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老攻的懸賞(反骨) 第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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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始當眾給他豎起拇指,樂得池清原地蹦了幾圈。 江倦問:“勘查地下室時發現的主要痕跡有哪些?” “飛濺的水跡,作為兇器的水盆和地面摩擦的痕跡,輕微打斗痕跡,還有就是那枚死者留下的指甲印了。”一個抱著文件夾的痕檢員說道。 “這些證據足以證明死者在向嫌疑人d反擊時,用的也是他自己被溺死的手法。”江倦抬眼看了看蹙眉沉思,一言不發的姜懲,“如果我是這個兇手,在看到死者遲發性溺死后,一定會擔心自己也死于相同的方式。” 狄箴一拍大腿,直接跳了起來,“我懂了!兇手會去醫院就診,現在可是冬天,會大量嗆水的人不多,把全市的醫院診所排查一遍基本上就能鎖定嫌疑人d的身份了!” 他說著就等不及往外沖了,跑出去幾步之后又想起了什么,滿腹疑惑地走了回來,“……不對啊江哥,還有件事啊,王順才不是說嫌疑人d嘴上有道疤嗎?雖然他指認了死者,但死者臉上沒有傷啊,這小子是不是做偽證!” “他沒說謊,但他認錯了,那并不是疤痕。”江倦把一側的袖口卷到臂彎,用指甲在皮膚上輕劃了幾道,把胳膊舉到眾人面前,幾秒種后他觸碰過的地方就出現了條狀的隆起。 蕭始解釋道:“不是疤痕,是劃痕——皮膚劃痕癥。” 作者有話要說: 以前的文怎么又被夾了,上回的還沒解完,救命。 感謝各位看文的小可愛~ 感謝懲哥今天炸毛了嗎打賞的2個深水魚雷!! 感謝投喂!! 第53章 壓力 “皮膚劃痕癥, 也叫人工性蕁麻疹,是一種物理性蕁麻疹,在皮膚上抓撓或者摩擦后就會出現清晰的紅線狀隆起風團, 或整片發紅, 具體病因和誘發因素目前尚不明確, 不過大多數時候是細菌或真菌感染、過敏, 甚至冷熱交替、情緒、運動等諸多因素都能引起。單純性人工性蕁麻疹會在風團出現后的十五到三十分鐘后開始消退,癥狀性人工性蕁麻疹則是在三十分鐘左右,每個人體質不同,或快或慢, 但一個小時基本就退沒了。” 蕭始在桌上叮叮當當翻了幾支安瓿瓶, 把里面的液體倒在掌心揉均勻了, 敷上江倦的手臂, 一點點幫他揉著發癢的劃痕,“想解釋這個用不著親身示范, 看看你,又開始難受了。” 好半天都沒說話, 坐在那兒像尊大佛似的姜懲終于開了口, “阿倦,你這是怎么弄的?” “藥物過敏。”蕭始替他解釋道, “停藥之后半個月到一個月就能好了,就是起的時候有點兒遭罪。他遭罪, 我也遭罪。” 江倦想起某天早上抽風, 非要幫他換衣服的蕭始看到他一身凌亂的劃痕后, 就說他這病過于色情。不想他在這種場合亂說話, 江倦狠狠瞪了他一眼。 姜懲又問:“可是現在死者身上沒有傷痕證明他得過蕁麻疹, 以上的猜測也就僅僅是猜測, 不能作為破案的證據。老法醫,人死后還能查出生前是否過敏嗎?” 戴著老花眼鏡蓋著大衣在沙發上睡了好半天的老法醫被叫醒了,迷迷糊糊哼哼兩聲,“什么?死了還怎么查過敏源啊,如果是因為過敏引發心肌梗塞或其他疾病導致死亡的話,倒是能查出相應的病理反應,但過敏源是需要進行活體檢測的。” 姜懲點了點頭,吩咐宋玉祗再次去確認徐靜濤離開的具體時間,動用一切資源去調查東野翔太在近半個月到一個月內的行蹤與關鍵時間點,狄箴則負責送老法醫回家,至于其他技術人員在熬了半個月之后,終于能調個休在家陪陪老婆孩子了。 眾人各自走了,解剖室里只剩下蕭始、江倦,不知什么時候偷溜進來的段鏡詞,和沉著一張臉的姜懲。 