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我狂戀 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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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枝忍不住湊了湊去看,確定他真的沒有涂口紅。 ?…為什么,一個男生,會長的,這么有漫畫里的少年風。 好看過頭了。 若是照著他畫成油畫,一定很好看。 友枝這么想。 那少年忽然輕輕“唔嗯”了一聲。 他好像睡得不太安穩,臉龐壓著胳膊,身體輕微動了動,還微微蹙著眉。 做噩夢了? 友枝這么想著。 第9章 不過這人天天這樣白天睡覺,晚上他還睡得著嗎? 友枝這么神游天外地想。 嘶,牙痛。 口腔不舒服,她揉了揉腮幫子,把身子轉回去。 然后友枝拿起筆,和惱人的數學題做艱苦斗爭。 地理課代表在發上午收上去的練習本,練就了隔空飛物的本事,把東西隔著幾排桌子飛來,卻沒扔穩,書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友枝撿起,發現這本是高秋佳的,剛把東西放到對方桌上,下一秒另一本又被橫飛過來在落她桌面上。 拿起一看,名字欄里是龍飛鳳舞的兩個字:“祁凜” 友枝:? 她不由得看了一眼不遠處在發本子的同學,對方摸了摸脖子,朝她歉意地嘿嘿一笑:“太遠我不過去了,麻煩傳一下,見諒?!?/br> 無言,她轉頭,剛要把本子放到他桌上,一只手肘卻被什么東西給懟到。 她低頭,就見祁凜還在桌上趴著,少年垂著眼瞼,沒看她,他隨意把一個本子塞到她這,“拿走,你的?!彼@么說著,聲音有些含糊,微睜的丹鳳眼里透著一股濃烈的倦意。 “……” 友枝沒轍,從他指骨里緩緩抽出自己的那本冊子,又把他的本子放進去,少年握住,手收回去,隨手塞進桌洞里。 他倒頭睡下,長長的眼睫輕顫,呼吸聲輕而平穩。 ……就這么困啊。 她好奇地挑了挑眉。 // 友枝在家構思參賽的油畫,先畫了幅小的,貼在畫板左上角,正調和顏料,友娜推門進來畫室拿東西,她有點羞恥地把那幅畫捂住。 “你在干什么?”友娜好奇。 “沒干什么……就畫畫啊?!彼讱獠蛔愕卣f,“媽,你快把門關上,打擾我了?!?/br> 等友娜走了,她才移開手掌,看了看。 畫中人的那雙漂亮的眼,幽深的像兩塊黑壓壓的磁石。 友枝看了一眼,下一秒單手捂住臉,有點羞恥,“為什么畫了這個……” 可是,放棄不畫的話又很可惜。 畢竟,他這個人很切題。 友枝想。 // 祁凜這人瞧著很懶,友枝每次下課去飲水機接水,總能看到他趴在桌上閉目睡大覺。 自習課之前,課代表照例發著課后作業的卷子。 等數學卷子傳到友枝手里,她一捻,才發現沒有下一張了。 她呼了一口氣,轉頭跟祁凜說:“我這沒有卷子了?!?/br> 少年勻長地呼吸一聲,鋒致的眉頭輕蹙著,聽到她說話,在課桌上轉了個姿勢,半晌,才含糊地應了一聲:“唔?!?/br> 友枝抿唇垂眸,瞧見他桌上已經摞了一沓空白卷子,是今天各科老師們布置的作業。 他沒動作。 “你不去拿卷子嗎?” “……” 看來被當作耳旁風忽略了。 赤鋒中學的課后作業一向不少,自習課上,學生們大多都在奮筆疾書,生怕回家寫不完。 和眼前這人的懶散程度,簡直呈現鮮明對比。 友枝奇怪地聳肩,她轉頭,用疑惑眼神跟身邊的高秋佳交流:這人有哪天不在睡覺?