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我狂戀 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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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餓了,走到餐桌沖了碗泡面大口吃著,腳下的垃圾桶里塞著成堆的外賣盒。 ——要是生活也和游戲一樣就好了。 不至于每天都煩到要死。 他一直這么打游戲到天亮,然后扔下搖桿,歪頭睡死在客廳的地毯上。 ……好累。指節動了動,少年低低地沉吟著。 “……”空蕩蕩的室內沒有什么回音,水龍頭不斷滴落水珠,四周靜的可怕。 他早已習慣了。 所以明天也依舊是這樣。 永遠沒有盡頭。 // 豆瓣,artistic藝術交流論壇。 某娛樂八卦模塊。 “之前有個瓜,龍臥苑油畫部首席畫者友枝為一個少女畫手發過聲,大家還記得這事嗎?” “早知道啊,陳年老瓜了嗎這不是,不是說鄭虞在一年前涉嫌wxsao擾sun畫展的一個參賽選手還捂嘴?然后友枝畫了《毒花》來諷刺他。” “對對對! 《毒花》,我記得這幅畫的意境真的超級絕,構圖也賊棒,可惜因為這個事沒有得獎。” “對,我也記得這事,那女畫手在友枝給她發聲后立刻滑跪否認,說一切都是誤會,最后導致友枝被鄭虞的粉絲追著罵了好久,不得不說,鄭的粉絲真的太恐怖了。” “臥槽,那個女畫手叫什么啊?” “阮霧啊,說真的,我覺得她簡直就是白蓮花一個,友枝真是瞎了眼了,明明在幫她最后還被她給背刺,被罵得好慘。” “阮霧?就那個之前一直蹭友枝熱度的小白花?我記得她畫的不太行……” “我聽帝都三中的人說友枝轉學了,看來她本人被這事波及的夠大的。” “啊?不是說她弟弟毀了她的畫才動手的嗎?聽說差點被學校處分,或許都有關系吧。” “我看你們也別在這共情友枝了,誰讓她自己識人不清的,成天高高在上的,還裝圣母給人出頭,這下翻車了吧。” “就是,她就是活該嘻嘻。” “活該 1。” “大家再罵多點,我愛聽。” “??樓上的沒事吧?幸災樂禍?girls help girls,友枝沒有任何錯,真要說也是阮霧這人不行吧?” “srds,所以鄭虞到底w沒wx過?” “不好說。” “不懂就問,wx到底是啥啊???” “回樓上,猥.褻,懂了嗎?” 討論時間停留在半夜十二點。 匿名用戶們回帖狂灌一百樓。 中途某家粉絲大批量沖進論壇,肆意辱罵了幾千多條,混亂狀況一直持續到了凌晨,導致帖子被管理員刪除。 躁動的一夜很快過去。 新的一天即將開始。 // 早晨五點四十,鬧鈴聲過后,友枝緩緩醒來。 她伸了懶腰,在床上沉了幾分鐘,之后下床刷牙洗臉換衣,綁起一個紫色發帶的高馬尾,再彎腰套上黑色長腿襪。 友娜還在睡覺,走進廚房,冰箱里有昨天母親做好的三明治,保溫盒里有被提前煮好的雞蛋。 友枝把三明治拿出來扔進微波爐,再熱上一杯谷物牛奶。 今天周四,她是值日生,所以要提早去教室搞衛生。 天空很明朗,白云很藍,友枝翻著手里的單詞卡,心里背著今天要默寫的單詞。 收起卡片,友枝的腳步輕快,制服裙擺劃出漂亮的弧度。 她沒有選擇再看artistic軟件的評論區,所以現在心情還不錯。 