前者等了半天也不見姜懲有走的意思,還是硬著頭皮問了:“你……不一起回去嗎?” “好讓你們繼續隱瞞在這起案子中死者被使用不明藥物的事嗎?”姜懲面對江倦的時候還算冷靜,至少不會雷霆震怒,讓他當眾下不來臺,“遲發性溺死的確會發生在溺水的幾個小時后,但大多是因為肺部過多分泌液體導致肺不張窒息死亡,而不是引發休克死。你們隱瞞了死者攝入不明藥物引發過敏,間接導致人工性蕁麻疹的出現這件事。” 見江倦垂眸不語,姜懲又翻出死者的調查報告拍在他面前,“調查結果顯示東野翔太在半年內都沒有就醫,只有一次預約體檢,并且檢查結果是健康狀況良好,他身邊的同事也表示他身體一直很硬朗,沒有既往病史,這幾個月也沒有感冒發燒頭疼腦熱,這么健康的一個人,為什么會突然出現人工性蕁麻疹?”他的目光又刺向蕭始以及圍著解剖臺亂轉的段鏡詞,質問道:“現在誰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段鏡詞嘰里咕嚕地說了一大堆,姜懲艱難地從他夾雜著方言和濃重的口音的話里提取到了重點:“還能有啥子解釋喲,這個人會死在那間埋了死人的地下室里本來就不是巧合,和那幾塊骨頭死于同一種藥物的毒害不是蠻合理的?” 姜懲被他懟得啞口無言,想把他拉過來一問究竟,這時江倦忽然抬手,阻止了他去抓段鏡詞的動作,“小懲,這案子不能暴露這些隱情,我們必須將其拆分成兩個案子,把它當做巧合來處理。” 姜懲咬牙瞪著他,接受不了這個說法,但接下來江倦的話卻讓他直面現實,根本沒有逃避的余地。 他說:“我們不能讓‘它’這么早暴露在大眾視野里,那樣只會讓更多人受害。小懲,別任性,做好我們應該做的事。” 他向姜懲伸出手,那人眼中的情緒刺痛了他,可他沒有卻步,依然做著無聲的邀請。 短暫的遲疑后,姜懲還是上前,俯下身去,任他拍了拍自己的肩。 “我知道你不甘心,但這不是你應該承擔的壓力,是我的。”江倦淡淡道。 沉默許久,姜懲才點點頭,“那你……悠著點兒,別太拼命了,身子要緊。”說完他輕輕抱了江倦一下,起身走了。 他的理解和配合給江倦免去了不少麻煩,連蕭始都暗自慶幸他在這件事上的通情達理。 眾人的注意力終于回到了解剖臺上的遺體,江倦揉揉發痛的額心,對蕭始和段鏡詞說道:“開始吧。” 三次尸檢結束時已是深夜,拿到結果的段鏡詞沒再逗留,婉拒了江倦的托人送他回去的好意,自己打了車便回去了。 蕭始還以為在拿到結果后,江倦一定會針對東野翔太的案子進行其他部署,沒想到他竟一反常態沒有趁熱打鐵,疲憊不堪地靠在沙發上對他說:“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了。” 蕭始求之不得,樂呵呵地把他帶回家洗干凈了塞進被窩,臨睡前照常幫他活動著傷腿,做復健的準備。 趁那人迷迷糊糊還沒睡著,他問:“我們從東野翔太的鼻腔和氣管內提取到了微量的固體,推測應該是某種粉狀物在與蕈樣泡沫混合后經過干燥和冷凍造成的,段鏡詞用試紙初步進行檢測,懷疑其中含有ss-01成分,基本可以確認他就是因為攝入這種藥物引起過敏導致休克死,但同時也符合干性溺死的特征,在一定程度上對我們造成了誤導。倦,這次的案子真的打算隱瞞有關藥物的部分嗎?” “不止是藥物,還有子彈。”江倦睜開眼睛,盯著天花板說道,“我擅自藏起那枚子彈,就是擔心今天的局面。小懲在拿到子彈后一定會進行比對,這枚子彈與那時打傷裴遷的7.62子彈規格相同,甚至來自同一批次的可能性很大,如果證實這一點,那么在瀾江畔尋找這枚子彈的東野一定與裴遷被追殺一事脫不了干系,足以證明我們的老朋友‘17’主動邁出了向我們靠近的第一步,就算我們把真相原封不動提交給日本方面,他們也一定會刪減掉這一部分再向社會公開的。” 