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老攻的懸賞(反骨) 第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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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妻,你知道說這話是要挨cao的嗎?” “……不太知道。” 兩人針鋒相對,誰都不肯先妥協,就這么互瞪僵持著,直到敲門聲響起。 裴遷拎著保溫杯探頭進來,看到兩人正在友好交流感情,有點后悔自己來得不是時候,“要不……你們繼續?” 江倦看到他那保溫杯哪還能淡定,淚汪汪地朝他伸出求援的手,“裴哥,哥……” “今天還帶了點甜湯,不過我覺著你們兩個應該比湯甜。” 江倦想起蕭始就氣不打一處來,狠剜他一眼。 蕭始只能舉手投降,“好好好,晚點兒讓你喝,現在還在觀察期,忍忍啊,聽話。” 周懸也跟著裴遷進了病房,見江倦沒什么大問題,便拽著蕭始出了門。 雖然對方是整個市局最靠譜的裴科,蕭始還是不大放心,像個老母親一樣反復叮囑:“裴哥,千萬別跟他說案子的事啊,現在也別喂他吃東西,千萬別啊!” 等到他終于被周懸拖出去了,江倦長出一口氣,“終于清靜了……” 他只有一只耳朵能聽見聲音,便想靠近裴遷,剛往外蹭了蹭發現自己被銬在了病床上,這下殺人的心都有了。 “冷靜,朋友,冷靜一點,沖動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再說這次我站蕭始。” 江倦像是沒聽清他說什么似的,“……啊?” “別裝了,你自己也知道理虧,一句話不說就把他打暈了,自己跑出去還差點兒作出事,你也在后怕,對不對?”裴遷笑問。 江倦眼神躲閃,嘴硬道:“……沒有吧。” “別裝了,我還不知道你。既然知錯了就找個機會好好道歉,承認錯誤。這可是三歲小孩都明白的道理,別越老越不懂事啊。” 江倦爭不著理,小聲嘟囔:“你怎么跟他一伙啊,都沒人幫我說話了。” “因為你這次做的確實過分,不管你們以前有什么恩怨,在這件事上你做的總歸不對。自從你來了之后,姜懲的團寵地位直線下降,你比他從前只高不低,按理說大家都應該向著你,可這次沒有人會覺著你做的對,包括我也是一樣。”裴遷收斂了笑意。 江倦聽著他話里有話,“裴哥,你是不是發現了什么?” 裴遷點頭嘆道:“發現了穆雪茵藏在電腦里的秘密,除了黎恪,我是唯一知道全部信息的人,所以我能理解你這么做的理由,但我絕不贊同。” 病房里靜的只能聽到儀器嘀嗒的響聲,江倦凝視著輸液器里緩慢滴落的藥液,時間仿佛在他身上停滯了。 他一言不發,一動不動,完全沒有開口的意思。 把蕭始打發走的周懸推門進來,跟在他身后的還有一臉沉重的姜懲和高局,顯然這是一場以“慰問”為名的變相問詢。 剛到市局一個多月就違規三次,理應接受處分的江倦仗著沒人揍他,干脆躺平裝死了。 眾人各自搬了椅子坐下,把江倦圍在中間,都是滿面沉凝。江倦想舉手做個投降的姿勢,奈何兩手都被銬著,實在力不從心。 “……你們能別這么看著我么,”江倦舔了舔發干的嘴唇,“好像要把我送走了。” “我頭一回見到嘴比姓姜的還緊的,真是開了眼了。”高局無奈道,他那灰白的鬢角似乎因為嘆出去的那口氣又多了幾根銀絲,人瞬間老了三歲。 被點了名的姜懲打了個激靈,滿臉疑惑地指了指自己。 “江倦,你清楚我們之間的約定,市局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你能留下是建立在愿意和我們互通有無的基礎上的。如果你違背諾言,那我也只能把你送回原來的地方了。” 江倦與高局對視著,他意識到對方是認真的。 短暫的掙扎后,他放棄了抵抗,“我說,但我有個要求,必須讓另一個人在場和我們一起共享情報。他不是外人,不算違反約定。” “誰?” “蕭始。”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要把完結文的鎖章修一修了,近期一直被鎖。 好怪哦,為什么之前過審的章節最近被鎖了這么多,是被舉報了嗎。。 感謝各位看文的小可愛~ 感謝小魚、懲哥今天炸毛了嗎打賞的1個地雷!! 感謝投喂!! 第86章 松石 “阿倦, 你知道自己這是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尋找靠山的行為嗎?選的還是蕭始,別管你嘴上有多嫌棄他,其實心里還是離不開的, 這就叫什么?口嫌體正直。” 