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我狂戀 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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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在江露和語文課本上不斷游離,文言文單元的課文繁雜,篇篇晦澀難懂,握著筆做了一堆密密麻麻的批注,友枝聽著課,覺得有些頭痛。 等下課鈴響起時,她把頭擱在桌上,心不在焉地想著心事。 脊背忽然被什么東西給戳了一下,友枝一個激靈,下意識地回過頭。 結果正好對上一雙邪氣又凌厲的眸子,后座的祁凜單手托著下巴,細白指節上拈著只水筆,晃蕩著。 白色筆桿剛才戳在她的肩膀上,力道用的不輕不重。 他睨著她,懶洋洋地開口:“呦,新同學。” 友枝遲疑,然后輕輕點頭,“你好。” 他的眼睛里閃爍著明晃晃的玩味,輕扯開唇角,修長指尖點著自己的桌面:“挺巧啊。” 是挺巧。 都巧到家了。 “我叫祁凜。”少年做起自我介紹,他長腿伸著,另一條腿隨意屈起來,抵著桌底,悠閑地側過身子坐著,然后抬眸看著她悠悠說了下半句,“沒想到在一個學校。” 眸子很亮,帶點不羈和痞氣,視線隨意,肩膀微展著。 好像一副想要和她交際的友好態度。 友枝的唇動了動,心里有點驚奇他此時的態度,畢竟那天這人還對她不理不睬的,活一副bking的不良大佬樣,她說:“我叫友枝。” “知道,”他語調輕巧,略微彎起眉眼,狹長漆黑的眼睫顫動,隨后伸手過來,和友枝握了握。 他掌心冰涼,指根處有一層薄薄的繭,手肘抵著課桌,很肆意地看著她,不掩飾眸子里的那抹亮閃閃的興趣:“你是友婆婆的,外孫女。” 陳述句。友枝眨眨眼。 “上次沒認出你,是在祠堂上香的姑娘?” 友枝遲疑地看著他,點頭,“是我。” 像是確認了什么一樣,少年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微妙的情緒,快到友枝幾乎捕捉不到,她略微揚了揚眉,想問什么,最后還是沒有問。 “很好,以后有不懂的可以問我。”他收回手靠著身后的椅子,懶洋洋地說。 旁邊的高非見狀眼睛都直了,那樣子活像看到了鬼,“臥槽凜哥你…”在這裝什么三好學生呢。 對方只是淡淡斜他一眼,高非立刻閉嘴,低頭寫題。 友枝打量著少年凌厲精致的臉,他的鼻梁好看,又挺又翹,可以滑滑梯。 她指尖動了動,開口慢吞吞地說:“……我聽說,你是校霸來著。” 話一出口,前面同學手里的書直接給嚇掉了。 …這姑娘說話可真夠直接。 他聽后倒沒什么反應,眼瞳睜了睜,不咸不淡地“喔”了一聲。 “是真的嗎?” 祁凜玩味地挑了挑眉,看她的視線多了幾分深意:“都是謠傳,我可從來不在校內打架。” 是啊,因為你都在外面打。 友枝默默吐槽著。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分心,對方那雙狹長的眼睛瞇起來:“怎么,不信?” “信的信的。”她敷衍著,轉回來,心想這人倒是敏銳得很。 中午干飯回來,下節的第一節 課是歷史,歷史課代表是個戴眼鏡的文靜小姑娘,她站在第一排,開始給學生們發放小測卷子。 友枝接過前桌手里的一沓卷子,自己留下一張,然后傳給身后的人。 “卷子。” “嗯,昨天嚇著了?”轉身時,她聽到對方隨口這么一問,“要是給新同學留下心理陰影,可真罪過了。”——是懶散又不走心的場面話,友枝一抬眼,見那雙丹鳳眼微掩著。 祁凜接過她手里的卷子,單手翻過來,隨意拿油筆寫上自己的名字。 她順勢瞥了他卷子一眼,見那字跡龍飛鳳舞,“祁”字的一豎沖到線下,張揚極了。 “沒事,倒也不至于。”她這么回答說。 話音落下,少年桌上的一塊白橡皮忽然滾落到地上,正好停在友枝腳邊。 他沒動,依舊看她。 友枝看他一眼,遲疑幾秒,彎腰把它撿起。 “謝了。” “……不客氣。” 他接過那塊橡皮隨意拋接了一下,穩穩落進掌心里,攥住,漫不經心:“怎么那天你也沒報個警?”少年狀似隨意地問。 友枝停頓了有數秒: “……其實吧,我這人不太愛管閑事的。”真當能套她話呢。 他輕輕哼笑一聲,嗓音懶散:“那就好。”把橡皮扔回筆袋里,隨后失了興致似的垂眸,抬手在左耳朵里塞了一只無線耳機。 他托著下巴低頭,不再搭理她了。 友枝對此也不奇怪。 她重新坐好,翻開語文書用水筆標自然段,身后少年的指節點在桌面上,在不輕不重地敲擊。咚,咚,咚。 友枝抖了抖眼睫,抬手把一縷碎發挽到耳后。 “啊,嗷嗚~” 走廊外傳來某個外班男生的怪叫,引起班里一片低低的笑聲,被外面巡查的老師訓了幾句后噤聲。 她忽然聽到他在身后輕輕哼著歌,膽大包天的。 “and i didn't wanna write a song/cause i didn't want ahink i still care i don't but you still hit my phone up.” 少年的語調輕快,他的重音咬得很好,懶懶的,尾音上揚著,莫名很好聽。 “還挺好聽的,是什么歌?”高非問。 “《love yourself》”友枝伏案,脫口而出。 她超愛這歌。 “是嗎?”高非問。 少年挑了挑眉,看了前面一眼,他把隨身聽放進桌洞里,懶散地應了聲:“對。” 友枝刷刷寫題。 身后少年的指節正輕輕打著拍子,口里是輕微的哼歌聲。 都不用看,他此時一定既悠閑又懶散。 有人奮筆疾書。 有人在聽歌。 過了十分鐘,所有人開始趴在桌上睡覺,高二的課業繁重,現在不睡的話,下午會直接困成皮皮蝦。 鐘表的指針靜悄悄地走著,午休短暫的四十分鐘很快跟所有人揮手告別。 頭頂的風扇呼呼轉著,午后十月份的天依舊燥熱非常,友枝在課桌上睡了二十分鐘爬起來,揉了揉眼,仍有些昏昏欲睡。 刺耳的上課鈴響起,好多人挪了挪腦袋,掙扎著沒起來。等歷史老師抱著書走進來,看到班里這一幫半死不活的大困種,使勁敲了敲桌板并提高嗓門:“都精神精神,上課了。” 不情不愿地應了聲,學生們強打起精神。 一節課下來,腦子里不停地接收新知識、記筆記。最后友枝實在寫煩了,粗暴地扯了扯襯衣領口,用書本遮擋從窗外照來的熱烈陽光。 抬頭望向窗外枝頭上搖擺的綠葉,她開始盼望下一個周六。 英語課中途,所有人在做卷子,老師巡查到她這邊,忽然站定嘆了口氣,扭身回去了。 友枝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視線劃過祁凜白到比臉還干凈的卷子,他一字未動。 一掀眼簾,少年抵著下巴懶散地瞅她,對視上,好整以暇地揚了揚眼睫。 “……” 她轉過頭把卷子翻過一面,繼續做。 沒過多久,打鈴了。 他捏著橡皮點著桌面,祁凜仰頭,語調懶洋洋地叫前面正埋頭寫題的女孩:“前——桌。” 友枝剛寫完英語卷子上的第一個大閱讀,在看第二個,正聚精會神著,冷不丁被人一叫,腦子短路了一下,沒反應過來。 “——前、桌。”他嘖了一聲,頓了頓,又拉長了語調喚一遍。 教室里很安靜,大部分同學都在做卷子,他聲音抬的不高,但被她聽見了。 她猶豫了片刻,還是回過頭,“?” “閱讀題答案。”他托著下巴閉眼這么說。 “自己做啊。”她這么說完就轉過頭,繼續寫題。 友枝好像聽到高非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那個,凜哥我做完了,答案acbda。” 男生沒說話。 見狀,旁邊的高秋佳捂著嘴低聲悶笑,然后偷偷沖她比了一個大拇指。 好牛! 友枝則神情淡漠。 第8章 后面的少年無言,她只聽到筆透紙張的刷刷聲,一只細細的筆桿在少年指尖上靈活打轉,發出撲棱又放肆的輕響。 課間,她翻開畫冊隨意看著,從包里拿出幾小包零食,蜂蜜味的,給自己同桌和前桌分了分,之后友枝遲疑了一下,轉頭問祁凜:“你吃不?” 半天都沒聽到什么回應,她回頭,看見祁凜斂著細眉,正閉目養神中。 “睡了,勿擾。”高非坐在祁凜旁邊,像模像樣地給他配音。