樣就沒人能通過指紋掌紋戳穿他的身份,等到皮rou重新長出來,他還要再經歷一次銷骨蝕rou的疼。 十指連心啊,硬生生撕去一層皮的痛哪是一般人能忍得了的? 他總要制造很多意外來掩蓋自己的身份,火燒,刀割,烙燙,哪個都是痛不欲生。所以他才會在看到穆雪茵桌上的指甲油時第一時間猜出它的用途。 其實他也嘗試過溫和的方式,讓自己沒那么痛苦吧?蕭始想。 但事實卻是他根本沒有辦法跨過心里那道鴻溝,反倒是身體的痛苦能減輕內心的折磨。 所以他才會這么的…… “不疼。”江倦突然出言。 蕭始抬眼對上他的目光,那人似乎注視他很久了。 “不疼,早就好透了。你看半天了,是不是替我疼?”江倦又道。 “是啊,你不疼,我疼。”蕭始在他濕淋淋的手背上印下了柔軟的一吻,“剛剛說我的話還作數,你怎么不問是什么話?” “這不是等你說呢。” 蕭始輕聲笑笑,這一笑岔了氣,還捂著肚子喘了好一會兒,“我是說帶你去射箭這事。昨天我從儲物間里收拾出來把你以前常用的弓,吃了太久的灰,放著也是放著,等傷再好些,我帶你出去走走。” “很久沒碰了,手生。” “怕什么,我又不會笑你。正好這些日子閑下來了,還想帶你回趟老家,李蘅那案子牽扯到了你,你心里肯定放不下。別嘴硬,跟我不用計較太多,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江倦垂眸看著他用毛巾擦去自己手上的水珠,那小心翼翼的樣子讓他至今還有些不適應。 “也不是很在意。老家的墳都是假的,只是埋了些哥哥的遺物,被人損壞也就壞了,大不了我再去刨了那人家的祖墳,這筆賬就算一筆勾銷。” 他頓了頓,繼續道:“我是不會把哥哥丟在我照看到不到的地方的。” 他這話的意思也就是說,其實江住一直都在雁息。 只是像他這樣心機頗深的人,一旦存心藏起什么,就算是跟他最親最近的人也找不到頭緒。 蕭始聽了他這放肆的狂言直笑,“你還要刨人祖墳,這么明目張膽的張三行為就不怕玩大了?” “不把他們從物理上消滅已經是仁至義盡了,生前我沒護住哥哥,怎么會讓他死后也受這種委屈。”江倦舔了舔嘴唇,好像有話難以啟齒。 蕭始等了半天也不見他開口,便道:“你有什么話可以直說,跟我就不用忌諱了。” 江倦嘆了口氣,下意識地摸了摸右耳垂,這個動作看上去只是輕輕碰了下掛在耳上的助聽器,但蕭始看得出,他有些不安。 “就是說……咳!經歷了這幾起案子,我知道你的專業能力很不錯,我一點都不懷疑你,所……你應該懂我的意思。” 他又摸了摸鼻尖。 蕭始拉住他的手,輕輕吻在他的掌根貼近動脈的地方,能感受到他的血液就在唇邊飛速流動,一下下跳動著。 “我知道,你想讓我給江住,做一次尸檢。” 作者有話要說: 蕭始:卡!!導演,這一句能不能改成江二給我的深情告白,讓我早點結束火葬場? 江二:我覺得應該先閹后鯊,讓你直接殺青。 感謝各位看文的小可愛~ 感謝懲哥今天炸毛了嗎的手榴彈x1 感謝羽生結弦yyds 的營養液x1 感謝投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