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我狂戀 第1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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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話音剛落, 丹鳳眼少年就掏了掏口袋, 無聲地遞過來一個創可貼,友枝一愣,隨后伸手接過,“謝謝。” 少年收回手插進衣兜,淡淡地別過頭,沒有說話。 不一會,梁田田的家長也到了,梁田田見狀,立刻走到對方身側,握著那個此時累得滿頭大汗的銀發老太太的手。 隨后她們就聽到進來的這個老太太說說:“我是田田的鄰居馬奶奶,她爸爸的腿有點問題,來不了。” “田田,發生這么大的事你怎么都不告訴我們!”老太太貌似是急吼吼過來的,喘的上氣不接下氣,被警員連忙扶到沙發椅上休息。 梁田田站在江露和馬奶奶的旁邊,微微垂著頭,不安地絞著手指,怯生生地抬眼,偷偷看向那群藍海職校的女生。 綠頭發女生朝她狠狠地瞪過來,目光兇狠,她見狀抖了一下,怕懼地躲閃開對方的目光,一雙眼睛里畏縮而柔弱。 友枝注意到,于是站起身,目光冷冷地看回去,眼神危險。 綠發女這才悻悻地低下了頭。 友枝忍不住在心中嗤笑。 呵呵,欺軟怕硬的東西。 梁田田仍然有些心神不寧,被警官了解情況的時候,聲音斷斷續續,肩膀輕輕抖著,臉上發汗。 友枝給她遞了紙巾,戴怡心直口快地說:“你怕什么,我們是正當的自我防衛,該害怕的明明是她們。” 友枝點頭,“就是。” 女警官見狀,安慰地拍了拍梁田田的背,溫和地說:“小同學們別害怕,她們做了什么,都如實告訴我們,我們一定幫你們維持正義。” 友枝和戴怡都清脆地應了一聲。 梁田田抬手擦了擦臉上的汗,也輕輕點頭。 敘述完整件事情的經過之后,幾個學生們出了警察局。 友枝舅舅和mama以及兩個同學家長還在里面和警察說著話。 和戴怡她們告別,三個人順路一起回小區。 沈歸京:“那些女的我都記住了,看在警察面子上不找她算賬,下次再來我照打不誤。” 友枝走到祁凜身邊,看他還是不說話,忍不住輕輕戳了他一下,“欸,你干嗎臭著臉。” 少年淡淡看她,沒有說話,薄緋色的唇抿著。 友枝歪頭。 “你生氣了?”她睫毛輕動,想到什么,忽然這么問。 “沒有。”他生硬地說,也不看她,就這么走著,黑漆漆的丹鳳眼兀自直視著前方。 而指尖緊緊攥著,仍然在生悶氣。 友枝和沈歸京對視一樣,一邊戳戳祁凜,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談天侃地。 前面的少年忽然停住了腳步,扭頭直直地看著她,開口,聲音沉悶而陰鷙: “她們打你,你受傷了,臉也被刮破了,就算那天有宋為嬌幫你,我還是生氣。” 氣到想把那群女的擰成麻花扔進下水道。 這丫頭為什么攔著自己? 祁凜這么想著,臉色沉沉。 友枝聽了,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眼眶,有些無奈地說:“我以為已經跟你解釋清楚了……” “哎呀,阿凜,友枝meimei是為你好,不然你真一沖動跟他們干起來,到最后有錯的,就也變成我們了。”沈歸京說。 “……” “這樣吧,好降降火氣,要不要吃冰糕?”友枝忽然提議。 祁凜:“……不吃。”氣飽了,吃什么吃。 “去嘛去嘛,我請客。”友枝開始推他,她推的后腰,敏感部位。 少女溫涼的指腹觸上后腰那一刻,祁凜的神色頓時一僵:“不去,喂,別動手動腳……” 抗議無效,他被友枝沈歸京兩人強拽著走進旁邊街邊的便利店。 過了三分鐘,三個人出來站在便利店的門口,舔著三只雪人雪糕。 “嘿嘿,爽。”女孩舔了舔唇,心滿意足地說。 吃完,幾個人齊齊地把雪糕棍扔進了垃圾桶。 “可別鬧脾氣了,走了啊。”