姜懲嘴里含著棒棒糖, 百無聊賴地用一只手墊在床尾的欄桿撐著下巴, 當著周裴這兩口子的面調戲江倦。 那人面無表情地陷在柔軟的枕頭里, “沒有。” “別嘴硬,你就是。” “我有意識。” 姜懲:“……” 這承認的也太干脆了吧? 姜懲心里揣著疑惑,掀起被子看了看他只穿了條褲子的身體,“阿倦, 你是不是被奪舍了?這種話你都說得出口?” 蕭始被高局拽進病房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 當場炸了, “姜懲你放開我前妻!你是禽獸嗎?” “放屁, 纏成個粽子有什么好看的,你當我是你?” 高局伸手一指姜懲, “再叭叭就把你從樓上扔下去。”說著又一指蕭始,“別忘了剛跟你說什么, 老實點兒坐下, 別惹事。” 老局長也是左右為難,好巧不巧這兩個關系戶都有不同的背景, 都擠在市局這一座破廟里,還成了這種關系, 這不是讓別人為難么。 不過兩位當事人顯然沒這個自覺, 蕭始極其自然地坐在病床邊, 一個勁兒的往上拉江倦的被角。 “現在你可以開口了吧?就從你昏迷時念叨的‘綠松石’開始說起吧。”周懸按下了錄音筆, 眼神示意江倦可以開始了。 江倦沒有立刻回答, 多問了一句:“這份錄音會被多少人聽到?” “取決于你說的內容。” 他深吸一口氣, 猶豫了一下說道:“穆雪茵雖然是自殺,但疑點實在是太多了,她在很多地方都為警方留下了關鍵的信息,其中之一就是她的打扮。” 周懸從檔案袋里拿出現場勘驗報告以及尸檢報告,著重強調:“報告稱死者穆雪茵化了精致的妝容,現場被血跡浸染的地毯上也檢測出了與她使用的化妝品成分相同的痕跡殘留,經對比與她當天使用的粉底、口紅、散粉等成分一致。看起來她的確為自己自殺的行為作了充分的鋪墊,從死者的舉動以及自殺手法來看,她是早有計劃,而不是臨時起意。” 裴遷舉手道:“死者在她的私人筆記本電腦里也留下了大量的信息和疑似遺書的內容,可以佐證這一點。” 江倦繼續說道:“據她丈夫葉明宣說,她平時并不喜歡化妝打扮,穿衣風格休閑低調,只有在重要場合才會盛裝出席,這一點從死者的親朋同事以及她公司過往的監控錄像中得到了證實。但事發當日,她一反常態穿了件綠松石色的裙子,顏色很鮮艷,以至于在滿室血色中非常突出。” 周懸“嗯”了一聲,“有表現欲的自殺者并不罕見,有很多人以死亡這種最極端的方式博人眼球,會選在人多的區域跳樓,或者在網絡平臺上進行自殺直播。雖說死者沒有做到這個地步,但從她的表現來看,她應該也有這方面傾向。” “開始我也是這樣想的,但后來了解到死者非常疼愛她的養女,我就開始疑惑為什么她明知養女可能看到自己慘不忍睹的遺體,卻還是把自殺現場選在他們一家人朝夕相處的房子里?從籌劃到實施的整個自殺過程,死者都是非常冷靜的,這證明她的行為有一定邏輯性,并不是隨便選了個地方,除非她的舉動以及她選的地點都有特殊意義,她別無選擇。” 眾人聞言皆默,誰也沒法反駁這話。 “除了絕望,我想不到什么能支撐一個人頂著巨大的心理壓力和身體負擔,一刀刀斬斷自己的脖子。可無論是在現場被發現時,還是身故后,她的神態都無比安詳,仿佛并不是經歷了一場痛苦的折磨,而是完成了崇高的使命——獻祭,這是惡性案件里被害人常有的心態。” 姜懲出言問道:“你懷疑穆雪茵與□□組織有關?” 江倦沒有立刻回答,朝蕭始伸出手。那人會意,搖起升降床板讓他坐了起來。 江倦捂著腹部的傷口,仰起頭來靠在蕭始給他墊好的軟枕上,長吁一口氣,“不是,作為被害者,她只是欣慰自己在真正的兇手面前扳回一城。而能讓她產生這種心態的,我想恰恰是她軟肋,也就是她的養女。” “被害者?”周懸抓住了重點,“她是自殺的,用這個詞不大準確吧?” “誰說自殺就一定得是自愿的呢?我從現場提取了一些證物作為參考,比如她辦公桌上的鮮花、香薰、指甲油和參考書,還有就是一本叫做《goh the wind》的英文原版書。后來證明那瓶指甲油曾被她涂抹在手上,為的是防止自己的指紋和掌紋留在兇器上,而幾天前我讓痕檢對比了兇器上僅有的幾道紋路痕跡,證實與死者指骨彎折處一致,這也再次證明了死者的自殺行為。” 裴遷再次舉手,“這本中文譯名叫《飄》的原版書后來幫助我們破譯了死者留在電腦里的密文,可以說那本書是‘saviour’代碼的解碼本。” 周懸依舊是公事公辦的語氣,“你說的都有道理,但你還是沒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綠松石。”江倦雙手握拳,拇指指腹反復蹭著屈起的食指骨節,看得出他現在很焦慮,“綠松石的顏色很特別,作為一種特殊的天然礦石,它以本身的名字命名了一種近藍似綠的色彩。但綠松石的顏色會因為所含元素不同呈現差異,這種顏色本身就是存在區間的,上下跨度也比較大,比如氧化物中含鐵時呈綠色,銅含量偏高時則會呈現出藍色——那是‘寒鴉’純品的顏色!” 