江倦一手遮在眼前,擋住了床頭臺燈昏黃的暖光,“痕檢說省廳被一起日本領事被害的案子纏身,我覺著這事沒準也和東野的案子有關,明天你去找周懸打探一下情況,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獲。” “那,會有獎勵嗎?”蕭始拉下江倦的手,死皮賴臉地貼過去,見那人故意閉著眼睛不理他,得寸進尺地在他嘴角親了一下。 江倦扭過頭去,試著推了一下,卻沒能甩開這塊狗皮膏藥。想著惹不起總躲得起,他又往里側挪了挪,沒想到被對方曲解成了邀請的意思,蕭始大喇喇地鉆進被窩,抱著他到處亂摸。 江倦嘆了口氣,轉過身去一記后踢把蕭始踹得直叫喚,“先和你說好,下個星期老房子收拾的差不多,我就搬回去住了,到時候你該干嘛干嘛去,別成天賴在我這兒不走。” “前妻,你怎么這么心狠啊,利用過就拋棄,哪有你這樣的……”他哼唧半天,聲音忽然沉了下去,“……就這么想躲著我?” 江倦縮在床邊,蒙緊被子蓋住了臉。 他知道蕭始正撐著半邊身子,在旁眼巴巴等著他的回答,但他絕不能給出任何回應。 他跟蕭始的關系有別于這世上大多數人,通常人們的情感都是相互作用于彼此的,無論愛恨,得到什么便回報什么,是最常態的交往方式。但他們不同,不管從前如何,經歷了怎樣的過程才一步步走到現在,如今那人都會將成倍的愛意傾注在他身上,時常讓無法給予回應,甚至是一再擺爛的自己感到內疚。 他深知這些熱烈而真摯的感情并不屬于自己,無法心安理得地接受,卻也無力阻止蕭始的付出,日復一日相互折磨,到最后兩敗俱傷,都是一身鮮血淋漓。 “……沒有。” 就在蕭始以為他不會再回應,甚至已經逃進夢里,回避所有與此相關的尖銳問題時,江倦悶在被子里的聲音透了出來。 那一瞬間的悸動讓蕭始的心跳幾乎驟停,他拉下被子,抱著江倦讓他翻過身來正視自己,可從來不肯直面他的那人已經形成習慣,每當要對上他的目光時,都會本能地閉上眼,用盡所有辦法遠離他。 這一次,蕭始沒有縱容他的逃避,一把將他兩手箍在頭頂,不顧他激烈的掙扎,翻身壓在他身上,抬起他的下巴,不給他任何求饒的余地,低頭吻在了他唇上。 或許是沒想到蕭始會吻他,又或是這個吻激起了江倦太多太多的回憶,他無意識地睜開眼,與蕭始那幽暗深邃的眸子對視著,仿佛一眼望進了深淵,連反抗也忘了,任由蕭始加深了這個溫柔到幾乎讓他淪陷其中的吻,一直到臉頰緋紅,胸中空氣被吮盡了,才如即將溺斃深海的求生者般奮力推開了他。 “阿倦,他是我們江家的希望,是我唯一能留給你的一面鏡子,守住他,就是守住了你自己。”記憶里那熟悉的聲音仍縈繞在耳畔。 “鏡子……”江倦抱起雙腿,將頭埋入兩膝之間,喃喃道:“我要鏡子做什么……映出再真實的自己,也是不敢面對的。” “倦,倦!你睜開眼睛看著我,看我一眼!” 蕭始扶起江倦,讓他靠在自己的臂彎里,輕拍著他的臉,喚著他的意識。 江倦如夢初醒,抬手擋在面前,隔住了蕭始不停往他臉上招呼的巴掌,“……輕點,疼。” 蕭始松了口氣,扶正他的身子,往他腰后墊了個靠枕,“別嚇我啊,你眼睛都沒焦距了。再崩我一槍倒是沒什么,但你要是再撞墻我可受不了啊。”他順手拿過床頭柜上的溫水給江倦喂了兩口,摸著那人剛吹干,還散發著淡淡清香的頭發,笑了笑,“我錯了,下回不問這種弱智問題了,前妻,咱們困覺吧。” 江倦又縮了起來,招了招手示意蕭始靠近,后者覺著蠻新鮮的,便湊了過去,還想調戲他幾句,可那人接下來的動作卻讓他措手不及,頓時腦子一片空白。 江倦揪著他的領子,讓刻意保持著安全距離的他被迫靠前,不由分說解著他的扣子。可惜沒什么耐心,最后幾顆根本是扯開的,連帶著整件睡衣都扒了下去。 散落的紐扣落在地板上噼啪作響,蕭始覺著氣氛不對,亂叫起來:“哎哎哎!前妻,你干什么!耍流氓啊你,多少年沒這么主動過了,是不是想……” “別像條蛆似的亂滾,過來!” 滾到床尾的蕭始只能又滾了回來,把他健壯的后背留給了江倦,搔首弄姿地擺了幾個欠干的姿勢,“前妻,你是不是突然懷念我迷人的□□了,現在時候正好,咱們把民生問題解決一下吧。” 