到了岔路口,沈歸京抬手,跟兩人說了再見。 友枝跟他揮了揮,一扭頭發現身邊的少年插著兜倚在欄桿上,還是那副悶悶不樂的樣子,臭著一張臉。 她想了想,走過去,捏住眼前少年的臉,對方訝異地抬眸。 她看著他的眼睛,無比認真地說: “放心,我沒讓自己吃虧,也都還手了,而且報警讓警察處理不是挺好的嘛,他們肯定會秉公處理的。” 他有些不自在地躲開她的手,被碰到的臉龐驟然熱起來。 “……” “在氣我不讓你動手?哎呀,那種陰險的垃圾打了又有什么用,還臟手。” 她順毛一直哄。 少年的臉色稍微變好了一點。 但還是說:“我心里不舒服。” “那我再哄哄你?能舒服點嗎?”友枝的嗓音又軟又帶點好笑,看著祁凜,忍不住伸手想摸摸這位傲嬌酷哥的頭。 友枝又湊近一點,看著眼前呼吸變急促了一點的少年,很愉悅地彎起眼睛: “凜哥,笑一個唄?”說著,少女的臉龐在眼前忽然放大,一雙桃花眼閃閃發光。 祁凜一怔,隨后有些不自在地側過臉。 女孩身上隱約的香氣傳來。 他略微一頓。 “笑一個嘛,你笑起來真的特別好看。”友枝今天心情不錯似的,這么逗弄著他。 他的耳根熱了熱,忽然扣住女孩的手腕,祁凜抬頭酷酷地說:“心情不好,要抱一下才能好。”順帶想討個親。 友枝先是一愣。 然后輕輕笑開,她索性踮腳,一把環住少年的脖子,湊過去抱住他,“——好啊。” “滿足你。” 祁凜的身上有很好聞的云荼茶白燃香,淡淡地映入她的鼻息,聞著心曠神怡。 她趁機吃豆腐,摸了摸少年寬闊的脊背,又輕輕揉了揉他的頭發,學著小時候mama哄她的那種語氣:“阿凜乖乖,不生氣啦,呼嚕呼嚕毛,煩惱飛走~”故意說的古靈精怪。 少年聽了忍不住輕笑一下,“……幼稚鬼。” 然后他閉上了眼,輕輕地說:“再讓我……像這樣待上一會。” 只是這樣,就很好了。 ……是從來沒有感受過的心安,奇異的感覺,好像自己在被一點點治愈。 正慢慢地,慢慢地,從黑暗的地方挪動步伐,然后走出來。 讓他幾乎沉溺。 好像因為友枝,他變得不一樣了。 ……變得不一樣又如何,他早已經過慣了之前一成不變的人生,所以在隱秘地期待,一個救贖。 友枝感覺到自己逐漸被祁凜攬緊,輕輕勾住腰,少年把下巴擱在她肩膀上,輕輕枕著,修長的手臂慢慢環緊,柔軟的發絲擦過她脖頸,呼吸溫熱而輕。 …… 友枝的睫毛顫了顫。 似乎……她在被這少年依賴著。 于是她輕輕拍著祁凜的背部。 這么待了一會,友枝忍不住問:“……我說,是遇到什么煩心事了嗎?” 祁凜閉了閉眼,良久才啞聲地道:“……嗯。” “我mama。” 前段時間,治療的過程忽然出現了問題,孫薇的情緒起伏忽然變大,極不穩定,她經常失控,每一次都鬧得歇斯底里的,已經連著嚇走了好幾個護工。 期間她發瘋地打碎了陶瓷花瓶,捏著碎片想要割腕,被制止住套進束縛帶,死死瞪著他,口里仍然哭喊咒罵著,是一遍一遍嘶啞至極的“我恨你。” 祁凜深重地呼吸。 視線每每觸及這些,他就好像身在一個無止境的黑暗洞里,在不斷地跌落,下陷,時間流逝,他沒有落腳點,眼前也沒有盡頭。 “……下星期六就是見面日。”林為定的。 祁凜的唇動了動,隨后緩緩地補充: “可我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她。”如果是更嚴重的病態的樣子,他沒有勇氣去親眼看到。 一次次的反反復復。 這些年來失望和希望交織,每次他總以為抓到那么一點亮光,卻又迅速墜入進黑暗。 是十一歲開始的,母親的治愈之程。 “她,瘋了很多年,有時卻又很清醒,像個十足的正常人,所以她總是給我一點希望,又讓我跌入深淵。” 他說到這自嘲地勾起嘴角,“可能是我欠我媽的吧,她生我的時候差點難產,遭了很多罪,我身上又流著那個傷害她的男人的血液,所以,要我用一輩子來還。” 友枝聽著,一顆心不由得慢慢地揪了起來。 一股心疼的情緒在她胸腔里蔓延著。 頓了頓,她輕輕攥住了少年的手,注視著他的眸子緩緩地說:“下次帶我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