人人都有一張嘴,有些人說出來的話卻不盡如人意,對于之前那些污七八糟的事,被陷害被扣帽子,友枝自認清者自清,澄清一次后,不必再多費口舌。 沒必要給自己找不痛快。 友枝走進教室的時候,發現那少年正趴在桌上睡覺。 狹長眼瞼下呈著烏青,睫毛微動,祁凜看樣子睡得并不安穩,他呼吸時快時慢,肩膀也緩慢而不規律地起伏著。 就就這么困啊…… 而且看起來很疲累。 他每天晚上到底都在干什么? 她輕手輕腳走到位子上放下書包,一面低頭觀察他。 赫然發現一只小蜻蜓正停在他額發上,過了一會,又飛到少年的手臂上。 他應該是之前在花叢旁邊走過,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蜻蜓停在上面,鼔震翅膀發出輕響,友枝看了看,忍不住伸出手想把它摘下來。 指節湊近,卻又有些遲疑,想收回來時少年忽然抬起頭,漂亮的丹鳳眼里映出她錯愕的雙眼。 “你一直醒著?”她尷尬輕咳一聲。 他抓住蜻蜓翅膀,好整以暇地靠在桌面,淡淡地說:“剛醒。” 祁凜的神色松散,說完垂著眼簾,目光有些倦怠。 她看出來他心情不好,聳了聳肩,也不再跟他說話。 友枝轉身去門口,拿掃帚掃地。 他直起身子,隨意撥弄著蜻蜓翅膀,友枝拿著掃帚俯身,從最后一排開始清掃。 掃完一排,來到自己這邊的桌椅旁,再次俯身。 察覺到對方饒有趣味的視線,她眨了眨眼,并沒有在意。 “問你個問題。”祁凜忽然開口。 “?”她抬頭。 少年說: “沒有希望的人,能被拯救嗎?” 也不知道為什么忽然沒頭沒腦地這么問。 說完自己都覺得奇怪,于是祁凜輕輕嘖了一聲。 遲疑一會,卻又緩慢地補充:“就是,如果有個人,一直覺得活著沒什么意思,而且別人也不喜歡他,他自己也這么認為,那像這樣的人,還有救嗎?”說完祁凜抬起眸子,看向友枝。 會給什么樣的回答呢。 是千篇一律的雞湯,還是翻來覆去、老樣子的、已經聽了上百遍的無用廢話。 或者是否定? “……”友枝沉默了幾秒,不明白他為什么忽然問這么中二又感性的問題。 想了想,她還是遵循本心地回答:“只要他想,就有啊。” 然后她頓了頓。 “更多的還是看自己的意愿,這個人是想繼續過渾渾噩噩的日子,還是想變得不一樣,并為此做出改變。” “總之,事在人為。”少女很認真地說。 像羽毛一樣輕盈的聲音落下,明明是很簡短的四個字,卻讓他的心臟驀然頓了一瞬。 少年愣了愣,沉默半晌,他撐著下巴垂下眼瞼,“是嗎。” 事在人為。 那他這樣的人。 也能嗎。 之后兩人沒有再說話。 女孩轉過身繼續忙碌。 黑板擦刷刷地響著,是摩擦的聲音。 祁凜漫不經心地看去。 友枝很賣力地擦著厚重的板書。 她干的蠻認真,結果被濺起的粉筆末嗆得低頭咳嗽一聲,搖搖頭,灑落頭發的粉筆灰。 ……嘖,笨手笨腳的。 祁凜見狀,動了動眼睫,隨后他站起身。 把手里撲棱的蜻蜓隨手放了,伸了個懶腰,隨后他緩步走到講臺面前,先是看了一眼女孩的背影,視線下落,預備拿起水盆里的那塊抹布。 門外忽然傳來嬉鬧聲,有其他女生說說笑笑地陸續走進教室,有人跟她打起招呼。 “友枝?真抱歉我來晚了,我現在就過來幫忙!” 女孩笑了笑:“好。” 接著有人好奇地朝他看了過來。 祁凜閉了閉眼,兀自走回座位,拿起書包搭在肩膀上,插兜走出教室。 他揉了揉眉心,隨后仰起頭,看向走廊窗外正冉冉升起的太陽,漆黑的瞳孔瞇了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