此話一出,病房內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上一口。 像是嫌給人帶來的震撼沒有達到預期似的,他又補充了一句:“現在它有個特殊的代號,叫ss-01。” 蕭始因為身份特殊,從始至終都自覺地沒有開口,但他卻是第一個明白江倦說出這危險話題的用意的人——江倦要保證這段對話不會傳進任何無權限得知此事的人耳里。 如果這樣謹慎還是讓藏身暗處的敵人有所察覺,就足以證明他們的對手實力遠在他們之上,死磕就是個頭破血流,連兩敗俱傷都爭取不來,那不如早點舉手投降,至少能少吃點苦頭,死的還能有尊嚴點。 周懸盯著江倦看了許久,那人一直拒絕跟他對視,眼睛就跟定在自己手上了似的,根本不抬眼瞧他,沒打算給他任何跟自己眼神交流,看穿自己心事的機會。 周懸無奈,反向刺激他:“你的推測里有太多個人的主觀意識了,從頭到尾全是推測、猜測、大概、也許這樣不確定的因素。警察是不能憑著感覺破案的,你需要證據,難道你打算把一篇從頭到尾建立在‘我想’基礎上的結案報告交給上面嗎?” “但事實證明,我猜對了。可能我的思路和正常辦案流程不大一樣,但反推出的過程也是真相,在這一點上我沒有做錯。” “作為比你多一點經驗的前輩,我還是希望你能用普通的、正常的辦案邏輯來處理案子,中國公安在過去幾十年里形成的規范流程和代代相傳的經驗教訓是非常寶貴的資源,你沒必要特立獨行,強行自己開創新的流派。這種成王敗寇的孤注一擲只適合出現在學術界,別忘了你是個警察,你的職責是伸張正義,而不是把案件和當事人當成實驗室里的小白鼠!” 江倦被他說的一哽,一口氣沒喘上來,沒忍住咳了幾聲。 蕭始一邊幫他拍后背一邊給周懸使眼色,后者心道我也不想刺激他,但這兔崽子也太氣人了,我不光想罵他,甚至還想揍他。 江倦緩過勁兒來,虛弱地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周副,我的專業是警務指揮戰術,而且我沒讀完大學,沒接受完系統的刑偵技術教育,我做不到像那些優秀的刑警一樣完全站在客觀角度分析案情……但我能作為被害者來反推真相。” 這話雖是對周懸說的,但他的目光卻一直落在不發一語的高局身上,無形之中也是在給對方施壓,無聲提醒本身這次談話和錄音就是一場大型雙簧,如果高局不給他撐腰,讓他感受到那么一絲人文關懷,那這戲就唱不下去了。 況且他的邏輯本就和大多數人不一樣,因為過往經歷中他一直扮演著受害的角色,所以他可以迅速以對應身份融入到案情中,設身處地站在被害人的角度換位思考,會有這樣的想法,會做出這樣的推理都很合理,如果不是要強行給他扣頂帽子,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過去了。 但同時所有人心里都清楚,高局的姑息只是一時的,如果未來有朝一日要清算,江倦的下場絕對說不上好。 果然,怕江倦跟姜懲一樣瘋起來就砸戲臺的高局沉吟道:“從未有人做過的事未必是錯誤的,到目前為止江倦還沒有出現過嚴重的錯誤,關于他的辦案方式是否正確的問題先不急著在這次下定論,我更想知道你做出了這樣的推測后采取了怎樣的行動,又有什么發現。” “我做的事,你們也都看見了不是嗎。”江倦嘆了口氣,抬手把腕上叮叮當當的手銬展示在眾人眼前,“我懷疑穆雪茵是想指控丈夫葉明宣涉嫌‘寒鴉’的制毒販毒鏈,所以調查了一下他所有的葉氏集團,發現在白云制藥的事情發生后,藥監局被擼了幾個當官的下去,各大企業消停如雞,就只有葉氏旗下的桓宇能源一家具備神不知鬼不覺進行犯罪的條件——在私人領域的深山里,沒有閑人耳目,可以嚴格控制工人進出,極大程度地限制秘密外泄,而且近年招的工人多是化工生,幾乎沒有礦工因為出現呼吸疾病而就醫,種種情況都表明他有嫌疑。” “所以你就去了?” “我沒有證據,不能給人扣這么大的帽子,也不能打草驚蛇,就只能親身去確認猜測的真實性。” 高局心道純屬放屁,你就是想制造一起合理的事故給人就地正法了!老子還不知道你?! 姜懲這下忍不住了,直截了當地問道:“你跟誰一起去的?” 看到江倦眼神開始飄忽,他就知道這小子肯定又要用祖傳技能逃避話題,干脆一把掐住他的臉蛋,咬牙切齒逼問:“到底是誰!” 江倦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內心毫無波動,頂著一張沒有表情的面癱臉,睜眼說瞎話:“……忘了。” “嗯?!” “可能是撞到頭了吧,我只記得自己一個人,難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