江倦被他這不著調的態度給激怒了,索性掐著他的脖子逼他仰躺在床上,拖著傷腿一步跨坐在他腰上。 結結實實被他坐了一屁股的蕭始差點連昨晚的飯都吐出來了,疼得兩眼發黑還不忘按住他的腰,不知死活道:“我擦,今天是天下紅雨了,怎么會有前妻主動在上面這等好事……” 江倦冷著臉,左右開弓啪啪兩巴掌把他扇老實了,才把他死狗般垂下去的兩條胳膊扔到一邊,去看他肩頭的傷。 要不怎么說蕭始這人壯得就跟公狗似的,挨了一槍恢復得也快,才這么幾天工夫傷口就結了痂,連紗布都不用纏了,就貼了塊剛好能蓋住傷口的藥布。江倦掀起一角,看到那猙獰的傷口以及周圍紅腫的皮膚,幾不可聞地輕嘆一聲,又蓋了回去。 “……還疼嗎?” “疼啊,疼死了,但你要是親我一下,肯定立刻就不疼了。” 近來蕭始的sao話已經成了習慣,不說兩句就覺著渾身不舒坦。 可再怎么說那也只是他調戲江倦,想法子跟人親近的方式,沒想過真能得到回應,所以當江倦低下頭去,在他傷口往下,心臟以上的位置落下微涼的輕吻時,蕭始當場愣住,靈魂幾乎出了竅。 他看著那放低姿態,舍棄自尊和驕傲伏在他身上,以最原始也是最直接的方式表達歉意與愧疚的人,不知為何,竟絲毫沒有美夢成真的激動,反而被震驚與傷感刺激著每一根神經,讓他羞愧得無地自容。 這種慚怍在江倦開口時被擴散到極致,進而衍生出了畏懼。 “我不會躲著你,因為我對哥哥承諾過,會保護好你。”江倦筋疲力盡地閉上眼,環在蕭始背后的手緩緩使力,在后者身上留下了一道道微紅的抓痕,“蕭始。十五年了。今天,是第一次。” 作者有話要說: 這回是真正的初吻了,蕭始不配親嘴(? 如果江住泉下有知,現在一定在剁了蕭始的路上。 感謝各位看文的小可愛~ 感謝懲哥今天炸毛了嗎打賞的1個地雷!! 感謝23339963灌溉的1瓶營養液!! 感謝投喂!! 第54章 醫鬧 江倦特意起了個大早, 對著鏡子修了修垂在額前的幾縷亂毛。這些日子他不是在市局和住處之間兩點一線,就是走現場出外勤,既不想浪費時間在理發店坐上一兩個小時, 也懶的出去見人, 索性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他洗去了落在臉上的碎發, 看著鏡子里那個臉色依然是病態的蒼白, 卻顯得精神許多的自己,總算對自己的形象滿意了一點,隨后擦干臉上的水,瘸著腿一步步挪蹭到臥室, 拉開柜門在那一堆寬松肥大的襯衫里翻找著自己的衣服。 蕭始為了貫徹落實他那一套有夫之夫會穿老公衣服的歪理邪說, 已經把他那些洗到幾乎透明的襯衫都打包扔進了垃圾袋, 現在早就不知道躺在哪個回收處理廠了, 只有那幾套警服沒敢亂動,一塵不染地掛在隔間里, 無聲昭示著主人的功績。 一般來說只有常年坐辦公室的部門才需要每天穿著制服上班,刑偵和禁毒的警察平時大多習慣穿私服, 舒適便利還能融入人群, 遇到特殊情況方便應對。江倦自己也比較習慣穿便裝,不只是圖方便, 更多的時候,他是不敢面對這身警服。 他取下衣架掛在柜門上, 仔細端詳著被熨得筆挺的淺藍色襯衫, 略微顫抖的手指從胸前的警號上輕輕略過, 將之按在掌下, 緊緊握在掌心。 那簡短的數字代表著熾烈無上的榮耀, 也灼燙砭骨, 燃盡罪惡。 他一直認為自己沒有資格穿上這件沾滿了父兄鮮血的戰袍,茍且偷生,如今連個人樣都沒活出來的他哪里配呢? “警號繼承制。”躺在他身后的人突然睜開眼,帶著濃重睡意的嗓音比平時還要低沉,“嗯……”了一聲起身,從身后一把抱住他。 江倦想掙脫他的擁抱,試了一下沒能脫身,也就作罷了。 蕭始沒有放手,溫熱的手將江倦被冷水沖得冰涼的雙手攏進懷里,貼著他肩頭輕聲說道:“01開頭的警號是省會城市,應該不是在長寧入警的你能拿到的,你的警號是從雁息繼承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