這……這能考上大學嗎? 作為國內一向很低調佛系的直轄市之一,津北城的高考壓力其實并不算大,這也是她從帝都轉學回到自己故鄉的理由。 和那些高考大省相比,津北的高考學生總數較少,考試難度也相對適中。 但也并不是說,在這里隨隨便便學個幾年就能上大學的……想考一本,也并不容易。 之前友枝常年奔赴各地參賽,經常跟學校請假,學習什么基本靠自學和上網課,認學,悟性不錯,因此她的功課還也算過得去(除了數學),之前待過的學校是市級重點,如今的赤鋒中學也是。 所以有一點她不明白:既然當初他都有本事考上一所重點高中了,說明有不錯的學習基礎……所以為什么現在還要這樣自暴自棄、放棄學業呢? 她驀然想起那天在巷子里,少年揍人時,那張不馴服又帶著野氣的臉,還有那句輕飄飄而囂張至極的話。 ——“精神病殺人不償命,真把你弄死,逢年過節還能給你燒把紙?!?/br> ……怎么會這樣說自己。 友枝對此不太理解,也或許是她沒有經歷過這個少年的故事,不能窺曉他變成這樣的緣由。 但也真的是,有些可惜了。 ——她這么想著。 高秋佳聽完攤手,往后看了一眼,然后悄悄地跟她說:“我也不懂,他從高一時就這樣了。不過也不關我們的事,就別管啦,枝枝?!?/br> 她斂了斂睫毛,良久,輕輕點頭。 ……確實,也沒必要管。 還是先管好自己吧。 第二節 自習課了,友枝拆開筆帽寫卷子。 臺上的數學課代表在這時候忽然問班里:“那個,大家還有誰沒卷子的嗎——” “這里?!彼龥]多想地舉手,拿過卷子,跟對方禮貌道謝一聲。 友枝轉身,把卷子擱在后座的桌角,然后回頭繼續寫題。 不知道他會不會寫,不過,隨便吧。 頭上的風扇依舊呼啦啦轉著,把課桌上的幾張紙頁吹的撲楞作響,不斷翻飛。教室里回蕩著學生們很輕的、切切察察的說話聲。 一直寐著的祁凜忽然睜開眼,一眼就看到被放在自己桌角的那張卷子。 隨意拿起看了一眼,少年的長睫動了動,漆黑的丹鳳眸里,變得意味不明。 他剛剛做了個癔夢,冰天雪地里,他被凍的發抖,幾乎快要死去。 而夢里有只纖細的手,猛地拽住他,霎那間熾熱的溫度,融化了好多冰雪,他以為自己得救了。 后來它消失了,他只能獨自起身走進風雪里。 很難受。 冷汗順著祁凜的脖頸流進身上的黑色t恤里,醒來后他被高溫度包裹,覺得熱而粘膩,抹了把汗,他輕輕動了動眼睫,手拉下一截t恤的衣領,里面汗濕的肌膚泛著水色。 祁凜的目光落到前面少女的背影上,無意識地看著。 她生的纖細,很窈窕的身形,耳后的發絲濃密纖長,黑色的發里隱約露出一段雪白的頸。 他視線往下,墊著的語文練習冊里,下行寫著一行小小的字: “十七歲,少年還不清楚從心臟時不時傳來的微末顫栗感,叫作“喜歡”。” 他挑眉看著,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好矯情?!?/br> 高非:“什么?” 他輕微搖頭,閉眼繼續睡。 過了一會,忍不住抬眸看向前面端坐的少女。 女孩甩了甩筆,正在本子上劃劃寫著什么。 淡淡的香氣,從她的頭發絲里溢出來,是一股很清新的橘子味。 祁凜嗅了嗅,呼吸。 半晌,他垂下腦袋趴在桌上,將指節悄悄伸出來,輕輕點著前桌少女正搭在他桌面的那一抹小小的發尾。 細長指節卷著女孩的一抹發尾拈著,然后輕輕往上挑了挑。 很柔軟的觸感,像是順滑的黑色絲綢。 指尖碰了碰,隨后少年薄淡的唇角頗為興味地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